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现代位面1 18
晟晔看了慕临书一眼，又看看门，示意让他上前敲门。
“咚，咚，咚。”三声响度，频率，音高整齐划一的敲门声响起，带着些别样的韵律。
“是你们？来做什么。”没过多久，门就轻轻打开了一个缝，忱老爷子在门内红着眼眶皱着眉。
“我们有些问题，想要问问您，请问您现在方便吗？”慕临书神色未变，微笑着表达了自己想要谈话的意向。
“哼，你小子，你什么居心我还不知道？刚才老头子都说了要睡个回笼觉，你还上来打扰，哪里只是问问我方不方便。”忱老爷子听闻这话双眼一瞪，毫不客气地指出了他的目的，“算了，进来吧，想问什么就问，但是我回不回答，就看我的心情了。”
“好的，那便打扰了。”说完，慕临书跟在忱老爷子身后进了房间，顺便扯了扯晟晔的袖子。
晟晔有些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上面并没有下达新的命令，也没有在两个任务之间增加其他内容，只是保护两个人的人身安全问题，护送回国而已。
他在原地顿了几秒，随即步入房间，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看起来很是冷清，没有衣柜，没有床头柜，没有桌椅，只有一张两米宽的双人床，孤零零地紧贴在墙角。
“我的东西就剩下这几件在这儿了，这床啊，等你们搬完了那些箱子之后，也是要抬走的。”忱旻走到床边坐下，摸索着上面湛蓝色的床单有些出神。
“哎，你想问什么，赶紧问吧。”良久，他又叹了口气，视线从两人身上一扫而过，然后回到慕临书身上。
“忱叔叔，我的父亲其实只比你大十岁，我是他最小的儿子，所以就叫您一声叔叔吧。”慕临书早就调查过了这一家人，忱旻比慕老爷子小个十岁左右，他叫一声叔，真不是不敬。
“哦？看不出来啊。随便吧，左右怎么叫都是个称呼罢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忱旻闻言有些惊讶，随后摆了摆手，表示并不在乎他这些。
“忱叔叔，其实我来之在档案库找到了您当年的档案记录，上面写着您是二十岁出头接取的这项任务，之后随着传回来的文件下落不明。”说到这里，他顿住不再往下说。
“然后，我在三四十年后，又出现在了a国这座小镇上，你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国，对么？”忱旻眯着眼睛，眼中一道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
“大致情况我跟小花已经讲过，不知道你想了解的，到底是哪一方面呢？”
“是的，小花已经讲了，您在湍急的水流中脑袋不知道撞到了什么，醒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去了记忆，然而在恢复记忆之后却依然没有和军部联系，也没有回国。”慕临书苦涩地笑了一声，“我只是为情所困，我爱的那个人不懂爱，所以我想让他感受一下其他人的爱情吧。”
忱旻的眼睛一下子就瞪直了，视线不停地从两人身上扫来扫去，随后一脸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你们这两个人之间气氛怪怪的。”
其实从大家进门之后，忱旻便已经把所有人的大概情况扫了个透，唯独这两个人看不清深浅，而且他们之间的氛围总是让他想到那段和小鱼相处的时候，感觉不太对。
果然他还是慧眼如炬啊，一眼就看清了这两个小伙子之间的“奸.情”，只是......不懂爱？
抬头望进另一个人眼底，果然空茫茫一片，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起伏，有的只是听到某些事情后露出相应的动作和表情，就像现在。
晟晔表示懵逼，你说好好跟忱老爷子聊就聊吧，老把话题扯到他身上做什么？他虽然的确不懂爱，却也不需要被拉来听爱情故事！
“咳咳，既然这样，那我就给你们大致讲一下，我跟小鱼相识相恋的经过吧。”忱旻好像也觉得有些不自在，干咳了几声，抬手抹了把脸。
“小鱼全名艾晴玉，也是个华国人，算是旧社会的一名大家闺秀，琴棋书画，礼乐射御都学得很好，而她的家族因为某个长辈的原因，被最后一任皇帝赶到了边境，后来又慢慢往远处迁移，才到达了加斯拉罗。”谈到他的妻子，忱旻的眼睛里闪烁着极为耀眼的光芒。
“那天我顺着那条河不知道漂了多久，只感觉意识模模糊糊的，浑身上下冷得要死，好像下一秒我就会就此失去意识，成为一句尸.体。”那段好似没有尽头的路程耗费了他所有精力，充斥着绝望与孤独的脑海中忽闻一道天籁之音，那道声音遥远地像是从天边传来，却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所以，他拼尽全力将沉重的眼皮抬起一小道缝隙，一道模模糊糊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随后便因为松懈下来的精神彻底陷入了黑暗。
“小鱼是个非常特别的女孩子，一开始我以为是她和她的父亲一起救了我，后来我才知道，她从小天生神力，武力值极高，那些文雅的各种技能，也是她的母亲从□□.着她学成的。”说到这儿，忱旻又有些无奈地笑了起来，好似那个人还活生生地站在眼前一般。
