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失去妖丹的妖
夕阳西下，绚丽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相比之下，这荒山的一角显得格外萧条。
莫棠躺在这荒无人烟的矮山丘已经快一天了。
莫棠依旧是原来的莫棠，但他的四周，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在他周围，树木、杂草尽数枯萎，形成一个诡异的圆形。如果能从高空俯瞰，在这一片绿意盎然的山川，唯独这座山头枯黄一色，就好像经历了一场严重的旱灾。
一缕金光跳入他的眉心，他缓缓睁开双眼，见到一个道士站在面前。
这道士身着素衣，留着雪白的长胡子，身上有种仙风道骨之气。在这个年代，这种道士可不多见。
他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手支着膝盖，勉强站稳了脚。眼前之人不知是敌是友，他必须警惕。
道士先开了口：“还记得我吗？”
他摇头。
道士又问：“你可知道是谁把你扔在这里？”
莫棠脑中闪过一些画面，当他与老和尚第一次斗法时，他就被对方的实力惊到了。现在回过头一看，自己还是太低估了他，就差一点，他就要死在他的手里。受伤后的他陷入昏迷游离的状态，但陈灵与她叔叔的对话仍听在耳里。他咬了咬牙，当初对她虽有杀心，但仍多次放她一马，没想到……
他抬头与道士对视，质问道：“你是不是一直在跟踪我！”
道士并不生气，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了笑问道：“我们是老朋友了，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被封印的吗？”
封印……
那是在他第一次醒来之前的事情了。
他试图回想起一些当时的画面，但出现在脑中的只有一些残影，如同损坏的胶卷，什么也没看不清楚。
“难道是你？”莫棠倒退两步，脸上现出一道杀光。
道士还是不生气，摇了摇头：“不是我，但我知道是谁。”
“谁！”
道士抚了抚长须，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不能说。”
莫棠说道：“既然不能说，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若没其他事，就请离开。”
道士并没有急着要走，看了他半晌，继而说道：“虽不能说，但也不是都不能说。过了那么多年，以你的能力都破不开那道封印，竟然被一个小丫头轻易给破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莫棠没再说话，绕过道士，向山下走去。
这道士不简单。
他知道他的过去，但莫棠却对他一无所知，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非常不好。
古宅里的那道封印将他困了那么多年，他确实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什么不懂法术的她，竟能让他重见天日？为什么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第一次见面，就能激发出玉石中的力量，将彼此困缚在那玉魂血引之中？道士一句看似不经意的提点，似乎让他想到什么，但又什么也想不明白。
“一个失去了妖丹的妖还能活多久……”
身后的道人留下一声冷笑，瞬间隐没在山林里，没了踪影。
莫棠把手放在心口，握紧了铁拳，他说得没错，失去了妖丹，他还是妖吗？
一个失去妖丹的妖，又能活多长时间？
小小一座山丘，他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到山下。他一步一顿，就像失去躯壳的游魂，漫无目的的游荡。不觉间他竟落下两道眼泪，他似乎感觉到自己遗失了什么东西，一样比妖丹更重要的东西。这东西近在咫尺，却如水中月，怎么也触摸不到。
五百米外的一座山顶，道士立在崖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他远远离去的背影。
道士喃喃自语道：“师兄啊师兄，我今天终于见到他了，没想到我被你玩弄了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