第109章 变故
楼氏被降为贵人，怀了身孕禁足衍庆宫的消息顿时传遍了六宫。
人人都等着看昭华宫和衍庆宫的笑话与好戏，到底是没几个人真心来看望戚照的。
和容华说起这事时，还颇有些愤愤不平：“姐姐，这帮人各个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都没存什么好心。”
戚照倒是淡然的很，捧了盏茶淡淡道：“旁的都不要紧，只是这件事总透露着一股蹊跷，楼氏是被人推出来当替罪羊的，只是真凶是谁我还是不知。不过还好，总算是为你平反了，不然这么多年，也真是委屈你了。”
和容华说起这事也颇为唏嘘，只道：“当初的事，我早就看淡了。处置了楼氏之后，我也去为我那孩子上了柱香，让他可以早登极乐。只是，姐姐，那楼氏因为孩子逃过一劫，咱们就这样放过她吗？”
戚照抚摸了下肚子，思索道：“别急，我这已经有六个多月快七个月的身孕了，还有三个月便瓜熟蒂落，那楼氏胎像刚刚才稳固，到那时再作打算也不迟。”她慈爱的看着肚子，笑道，“我如今只想让孩子平安成长，是皇子还是公主都不要紧。”
和容华也笑了：“依姐姐的好福气，这定然是个小皇子，咱们的五皇子啊，一定是个人中龙凤呢。”
“你瞧瞧，我如今都胖了一整圈，呆这孩子下来，怕是我要变成丑无盐了，皇上便不喜欢我了。”戚照说着，叹了口气，但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那根本就是甜蜜的烦恼。
和容华正准备安慰她，外头便传来另一女子的笑声：“你若是都变成丑女了，那姐姐们该如何自处呢？”
和容华和戚照一瞧，忙要起来行礼。景昭仪按住戚照，也朝和容华和善的笑笑：“予煦想念予烈，整日闹着要来，我便带他过来了，妹妹不会怪本嫔不请自来吧？”
戚照与和容华对视一眼，和容华起身告辞。戚照忙叫景昭仪坐下，再叫人上了茶，笑道：“怎会？姐姐愿意亲近我，是妹妹的福气。”
景昭仪从善如流的坐下，选了块糕点，叹气道：“只是每次看到予烈那样聪明可爱，活泼大方，倒瞧着我的予煦有些呆呆笨笨的。”
戚照忙拉了她的手，正经道：“姐姐说什么呢？母不嫌子笨，姐姐这般聪慧，孩子自然也不会差到那里去，左右予煦还没开蒙，日后必定聪明的紧呢。”
景昭仪并不接话，只装似无心道：“倒是羡慕妹妹的福气，若是姐姐也能沾染，再怀上一个便好了。”
戚照一时间也不知再说什么，只能道：“姐姐福泽深厚，必然会心想事成。”
好在景昭仪只是随意笑笑，不再多说，望着她的肚子道：“你这肚子也有六个月了吧？那些稳婆什么的可预备好了？那些事繁琐，但也得提前预备着了。”
戚照点点头，应道：“皇后娘娘派了人下来，已经在我这住下了。反正才六月多，还不急。”
景昭仪瞥了她一眼，嗔斥道：“凡事还是小心为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她拿起茶润了润嗓子，“对了，我从我那里给你带了些补品，在生产时服用最好了。”
“如此，便多谢姐姐了。”戚照瞧着那送上东西的小宫女面生的很，不自觉多问了一句，“这宫女瞧着倒是少见，绿澜和绿萝呢？”
景昭仪拿着茶盏的手一顿，垂下眸子：“这是我娘家过来的丫鬟，叫子伶。子伶啊，来见过宓贵嫔。”
戚照不疑有他，好奇道：“哪个伶？”
叫子伶的宫女倒是不卑不亢，跪在地上恭恭敬敬行了个礼，才回道：“回贵嫔娘娘，奴婢名字里的的伶是伶俐的伶。”
“哦。”戚照点点头，“小模样倒是好看，你快起来吧。”
景昭仪挥了挥手叫她退下，又道：“对了，你日前叫我留意的事我帮你瞧着了，静嫔都到嫔位了还未挪宫确实是我这个协理六宫的人的错，难为她都不肯说一句，白白受了这委屈。你的意思，是昌妃那里不错，不过如今楼贵人搬了出去，我那儿也空出来一个侧殿，你瞧着呢？”
戚照微微一愣，娇笑道：“这也得问问静嫔自己的意思，我原先不过是瞧着柔福宫里有个侧殿叫清晏殿，与静嫔气质相符。既然如此，改日姐姐做主便是了，还怕姐姐嫌宫里人说呢。”
“人多好呀，人多热闹。我瞧啊，就是妹妹你这太安静了，才导致你这性子也这般沉静。”景昭仪掸了掸身上的土，“那我便叫静嫔搬到我这启祥宫瑶光殿去了。离你这是没有昌妃那近，不过若是有心，常来常往的倒也打发时间。”
戚照怎能不明白她的意思，顺水推舟道：“姐姐说的是，姐姐也住在启祥宫，不就常来常往吗？呆妹妹这里生产完，必定常常带两个孩子过去叨扰，还望姐姐不嫌弃。”
景昭仪笑笑：“妹妹说的是。不过说到昌妃，倒也是个可怜人，原本能依仗的也就只有母家，如今也……”
戚照本欲喝杯茶，还没送到口中就听到这话。她近日来除了孩子和楼氏的事，其余都没管，也不曾去打听。见此忙问道：“姐姐此话怎讲？”
景昭仪倒也诧异，惊呼道：“妹妹不知道吗？朝中发生这么大的事……”
戚照微微苦笑：“我所知道的，也不过是北边的战事初初平定了些，皇上也跟着放松了一些罢了。”
景昭仪叹了口气：“那都是半月前的消息了。如今北边战事又起，皇上加强了兵力过去准备一举拿下，不料，皇上刚刚派人过去，这边西域便被突厥宣战了。”
戚照惊讶的拿帕子掩住嘴，喃喃道：“那突厥岂不是要攻打两边，必然会输啊。”
景昭仪出身将门，也多少知道些战场上的事，见此不由得道：“妹妹错了，咱们的将士不熟悉那边的地形，而且突厥放了一部分士兵与咱们剩余的士兵纠缠，不为别的，只为拖延时间。皇上新派过去的人不管要去帮哪边都需要时间才能过去。西域归顺于天朝，为显示诚心，早就不留什么兵力了，如何抵挡的住？一道道求助令发下来，皇上……却是不知道怎么打算的。”
戚照想到昌妃，不免觉得可怜。她来到天朝和亲求取和平，一朝家族被人攻打，她却无能为力，甚至连夫君也不帮她：“那昌妃可知道吗？”
“皇上说了，谁也不许告诉昌妃，更不许后宫干政妄议此事，此事他心中自有分寸。”景昭仪凑近了过来，小声道，“所以今日之事，妹妹听听就好，可千万别出去瞎说。我知道的这样详细，也只是因为父兄带兵的缘故。不过我瞧着，皇上的意思，西域王室怕是保不住了。”
戚照身子晃了一晃，撑着头道：“妹妹定不会出去乱说……姐姐放心。”
景昭仪点点头，瞧了瞧窗外：“天色不早了，我也就先带孩子回去了。不过妹妹，姐姐再提醒你一句，叶容华，怕不是个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