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诧异
韩子墨有些诧异地回头,看着林依萱,语意之外隐隐透着一丝失落和不快。
“依萱你也这么觉得?”
看着韩子墨颇为认真的眼神,那黑色的瞳孔中掩映出自己的倒影,林依萱感觉自己都要被这别扭的眼神烧掉三层皮,忙扭开脑袋,却不小心看到了那笔挺秀长的黑色身影,李澈身边的叶婷婷已经不知道去了哪。
只是心口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刚才的那一幕,泛起一丝酸涩。
“难道不应该这么觉得么?女人如衣服,在你们男人眼里,估计自始自终就是这么想的吧――所以始乱终弃起来,也没有一丝心理负担的吧?”
韩子墨闻言低低地抽了一口气,却是鼓了很大的勇气,看着眼前这个背影――长发披肩,紫色的无袖连衣裙,高挑的身段踩在那双亮白的鱼嘴鞋上。
他的手心渗出一丝薄汗,却是紧张得连话也说得有些结巴了起来。
“其……其实……要是我的话……爱上一个人……肯定……肯定就一辈子……依萱,其实我对你……”
看着那一抹熟悉的背影在人群中左右逢源,林依萱竟是觉得耳边的一切都静到了可怕的地步――四年过去了,什么都已经变了。
林依萱摸了摸有些发酸的鼻子,今天看见这一出戏,难免会想起四年前自己的境遇――心里一边骂着自己太过脆弱,仿佛这一整天下来的坚强,都在此时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
脑子里已经被这半杯红酒灌得有些晕乎,转身将酒杯往韩子墨手里一塞,林依萱哑着嗓子,“我去趟洗手间。”
“依萱我……”韩子墨脸颊微微泛红,看着林依萱匆匆朝门口走去,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时之间,竟是什么感觉都说不出来了。
好不容易生出的告白,也不知道她到底听到了没有。
余光瞥见那一身简单的乌发紫衣白鞋,她匆匆消失在门口,李澈朝着围在自己身周的众人优雅地笑了笑,说道。
“失陪一下。”
……
……
洗手间内哗哗的流水声不断,有些泛黄的灯光投照在长方形的镜子上,林依萱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冰冷的水沿着她的轮廓而下,无声地滴入水槽中。
她酒量很浅,就算度数不高的红酒也是喝个一杯就会头晕――毕竟不是公关部的姑娘们,扛着酒瓶子能够喝倒一干爷们儿。
被酒精搅得有些晕乎的脑袋,终于在冷水的浇淋之下有些清醒过来,林依萱掏出纸巾擦了擦脸,便推门走出了洗手间。
洗手间门口的灯不知道是被谁给关掉了,黑漆漆的走廊口显得有点阴暗,林依萱扶着墙壁,摸索着灯的开关,突然之间,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林依萱一惊,全身的汗毛都被吓得倒竖了起来!
“你……”
是他!
林依萱清醒了一点,气息不稳的叫道:“李澈!”
良久,才听到他暗哑的声音。
“你赢了。”
“你说什么?”
“四年过去了……我还是输了……”
山间的猎猎夜夜风在耳边吹响,他的声音在这个宁静的夏夜里听起来却这么悲哀,这么无助。
“李澈,你在说什么?你喝醉了?”林依萱皱了皱眉,不安地问。
他沉默半响,然后猛地一把推开了她,漂亮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狼狈和恼怒,冷冷而又清醒地说道:“我不是喝醉了,我是疯了!”
他转身突然消失,如同他突然的出现,若不是唇上微微的刺痛,林依萱只会觉得这是一场荒谬的梦。
……
……
“啪嗒”一声。
林依萱有些傻傻地站在原地,要不是那一声走道口的灯按钮被按开的声音,她还不知道会这样呆呆地站多久。
李澈说了什么?什么东西我赢了,他输了?
一星点的红色烟头在这有些昏黄的灯光下忽明忽暗,一声白色的干净衬衫,那个长着一双狐狸眼的男子,薄薄得唇角微微翘起,轻轻吐出一口烟圈。
而他另一只手却搭在白色的墙灯开关上。
氤氲的白色烟雾之下,愈发衬得他那张脸有一丝数不出来的妖媚之意。
唐意之看着傻愣愣站在原地的林依萱,轻笑道。
“被尾行了嘛……小姐,需要我唐某帮你报警么?”
唐意之那双好看的狐狸眼睛上下打量着扶着墙壁怔怔注视着他的林依萱,继而望向李澈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打趣地笑道。
“啧啧啧……真是想不到,mbp的高管居然还有这种癖好。”
林依萱轻喘着气,两条腿不知怎么地,像是在被那一吻里抽离,轻轻打着颤,无力的身体终于依着背后的墙壁,缓缓滑落。
好不容易镇定的心神又开始汹涌起了轩然大波――李澈,他到底想干什么?!
