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素梅畏罪自杀
“瑶儿正在问话,你多什么嘴!?”沈辰东心中隐隐有些动怒,这柳姨娘三番五次的小动作,难免让他心生猜疑。
“爹爹息怒,姨娘也是想着慕菊家里的难处,一时伤感。”沈玉柔被沈辰东的吼声吓得了一跳,紧紧抓着柳昭絮的手,柔美的小脸苍白,泪痕犹在的说着。任何人看上去,那都心疼不已。
柳昭絮这一句,打破了素梅的动作,就连手都倏然停下,僵在空中,瞬而一了愣。原本双眼希望涌现,可现在却变得无望,如万念俱灰一般,毫无颜色。
素梅眼中的希望彻底破灭,徒然跪正。使劲给沈瑶磕头,大喊:“是奴婢杀了慕菊,没有人教我。”
额头血肉糜烂,已看不清原先的模样,素梅似已哭不出来了,有些发怔。
“因慕菊家里有个待医的弟弟,这几月来一直问我借钱。可近日冬季,父母在家颗粒无收,写信让我拿钱回去。可我的钱全借给了慕菊,根本拿不出来。我问她要钱,她居然说没有,我气不过,就和她争执了几句,争执中推了她一把,谁知正好撞在柱子上她就气绝身亡了。”
她声音沙哑,神色悲切带着一丝丝幽怨。
“我便将她放在草屋中,用剪刀减掉她的舌头,再用木棍弄得一身伤痕,指甲也是她死后才撬掉的。她应该不会痛苦……”
素梅回过神来面色哀伤,双手抬了起来,微微的有些颤抖,缓缓覆上了自己的脸,眼泪从指缝中流出,啜泣声很小,似音中有愧。
良久,寒风呼过,众人打了个哆嗦。
她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子,抬头看了看天空。冬日朔风凌冽,可她不觉得有多冷,不过点点风霜罢了。黑夜使她看不真切那些人,似善笑?似恶哭?难辨。
她……她那时是否也会觉得冷?是否觉得人心如冰冻?是否看到自己脚下,也早已是万丈深渊……
素梅看了看沈瑶,双眼闪过一丝歉意。转身直直看着慕菊,身子瘦削,背影凄凉。
“对不起。”素梅背对沈瑶轻轻说了一句,那音量只有沈瑶能听见。
话音未落,蓦然间她身子向前一冲,一头撞向了石墙上。鲜血如朵朵寒莲,肆意盛开在石墙之上,那般鲜艳欲滴。
素梅的身子如软泥一般,直直栽倒下去。
忽然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不好。明玉姐姐晕过去了!”
“快点将她扶到房间里去吧,好像是伤心过度了。”
“诶,她们三个本就住在一个房间,自然关系好,现在只剩下明玉姐姐……”
“嘀咕什么呢!还不快点把明玉扶进去!?这罪人死之前还要作妖,将这些污秽弄得满墙都是!真叫人恶心。”柳昭絮眉头一皱,满脸厌弃。
同时她心底也松了一口气,这素梅死相是恶心了点,幸好认了罪。就算沈瑶怀疑她,那也是死无对证。
沈瑶看着素梅的瘫软在旁边的尸体一怔。那石墙上的鲜血仿若一副枷锁,深深将素梅禁锢。现在鲜血四溅,血肉横飞,她才得以摆脱那根深蒂固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