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无尽虚妄3
柒烟云的法力狡黠一笑，“看来，他可真是个傻瓜！”
谁？是夜无殇么？
凌之妤看着柒烟云的法力变换出一道光芒，射向自己的眉间。
“痴痴缠缠，我好累啊。”
此时夜无殇同样陷入了柒烟云的法力所凝聚的空间里。
而凌之妤则是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无数梦魇笼罩在夜无殇脑海，纵使他无惧天下，但心里还是起了一丝丝凉意。
他看到了许多脸庞，陌生的，熟悉的，都像幻灯片一样样一张张的翻过去。
直到。
一位女子锦茜红妆蟒暗花缂金丝双层广绫大袖衫，边缘尽绣鸳鸯石榴图案，胸前以一颗赤金嵌红宝石领扣扣住。
画面就此停止。
夜无殇茫然无措的望着面前的女子。
本来还是静止的画面突然活了起来，女子伸出葱白分明的手指，浅笑盈盈，“夜无殇，好久不见。”
夜无殇感觉心里一阵抽搐的疼痛。
在那一刻听到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摔下来，掉落在自己的心里摔得粉碎的声音。
满心房的玻璃碎片，琳琅满目，反射着杂乱的光芒。而之后，又像是谁在手在自己的心脏上用力地捏了一把，于是那些碎片就全部深深地插进心脏里面去。
是痛吗？连痛字都觉得形容不了。
如果你相信命，那么一切的偶然都是注定。如果你不相信命，那么一切的注定都是偶然。
柒烟云，多么熟悉的字眼，可是夜无殇他却不敢说出来，他不敢眨眼睛，生怕下一秒，身前女子就会如泡沫一样散去。
他也伸出了手，在指尖触碰的一刹那，他感觉到了温暖，那是他触碰不到的东西。
柒烟云慢慢前行，任由夜无殇将她抱入怀中。
“真……真的是你么？你不是轮回了么？”夜无殇的声音发抖，他好激动，等了数万年了，这熟悉的感觉还是依旧没变啊。
“你若不弃，我便生死相依，这是第二道我的执念，我无法舍弃你对我的恩情，更无法忘记曾经的点滴，夜无殇，我爱你。”
好像就是一瞬间，夜无殇感觉自己冰冷的心脏像有温暖的春风拂过一样。
但柒烟云的身体慢慢变得虚无缥缈。
她虚幻的双眼里好似盛满着泪。
柒烟云手中变幻出一把剑，然后身体慢慢破碎，幻化成一朵朵玫瑰花瓣，消失在天间。
最后一道执念，消散。
夜无殇依稀还听见之妤的呢喃
“好好对她。”
但是他突然奔溃了。
天使终于放弃了对恶魔的爱情……飞回天界那一幕幕的美好光景早已铭记于心。
天使本不会流泪可她却为了魔鬼留下第一滴，也是最后一滴泪。
从此她会更加坚强更加努力的守护她的天堂，让头上光环的光芒更加耀眼。
凌之妤的心里感觉越发强烈，她的身体也变成了与夜无殇一样。
“我还没走呢，有一个礼物我想送给你们哦！”
夜无殇面前凭空出现一把剑。
剑浑身散发着威严，这是已经失踪上万年的血煞剑！
凌之妤缓缓睁开双眼。
这把剑被人赋了灵，如今的威力可想而知。
而且，这把剑和虚妄是双杀剑！
这剑灵和虚妄肯定也认识！
双杀剑合璧，足以破开一个时空！
“夜无殇。”凌之妤抬眸看见夜无殇一脸温情的双目，不禁泪如雨下。
“不要伤心，我一直都在，一直住在你的心中。”
也就是现在，凌之妤明白了，自己的内心，有了爱。
当一切恢复平静，凌之妤回到了冥界皇宫。黑白无常恢复了动作，凌之妤看见上方的画变成了一个男子，应该就是冥界前任皇帝了吧？
“之妤，查到了，是值班的人把你的命给搞错了。还有你身边的灵魂没有命数未尽，可以复活，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等你回去后就可以看到了。”冥王的声音虽然听上去喜悦，可是却有着淡淡的忧桑。
他想要不离开凌之妤啊，可是，放开，才是最好的爱。
凌之妤听见了这话，立马心下一喜，“那凌之妤回去了，冥王，谢谢哈！”凌之妤的血泪已经消失，灵魂四周闪烁着五色霞光。
“等下，这个，这个给你。”冥王眼中有着深深的不舍，拿出一把玉笛，“魔音转卿笛，如有凌之妤的用武，吹响他，不管多远，立即到。”
凌之妤拿起那笛子，灵魂便穿越回身体。
“凌之妤？”后面传来一阵声音，凌之妤回头，妖艳的红衣，“夜无殇的弟弟？夜无寰？”凌之妤保持着冷漠和疏离，毕竟没见过几次面。“难受不？”夜无寰红唇邪魅的翘起，凌之妤立马火大，一拳上去，“bong~”这声音可真清脆，“这脸是铁做的么？疼死老娘了！”
下一秒。让凌之妤惊异的画面出现，“你干嘛啦~讨厌~摸人家脸干嘛啦~”夜无寰捂着脸，一脸娇羞，声音也学着女孩子尖尖的，“娘炮？”凌之妤怒吼了一声，全身鸡皮疙瘩起来了。