而那一吻里卷带而来的熟悉味道,竟是令她的喉咙口再次哽咽起来。
六年前在大学的某棵古老的梧桐树下那一个青涩的吻,在一个夏夜里彼此交换的那一个紧张而慌乱的吻,婚礼上从那双浸满了浓浓爱意的眼中注视下的深情的吻……
可是这些看似美好的记忆,却终于在那个可以摧毁一切的夜里变得苍白无力。
明明分开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给予她希望又要践踏她――难道这一切的一切,在那个晚上还不够他讨厌她么?
叹了一口气,掏出纸巾递到了林依萱面前。
“这世上负心的男子比比皆是,要是跟他们认真的话,你就输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安慰的对不对,只是依着自己的经验,女人受伤的时候,一味地骂男人,一味地同仇敌忾,准是没有错的。
而唐意之误打误撞,却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实在是为李澈的举动做出了最佳的佐证,认真的话,就输了。
冰冷的泪滴没入林依萱的嘴角,卷进唇舌中不免带来一丝苦涩。
“谢谢。”林依萱接过纸巾,抽了抽鼻子,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好不容易舒坦了一口郁气,只是眼睛一圈却依旧红红的。
“正所谓好马不吃回头草,小姐长得这么漂亮,牛奶面包总是手到擒来的东西。”
根据两人刚才的表现,无奈线索太少,本来安慰女人就不是他的强项,但是看林依萱一脸落寞颓然的姿态,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加之今晚无端被泼了一身酒,他的心情也有点抑郁,本来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抽根烟,却不慎撞到了这样的一幕戏。
见林依萱低头捏着纸巾不说话,唐意之有些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熟练地重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来,点了一根。
“抽烟么?”唐意之将烟盒递给林依萱。
仰头看着那张昏黄的灯光下,烟雾缭绕之后那张有些模糊的脸,林依萱摆了摆手,刚才哭了一场,在这凉飕飕的夜风底下一吹,竟然泛起了一丝冷冷的鸡皮疙瘩。
正打算扶着身后的墙撑起身体,走廊入口处,传来一声急急的叫唤。
“依萱?你在哪里?”
韩子墨那清朗却有些焦躁的声音在这空晃晃的长廊里回荡着。
唐意之微微张嘴,薄唇里吐出一口呛人的烟,勾起一侧的唇角看着那名小跑过来的黑色西服的男子,笑了笑。
“来的会是牛奶还是面包呢?不过小姐,唐某的忠告是,”他挑了挑眉,柔和的声线带着熏了烟之后的微哑,“倘若是牛奶的话,还要看清楚是不是三鹿。”
“嘶……”林依萱扶着墙,倒抽了一口冷气,抬起另一只手腕敲了敲疼得发晕发胀的太阳穴,脑袋昏得厉害,她勉强撑着快要掉下来的眼皮,拎着手包,感觉走出去的每一步路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软绵绵的,不实在得很。
几个肥头大耳举着酒杯一身酒气的中年男人在她脑海当中一闪而过,却莫名地令她胃里那些洋酒又掀起了骇浪,一波接着一波,烧着她的胃,也逐一地蚕食着她仅剩不多的意识。
墨真是的,明明说过就算是拼了命也会替她挡掉那些人的酒,只是没想到,他的战斗力还是如此低下,居然又是没喝几杯就阵亡了。
果然临场,还得靠自己的爆发力才行。
林依萱嘴里迷迷糊糊地嘀咕着,一摇一晃地扶着墙壁,纤瘦的影子撒在灯光昏暗的窄窄的过道,散成了几个浅浅的虚影。
好不容易双腿微微打着颤儿走到了房门前,林依萱眯了眯眼睛,她奋力地仰着脑袋盯着那个“8260”金色门牌,却发现任是她怎么插门卡都是徒劳。
红色的指示灯依旧“滴滴”地响个不停,而支撑身体的最后一丝气力像是沙漏里的细沙,缓缓流出壶口,她双膝一软,“砰”地一声便半坐于绒布地毯上。
顶着千钧重的脑袋,仰头看着那距离额头两拳高度的门把手,林依萱又看了看那张屡试不成的房卡,却一点儿也不恼怒,她“呵呵”笑了一声,立时空气中便散出了一股浓浓的酒气。
“芝麻开门!”
