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尾声
“所以她……”rid颤抖地哽咽着，双手紧攥，一滴眼泪缓缓顺着脸颊滑落。
安静又美丽。
少女抿唇，再度沉默了半晌，才说，“我知道她没有说谎，她身上已经看不出对任何事物的留恋，所以我——答应了她。”
临渊里的异端，大家都想着能活下去，唯独她，心向死亡。
所有结局尘埃落定。
无可挽回的事实摆在面前，揭开鲜血淋淋的伤疤。
rid双腿一软，狼狈地坠落在地面，他仰着头，妄图将那滴泪流回眼眶中，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一滴接着一滴落了下来。
原来，还是和她错过了。
从多年前的那场大雨，死在她怀里的那一刻，两人就彻底错过了。
他恢复记忆起还以为能重来的，却原来都是欺骗人的假象。
少女看着他沉默地悲伤，还是头一回感受到莫名地触动，她张了张嘴，始终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看得出，茗画是多么固执又决绝的人。
叉北守在茗画的身体前等待了许久，某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茗画的身体正在渐渐虚化，融化在夏日的晨曦之中。
叉北扑到床上，手中连茗画的一丝一毫都不曾拢住，她仓皇地喃喃，“怎么会这样？”
“看样子是真的死了，哼。”身后传来齐远冷冰冰地嗤笑，“到底rid还是斗不过她，茗画比我想象中要心狠的多。”
“为什么？”叉北内心难以言喻，久久不能从悲怆的情绪中走出来。
还是无力回天吗？
叉北坐回到床边，遗憾满满地抚摸着床单，仿佛还有点曾经的温度，她仰头，凝视着若无其事的齐远，问，“你不是最近被追捕吗？怎么又回来了？”
齐远和rid判定为这次事故的直接罪人，整个系统世界的守卫都在追寻着他们的踪迹。
“回来看看结果而已，再说了，你不打算回现实世界吗？”齐远反问她。
“回！回！”一说到回现实世界，叉北格外兴奋。
齐远垂下眼眸，看不出什么表情，利落干脆地说，“那走吧。”
“对了，rid怎么办呢，他要我好好看着的……”
“那家伙？”齐远冷笑，目光疏离而冷漠，“要么活着，要么死了，不过多半生不如死，到最后，还是我赢了。”
齐远说是这么说，叉北还是感觉到他似乎已经不在乎这个结果了。
输和赢，到底有什么意义？
“对了，你回去之后，能帮我个忙吗？”齐远忽然提起。
叉北警觉地瞥了他一眼，“什么？不会是给你坟头上柱香吧？”
齐远睨了她一眼，悠悠然道，“没什么，但是如果你不做，我就不告诉你怎么回去。”
叉北立刻一抖，如筛子一样狠狠点头，“行！我答应你了！你快说！”
齐远罕见地露出嘴角一丝笑容，有点温柔的弧度，仿佛是想起了美好的东西，“回去以后，下个月三号去北区公墓，给一个叫林冬至的女人墓碑前放上一株百合。”
“那个……”叉北欲言又止，但是她真的真的很想问……
还好齐远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是我的初恋。”
“你一定很喜欢她吧？”叉北瞧着他的神情，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她来这里这么久，还没见过齐远头一次露出这样的模样。
齐远不可置否，他一辈子不可能再见到她，要不是她当年的死亡，或许自己也不会自杀，更不会来到这里。
说到底，他对待在这里也不见得有多欣喜，反正都是没有她在的地方，他不想死去，不想忘掉和她的回忆。
“好，我记住了，下个月三号！”叉北用力地点点头。
“走吧。”
叉北最后看了眼齐远，伸手和他最后打了个再见的招呼，身影隐没在云雾翻腾之中，眨眼间，回到了真实的世界里。
面前的电脑还停留在新书的开头，叉北叹了口气，瞥了眼已经泡烂的泡面，心情有点复杂。
一时竟然分不清真实和虚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