“干嘛啦~人家这么可爱~娘炮是啥意思呀~你摸了我就要对人家负责！~”夜无寰捂住半露的胸口，学着江南人家的姑娘，半含着头，虽然面容妖媚到像女生，但是！这个男的学女的声音，凌之妤真的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要都出来了。
凌之妤现在很急，想要去找墨帝，所以心情肯定没那么好。
“你个娘炮走开，我心情正烦！”凌之妤朝他怒吼，然后头斜过去，看着别处。
“心情不好呀？那行，凌之妤让我来帮你！~”夜无寰妖艳的弄出了个兰花指，然后四周慢慢地掉落着棕色的不明物体。
一股恶臭传入的凌之妤的鼻孔，“你！你疯了！这么多类似排泄物的东西，你是想煮菜么！”越来越多的排泄物从天而降，然后凌之妤的衣服慢慢遭殃，“快停下！快停下！”凌之妤的身上快全都是翔了！“哎呀，停不下来了！咋办！”夜无寰额头上挂着一坨翔翔。
扑哧！”凌之妤忍不住了，开始笑，一张嘴，一坨东西掉了进去，然后，凌之妤哭了，夜无寰看凌之妤吃翔翔，也张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啊！~”嗯，一坨更大的翔翔覆盖了他如花似玉的面容，“啊啊啊啊啊！~”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哭了起来。“都怪你！”凌之妤含糊不清的说着，四处的排泄物已经到凌之妤们脖子了，“话说，这是谁的排泄物啊啊？”凌之妤望着面孔已残的司辰，“啊啊啊？四拉个我痒的小蝙蝠还有我养的小嘿猪~”“夜无寰，快停下！我真的很急！”凌之妤像他游过去，死拽他的头发，“讨厌，别摸人家！”夜无寰又发嗲，凌之妤真的快疯了！
夜无寰见凌之妤快要发飙的样子，也识趣的取消了魔法。
四处的黄色不明物体慢慢消失，凌之妤终于叹了一口气。凌之妤没有生气的感觉，只是心里暖暖的，这样一个陌生人，都能以这样的方式来逗凌之妤笑，凌之妤又有什么理由继续伤心下去？
“谢谢你，夜无寰。”凌之妤终于绽放了来这里以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就如太阳下的向日葵一般，好似能融化世间万物。
夜无寰看凌之妤的笑容，没有说一句话，眼睛里是很多种凌之妤不曾读到过的东西，但是，凌之妤还竟然看到了疑惑？应该是凌之妤的幻觉吧，不知为何，那个柔软的地方竟然疼了一下。
头顶已经是繁星如许，凌之妤好像猜到了一些东西。正如凌之妤前面梦境里遇到的人一样，凌之妤应该前世与夜无殇，夜无寰应该有段故事，应该很刻骨铭心的吧，但是毕竟轮回了，前世……还是随他吧……
“夜无寰，你有尝受过亲人别离的滋味么？”凌之妤望着他已经恢复正常的表情，心中参杂了很多滋味。
“我，我没有亲人。”夜无寰的声音是那样的冷漠，就好像从没有过亲人一般。是呀，血族生长几百万年，已经对世间一切没有任何感觉了吧，心已经凉了，杀人如麻了，又怎会体会到凡人的生死离别呢？
“今晚，你没有去处了，不如跟我们去游荡吧。”夜无寰朱唇依然上翘，一脸坏坏的笑容。
“你们？”凌之妤诧异地问道。
“还有我哥哥，夜无殇。”夜无寰的眸子对上凌之妤的双眼，凌之妤又看不清他双眼的内容了，参杂了好多的东西，就像一层雾一样，迷迷蒙蒙的。
“凌之妤。”冷漠而又疏离的声音响起，没有丝毫的温度，凌之妤的心中竟隐隐的抽搐了一下，真的好疼。夜无殇从暗中走出，冰冷的气势散发出来。
刚才不是挺心疼我的么，咋又变脸了？
殊不知，这便是夜无殇大爷的吃醋表现。
“走吧。”夜无寰变换出一条巨大的蝙蝠，凌之妤也是自来熟，直接坐了上去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的夜晚真的好美，就像我国古代一样，万家灯火通明，一闪一闪的灯火映红了凌之妤的双颊，也渐渐迷蒙了凌之妤的双眼。
凌之妤怎么可能不会想家，已经紧紧栓在一起了，为什么都不等我，让我一个人走剩下的路。这样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凌之妤的存在简直如同蚂蚁一般，任人宰割。
凌之妤望着前面躺着的夜无殇和夜无寰，心中有股道不明的情绪。
泪花一滴滴落下，终于忍不住小声的抽泣起来，夜无殇和夜无寰同时睁开双眼，静静地看着凌之妤，“凌之妤，没有人会帮你，你必须靠你自己。”几乎又是同时，他们也互相望着对方。凌之妤站了起来，“谢谢你们”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她呢，哥，你为她付出那么多，到底值不值？”夜无寰望着身旁闭上双眼的夜无殇。
此时已是深夜，女子早已入睡了。
“能看她一眼，便是荣幸。”又是冷漠的话语，却参杂了上万年等待后的累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