“两个人的缘分可能就是那么奇妙，在我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确定了这辈子，我只要她一人。”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咳咳，后来，我因为失忆暂时留在了小鱼家，也通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成功抱得美人归，有了我们的第一个儿子。”他接过慕临书递来的纸巾，擦干了流下来的泪水，擤了一下鼻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记忆开始一点点恢复，我想起了我的一切，我的朋友，我的战友，我的家人，可这个时候，咱们国家已经击退了入侵者，并帅领着部队打了出去，再次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第一强国。”忱旻的失控只在那一瞬间，很快就冷静下来，开始讲述自己不回国的原因。
“我不回去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只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平平静静地和我的小鱼过完这一生......”说完这句话，忱老爷子的眼眶里又盈满了泪水，捂着脸许久没有出声。
“三个月前的一个上午，我出去买点儿菜，问她想吃点儿什么，她还笑着跟我说，中午做我最爱吃的牛肉面，我当时可高兴了，回来的时候还给她带了一份小蛋糕，我记得年轻的时候啊，她最喜欢吃甜品了，这个爱好这么多年了，也一点儿都没变过......”
晟晔和慕临书在一旁听着忱老爷子又哭又笑地说完这段话，心情都变得有些沉重，因为他们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啊，虽然饭做的不错，但平时笨手笨脚的，擦个地都能把拖把掰断，我怕她趁我不在的时候又干家务，所以紧赶慢赶地回了家，这时候离我出家门也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回了家，打开门，发现屋子里静悄悄地，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她风风火火的性格来说，做什么事动静都不会太小，难道是睡着了？我很天真地这么想着。”忱旻的身躯开始不停地轻颤着，带着哭腔的沙哑的嗓音继续响起。
“我把手里的东西先放到厨房，然后轻轻地上了楼，推开卧室的门，就发现她一脸安详的躺在床上，盖着我们结婚那年的被子，睡得特别香。”说到这儿，他竟然笑了起来。
“我看窗户还开着，怕她着凉，就先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准备去关窗户。可是还没迈出去那一步，我就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我连忙转过头仔细看着她，这才发现，她的身体没有一点呼吸过程中的起伏。”
“我还以为她在跟我开玩笑呐，因为她的脸还是热的呀，她以前经常这么吓我的，然后等我开始着急了就从床上蹦起来，对着我笑得直不起腰来，所以我就跟她说啊，小鱼，别玩儿了，快起来吧，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巧克力蛋糕，快起来吃吧。”忱老爷子的泪已经浸湿了三张纸巾，却还是不停地顺着他略显苍老的脸颊往下流。
“我就这样叫啊，叫啊，她这次的耐心特别好，好像不吓到我誓不罢休，所以我就先投降了，我说，小鱼啊，你别吓我了，一会儿真憋出什么问题怎么办，快起来，吃完蛋糕还得给我做牛肉面呐，别想耍赖，说好的今天给我做的，来，起来啦。”
“然后我就伸手将她抱了起来，她可真轻啊，瘦瘦小小的一点重量都没有，我就抱着她，让她的头就这么靠在我肩上，回忆着我们的过去，谈我们的两个儿子，聊了几个小时，我嗓子都哑了，她还是不理我，我就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她要这样惩罚我......”忱老爷子一边说一边哭，哭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一样。
听到这里，晟晔觉得自己突然明悟了些什么，心里有些闷痛感，又有些羡慕与向往交织着溢满了整个胸腔，原来这就是情......
一旁的慕临书本来没有多大感触，他见过的生离死别数不胜数，可是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和他身边的这个人。
光是听这么一小段，就能听出忱旻和艾晴玉两人之间的甜蜜和幸福，那种美好的感情和生活，让他不由得将自己和晟晔代入了这个故事。
可是一想到晟晔闭着眼睛躺在自己的怀里，气息全无的样子，慕临书心中的恐慌和暴虐就开始冲刷着他紧绷的那一根敏感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