视线停留在那门手柄之上,林依萱咬着下唇,一脸正经,静静等着面前的反应。
时间的走动像是能够发出声音般,林依萱只是觉得有滴答滴答的声响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指针每走动一步,就像是有一个模糊的虚影向她靠近了一步。
虚影的背后有一团光,那灼灼的光亮较之昏暗的廊灯,实在刺得她的眼睛几乎都睁不开来。
黑乎乎的那团影子背光而行,却越来越向她靠近。
“没想到,这样真得有用……”
林依萱轻轻嘀咕一声,却像是孩童在睡前许了一个愿望般,满意地看着眼前已经打开了的红色门扉,仿若听到了童话故事的尾声一样,她缓缓地阖起了长长的睫毛,脑袋一沉,一头便栽倒在了那团虚影的怀中。
身体被拦腰抱起,躺在那团虚影暖暖的胸膛上,似乎是等了很久很久的时间,等到那枕在脑袋旁的心跳渐渐地从急速的跃动回复到了正常频率,忽地,炙热的鼻息扑到了林依萱的耳边,只听一声暗哑的低笑,熟悉而遥远的声线像是一张古旧的大提琴慢慢拉动了她的心弦。
“小傻瓜,你忘记喊芝麻关门了。”
厚重的红木门被合上的声音闷闷的,霎时便消失在了她头顶那一团光亮之中。
抬手捏着她尖尖的下巴,小力地扯了扯,李澈笑道,“明明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
眸中带着暖意的温柔似是在刹那间如云初霁,霭霭云层后的艳阳透出了一条条透明的金色光柱般打照在她的侧脸上。
迷糊中,林依萱感觉下巴被人拉得难受,勉强睁了挣眼睛,却发现眼皮实在是重得厉害,脑海当中依稀泛起一个模糊的轮廓,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西服西裤……
“子……子墨?”
她动了动唇,旋即微微颤颤地抬起一只手,无力地挥开下巴上的“附着物”。
“别……别闹了……”
她实在是乏厉害,子墨这家伙,又来跟她开玩笑了吧?
印象中,韩子墨总是会指着她的尖下巴打趣她:“依萱,你要是再熬夜加班的话,估计你这下巴就得尖成锥子了。”
身体被床垫颠了颠,林依萱砸吧了一下嘴,在床上侧了个身,寻了一个安静的位置,背对着李澈稳稳地躺好。
明黄色的灯光照在李澈苍白得厉害的脸上,他长而卷的睫毛如同一把蒲扇般打开着,在他的下眼皮上投下了一道淡淡的阴影。
他闭着眼睛,俊挺的高鼻,鼻翼两侧微微煽动。
忽地,他睁开了眼,像是隐忍了许久,眸子里的幽暗如同从天而降一把火,掉在了浇了油的干草垛上,燎原的火焰腾地一下,便从那双深邃的乌眸中熊熊燃烧起来。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搭在领带口,他用力往旁一扯,“嘶――”地一声,上好的绸缎料子的摩擦声划破了这死寂的房内。
银白条纹的领带从空中划出一道愤怒的抛物线。
“林依萱,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我李澈的妻子。”
况且,喝醉了酒的她,难不成还能把自己脱得这么干净?
林依萱咬了咬牙,闭上眼睛缓缓吸了一口气,无论如何,她还是要再确认一遍。
白色的蚕丝被从她光裸的身体上滑落,她赤脚走进厕所,站在那面宽大的半身镜前,细细地检查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将脑袋往右侧偏了偏,细长的脖颈在浅黄色的灯光下拉出紧致的纹路。
纤长的指尖抚上左侧锁骨上的那一抹红痕――像是吻痕,又像是……被虫子咬的,然后被她抓出来的。
林依萱在心里给自己的那一丝忐忑寻找着理由。
再次肯定了自己好端端地待在“8206”号房内,身上除了那一抹被虫咬的痕迹外干净无比,林依萱一边洗漱一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地笑了笑。
“林依萱,你不会是四年没碰男人了吧?居然做了一晚上的春梦。”
她自言自语地对着自己打趣,含满了嘴的牙膏泡沫,令她的咬字都变得不是特别清晰。
昨天晚上梦里的她像是疯了一般在回应着那人的吻,那人的抚摸,他的大力几欲贯穿她的身体,而她却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稍有一丝雨露的恩泽,便带着她所有的热情,对着他妖艳地怒放。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梦里的李澈,言语配合着他的动作,极具有侵占性。
早已记不得梦中的他们缠绵了几次,就像是知道梦醒之后,两人天各一方,在梦里他们似乎想要用尽彼此所有的力气将对方深深地烙印进自己的身体里,以及自己的心里。
……
……
“不过,倘若下次做春梦的时候,记得换一个人,老跟李澈,会审美疲劳的。”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一声,在吐出嘴里的泡沫时,也将忽然涌上喉头的那一抹酸涩吐掉。
她和他已经再无可能了。
如果说,在叶婷婷出现之前,林依萱对李澈还抱有一丝幻想的话,那么在历数了他众多的莺莺燕燕之后,倘若她再对他放不下手,继续恋恋不舍的话――先不说自己会瞧不起自己,估计家中的二老,也会一棍子将她打死。
翻开钱包里那枚切割得极是精致的四爪钻戒,透过窗外白亮的日光,透明的钻石界面折射出一层斐然不同的天然华彩。
林“不过瘦些也好,这样看上去确实更有女人味了。”他用食指和中指夹起她的鼻子,扯了扯,忽而低低地一笑,“以前老说你胖,那是和你开玩笑的,至少,脸蛋肥肥的,也蛮可爱。”
“你一个人,这四年来,辛苦吧?”
