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真正的战斗,要开始了

    连云兮回到翠竹苑时,灵溪正在院子中晾晒药材。

    “小姐,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诶?”灵溪没见到小九,问道,“小九呢?”

    “我把它送回去了。”

    灵溪有些遗憾,“这样啊。”

    她还以为小九那个贪吃的家伙会在这多留几日呢。

    “我说你们几个,小心点,这些花瓶要是摔了,看夫人怎么罚你们!”

    “你们几个,还不快将这些首饰送去给大小姐挑选!”

    灵溪听着外面传来的一道道吩咐声,蹙眉,“外面怎么这么吵?都一早上了。”

    “明日是连若馨十六岁的生辰,他们要举办宴会。”

    连云兮说的轻描淡写,灵溪却狠狠的皱起了眉头,“连若馨的生辰也是明天啊。”

    语气满满都是嫌弃。

    可不是嘛,因为明天正好也是连云兮十五岁的生辰。

    连云兮失笑,“哪天出生也不是她能决定的。”

    不过说起来,连云兮也才想起,原主的生辰被她娘亲刻意隐瞒了。

    整个连家知道她生辰的只有灵溪和她的父亲连青山。

    “灵溪。”

    连云兮难得正色,星眸中神色深沉,“真正的战斗,要开始了。”

    灵溪不解,“小姐你什么意思?”

    连云兮但笑不语,想起了原主娘亲曾说过的话。

    记忆中那个容颜绝丽的女子,笑的温柔明媚,像春日里最温暖的阳光。

    “云兮,你要记得,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好好的活着,等你十五岁的时候就会明白一切的。”

    这些话,都是原主娘亲在她失踪前不久跟她说的,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

    这也是这十年来,原主明明有能力离开,却还是一直不曾走的原因。

    是夜,月色如水。

    穆远王府。

    炼丹房内,空无一人,但却弥漫着一股浓烈血腥气。

    暗室之内,灯火通明,将这不见天日的地下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空气中的血腥之气更浓烈了,几乎令人作呕,整个暗室都充斥着森冷的气息。

    其中一面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特制的道具,刀锋处擦拭的光洁如新,寒光闪闪。

    而就在这面墙前面,竖着一个邢架,上面绑了个人,那人的衣衫几乎都破了,遍体鳞伤,满身血污。

    那人低垂着头,墨发散乱,沾满了未干或已干的血污,糊成一团,遮住了大半张脸。

    “滴答……”

    “滴答……”

    有血顺着那人的手腕落下,地上放着个盛水的容器,接住了这滴落的鲜血。

    暗室的门忽然从外面开了,脚步声在空挡的暗室中回响起来。

    穆远王景林走到邢架前,儒雅的面庞透着冷意,眼睑下一片乌黑。

    被绑在架子上的人听到脚步声,慢慢抬起了头,一张脸满是血污,看不清模样,只是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分外好看。

    “呵……”

    景萧然冷笑了一声,声音干涩又沙哑,“怎么,又没成功?”

    许久没有喝水进食,景萧然的声音虚弱无力,每说几个字,都要歇一会儿。

    “你来,是又要放我的血,还是割我的肉?”

    即便声音很虚弱,他语气中的讥讽冷冽却有增无减。

    景林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更是阴沉的可怕,全无半分儒雅可言。

    “晋元丹一日无法炼制成功,你就休想离开这里。”

    他的声音虽冷,却难掩倦意。

    “呵……就算我不能离开,你也不敢杀我,不是吗?”

    景萧然那双桃花眼中似凝了层寒霜,眼神冷冽。

    他不敢杀了他的,因为他还要继续用他的血肉炼药,去维持他身为云苍唯一炼药师的荣誉。

    更为了,留住那个女人短暂的注意和依赖。

    百姓们都说,穆远王景林,是云苍国最受人尊敬的炼药师,而且为人温和宽厚,一片仁心。

    百姓们还说,穆远王能炼出四品甚至五品的丹药,比周围国家的炼药师都跟强。

    可世人却不知,这位受人敬仰的炼药师,其实根本无法炼出三品以上的丹药。

    如果没有他的血肉入药,他怎么可能炼的出四品丹药。

    “萧然,这是你们母子欠的债,本就该还的。”

    景林很少叫景萧然的名字,就算叫了,也只是叫萧然,从不带上景字。

    因为在他心里,他不配跟他姓,只配跟他母亲姓萧。

    “欠债……”

    景萧然的眼中迸发出一阵剧烈的恨意,“我娘亲从未欠过你,更没欠过苏柔那个女人!”

    他一直都记得,娘亲在时,她总是笑着的,笑的很温柔,可她的眼中永远蒙着一层淡淡的忧郁。

    小时候他不懂,为何娘亲看上去明明在笑,却总是感觉不到她开心。

    父王从来不进他们的院子,也从来不对他们母子笑,他总是呆在炼丹房里炼药。

    每当他问起父王的时候,娘亲就说父王太忙了,让他不要打扰他,让他以后要听话。

    “闭嘴!”

    景林冷呵一声,抄起身边的鞭子,一鞭子抽到了景萧然身上。

    “柔儿的名字岂是你能叫的。”

    接着,一鞭又一鞭,抽打在景萧然身上,没一会儿景萧然就被打得血肉淋漓了。

    景萧然哼都不哼一声,只是冷眼看着景林,一言不发,倔强又固执。

    几十鞭子下去,景林终于停了下来,扔了鞭子,走到挂满刀具的墙面前,取下来一把小刀。

    他回到景萧然身边,撕开他手上的破破烂烂的衣袖,动作熟练地割下了一块肉。

    奄奄一息的景萧然闷哼了一声,晕了过去。

    “记得给他上药,别让他死了。”

    景林扔下一句话,就直接离开了暗示,继续去外面炼药了。

    晋元丹是五品丹药,可是他以他现在的炼药水平,根本无法炼制五品丹药,是以只能借助景萧然的血肉。

    可奈何试了这么多次,却没有一次炼制成功了。

    这些日子,景林已经连续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

    景萧然那满身的伤,看得前来给他上药梳洗的侍从都忍不住心生同情。

    谁能想到,在外风光无限,嚣张肆意的世子殿下现在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还是自己亲生父亲下的手。

    哎……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想到这些,侍从上药的动作也自然而然轻了许多。

    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