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这件事
沈风眯了眯眸子,没看清她说什么。
不过事情肯定和苏晴晴有关的。
自己心里面清楚的很。
如果和苏晴晴无关的话。
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了。
苏晴晴到底知道了什么?
新悦已经开口道:“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我不说,是因为我已经毁了,但是我不想毁了你。”
她话里影射的意思很明显,他们俩一起玩high了……
“呵。”沈风唇角溢出了一丝苦笑,缓缓地闭上了眼。
他料到新悦会说类似的话了,也猜得出他父亲的选择,只是……他们这样确实都为自己找到了活路,却把他逼上了死路。新悦却红着眼,断断续续地说:“就算你不愿意娶我,我也不怪你,本来就是一时不小心……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我,就算我追着你到美国读大学,追着你去了加城,甚至追着你来到维也纳……你
也从来没……”
新悦说到最后,声音愈加得哽咽。
现在的他一定恨死了她,一定觉得她是撒谎精。
可是她这一辈子,只有这么几句是真话了,可惜他不会听的。
新悦想着,又渐渐地笑了。
齐正阳拍了拍新悦的脸,道:“你们难道要把我女儿逼疯吗?”
陆钧雅垂眸,低声抚慰了几句。
那些话落在沈风的耳朵里,每一句都像是在给他判刑。
沈风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绝望的气息,没再辩解,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你站住。”沈峪斜睨了沈风一眼,威严凌厉。
沈风耸了耸肩,没停下脚步。
“沈风。”陆钧雅喊了他一声,他依旧没有停下,反倒加快了步伐。
但楼梯口,沈峪的两个警卫员就把他拦下了。
沈风刚要换个方向,沈峪已经追了上来,二话不说,一拳就擂在了他的小腹处。
沈风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不躲开?难道我没教过你?”沈峪虎目圆睁,眸中隐约有一些心疼。
这一拳比刚刚那两腿重多了,但是攻击的方式却很简单,这种拳,他十岁那年就已经能躲开了,刚刚却这么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下。
沈风的眸色里掠过一丝复杂,一个跟头翻了起来,斜倚在沙发上,道:“不痛。”
为了装这个叉,用力过猛,肋骨处就传来了一阵疼痛,沈风疼得呲了下嘴,但很快就敛起了嘴角,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沈峪微微地摇了摇头,道:“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揍你么?”“因为我做出了这么离经叛道的事,还不同意娶新悦?因为我不顾沈家的颜面,连这么一点小牺牲都做不到?因为我目无尊长,在长辈面前都当面反对?”沈风嗤笑一声,两眼里却没什么神采,连原有的那
种少年不羁的神色都荡然无存。
沈峪又摇了摇头,这回幅度更明显了一些,但一双眼依旧是古井无波:“就凭这一点,你就不如你小舅。”
猛然提起陆钧庭,沈风不由一愣,胸口不禁也觉得沉闷,他和陆钧庭相差几岁,从小被拿来做比较,小时候也有过不忿的时候,如今……却只觉得服气了。
就凭他当初跟他说不论如何他都会娶苏晴晴时的淡定姿态,他就比不上。
沈风苦笑了一下,道:“是不如。我比小舅舅差远了。”
“我揍你,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更不是因为你不同意娶新悦,而是因为你这么容易就着了人家的道。
着了道也没什么,但二十四小时过去了,你就跟放弃了希望一样,什么也不做,全是你二叔一个多年不插手俗事的人在为你奔走。你这副样子,和孩子有什么区别。
十年前,你小舅出事时,比你现在还要小几岁,他当时的境遇、受到的委屈都比你现在艰难多了,他做了什么,而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沈风的心像是也被沈峪捶了一拳一般,愣怔地看着他。沈峪却接着缓缓说道:“人生本就长得很,一个十年,可能就会有很大的不同。你小舅如果当时就像你现在这样放弃了,怎么会有你现在看到的风光?我让你娶新悦,是权宜之计,是如今消除影响的最优方
法,我有我的立场,我有我要顾全的局面,你要是想反抗,就应该更彻底一些。”
“爸……”沈风的目中有隐隐光华在闪动,指尖也微微地颤抖。
这是沈峪第二次和他说这么长篇大论的话,第一次是在他出国留学前。
更多的时候,沈峪是沉默寡言的,对他的表现,至多对他说上一句“不错”,或者“不好”。
“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沈风声音干涩地问道。
他父亲说得对,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个不成熟的孩子,还是一个在蜜糖里长大的孩子。
沈峪垂下眸子,倒了一杯热水,抿了一口,平淡地说道:“我会杀了她。”
沈风的身形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望着沈峪,这个向来一身正气的男人。
沈峪的眸子里留着一丝淡淡的苦涩:“下不了手的话,我就会娶她,为了保护另外一些人。”
沈峪意味深长地看了沈风一眼,两个人之间,不再是针锋相对,而是一种悲凉的沉默。
“娶一个不爱的人,真的能过一生么?”沈风的声音有些低哑。
沈峪垂下眸,道:“一生有时候也很短,你母亲嫁我,何尝是因为爱我?”
他的声音很轻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沈风猛地起身,紧紧地握着拳道:“我去想想别的办法,再去找新悦谈谈,会有办法的。”
沈峪默默地又喝了一口水,看着沈风飞奔的身影,不由苦笑了一声。
他这个儿子,终归教养得太过单纯善良了。
玄关处,陆钧雅看到沈风出来,飞快地闪避到了门口的大型盆栽后。
沈风跑得太快,没看到她。
陆钧雅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角,冷着脸,穿过通道进了房间。
看到她进来,沈峪道:“不用太担心隽儿,会过去的。”
“是啊,都会过去的。”陆钧雅脱下外套,换上酒店的软拖,目光深幽地看着沈峪道,“我们不是也过了这么多年了么?我现在……是不是要感谢你当年不杀之恩?”
沈峪原本在给她倒水的手一顿,水流停了下来,但很快又恢复成那一条均匀的直线。
沈峪倒好水,将水杯递给陆钧雅,道:“你刚刚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