他在她的耳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看的睫毛抖了抖,忽地就变得无力起来。
李澈将她拥紧,用下巴抵着她的脑袋,原本如同黑宝石一样的瞳孔霎时就莫名地变得衰败起来。
“萱萱,对不起。”他咬了咬唇,卸去所有防备的他竟是如同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兽,孱弱,无助和凄凉。
“我该怎么办?”他伏在她耳边低声问着她,“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
他将吻,落在她的心房处,幽幽的声音,从她怀里响起。
“你这里,还有我的位置么?”
……
……
耳边依旧萦绕着那一声声低低的“对不起”和“怎么办”,林依萱将方才拿出的,端详了许久的结婚戒指重新丢进了钱包的夹缝里,自嘲地笑了笑。
“是啊,李澈,我们回不去了。”
……
……
墙壁上的时钟刚刚敲过了五下,冰冷的指针“滴答滴答”走动着。
夕阳西下,余晖满天。
李澈站在第十七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眼睛盯着写字楼底下车水马龙的下班潮,心思却远远飞到了别处。
金妍敲了敲门,候在门口半响,却不见里面有任何反应,小意地推开门,就看到李大总裁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右手里夹着烟,笔直而秀长的背影竟然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落寞和孤独。
这一身落寞的模样――
金妍简直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了,这样的形容,怎么可以用在这个自信沉稳却又不苟言笑的强大总裁身上?
李澈听到开门声,转过身问道:“什么事?”
“厄……”金妍这才从自己的迷思中惊醒,快速地应道:“总裁,那个思彩广告公司的代表过来想要洽谈一下合作事宜。”
“请他进来。”李澈点了点头。
他收起杂乱的思绪,将视线从窗外收回,瞥了一眼壁上的钟,镇定而乌黑的眸盯着那敞开一条小缝的钢化玻璃窗,嘴角边竟是泛起了一丝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出的笑意。
林依萱低头看着那份合作项目草案,在那项目负责人一栏里,她皱起了眉头。
bp这个案子的负责人明显应该是作为市场总监的韩子墨来负责的,怎么反而由自己这个“活动策划”越俎代庖了?
思量再三,有些想不明白,亦觉得从来没做过这类事情,多少有些为难。
正是想着,便敲开了韩子墨的办公室门。
“怎么会这样?”林依萱将文件递到韩子墨眼前。
韩子墨推了推金丝边的眼睛,那双单眼皮眼睛一眯,仔细地瞧着林依萱手上的那份草案,吃惊道。
“果真是你?!”
“什么果真是我?”林依萱大感奇怪。
“我今天早上路过董事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听见李秘书她们议论,说这次mbp那边的李总点名就要你来做负责人,我当时还觉得难不成公司要培养你做第二个市场总监?论起资历来,你也足够了,当时还替你高兴了下。”
韩子墨对林依萱投以一个“恭喜”的目光,滔滔不绝地说道。
什么?李澈点名要求的?!
林依萱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嗡地一声炸开了――李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昨晚厕所门口那一个迷乱的吻,今天这个突然而来的草案――为什么彼此都已经分开,他却还要将她拖进这个搅不清的浑水泥潭里面!
韩子墨来来回回仔细地翻看了一遍那本草案,“早就听说王总他们打算拓宽公司规模,估计这次就是打着培养你做分公司市场负责人的目的来的,这样也好,一个女孩子家总出去面外跑活动也不好……不过你要是对这个项目有任何棘手的地方,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帮忙。嗯?”
韩子墨从草案前抬头,看着眼前那一副心神恍惚的人,提醒道:“依萱……林依萱?”
“啊?”林依萱从呼声中猛一个激灵地反应了过来。
她对韩子墨动了动唇,为难地模样,却是几次欲言又止,李澈到底是打着什么样的想法,她不知道,她只是知道,她和李澈的关系――绝对绝对,不能让任何一个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