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闹鬼的荒宅(2)

    “您好,老村长,”尧舜和吴得水打了声招呼后,就对刘冬生说道,“刘所,我们就不在这浪费时间了,现在重要的是案子,你现在就带我们去现场看看吧!具体情况我们边走边说。”

    “好的。”

    刘冬生带着尧舜和侦察员沿着狭窄的村道向村子里走去。

    “刘所,先和我说说详细的情况吧!”尧舜边走边说道。

    “是这样的,我接到你们发来的协查通报后,就立刻派人到管辖的各个乡村进行了调查,之后你们又传来一份嫌疑人可能躲藏在有种植黄槐的地方的资料,在我们这个县很多地方都有种植黄槐,而种植最多的总共有四个村,这个安吉村就是其中之一。”

    这一点尧舜在刚一进村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在村道两旁和村民的宅院周围,随处都能看到黄槐树的身影,此时正值黄槐开花的季节,那一棵棵挂满了黄花的黄槐树为村子增色不少。

    刘冬生继续说道:“至于冯刚那条线索,还是让老村长和你详细说明一下吧!因为这条重要的线索是他提供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户人家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吴得水接茬道。

    “没事,老村长,您只要把您知道的情况详细的告诉我们就行了,至于是不是,我们也要查过才知道。”尧舜说道。

    “好的,”吴得水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说的是村西头王金银家。”

    “王金银?他是本村人吗?”尧舜问道。

    “是,他不仅是土生土长的本村人,而且在这一带也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

    “家喻户晓的人物?这话怎么说?”

    “是这样的,这个王金银命硬得很,前前后后克死了四个老婆,他也曾找过算命的,算命的说他命犯天煞,注定这辈子要孤独终老,你说一般人要是听到这话,那还不认命了?也不会再娶老婆了,省得害人害己。但是王金银脾气倔得很,偏不信这个邪,他成天四处找媒婆帮他说亲,但是这十里八乡的一听他的大名,哪家还敢把闺女嫁给他啊!难不成嫌闺女命太长了不成?后来他看在本地是没希望讨到老婆了,于是就自己跑到外面去找了。还真别说,过了一年多,他还真就带回了个女人,这女人长相虽然普通,不过人很勤快,会过日子,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带了个七、八岁左右的孩子。当年村子里一些好事的人都在议论这事儿,他们都说王金银这次聪明了,知道自己命硬,所以找了个带着孩子的,未雨绸缪,万一哪天再把这个老婆克死,好歹也有了个便宜儿子养老。不过这些话都是村子里那些好事的人瞎说的,王金银本人怎么想的,没人知道。再后来,那些好事的人还打起了赌,赌王金银这回娶的老婆什么时候会被他克死。但说来也怪,这一次王金银非但没有克死这个老婆,反而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那个孩子对他也不排斥,他也对那个孩子也是视如己出。”

    “您之前和刘所长说的那个冯刚,就是这个孩子吗?”

    “恩,王金银都叫那个孩子小刚,那他姓王,他和孩子他妈结了婚,孩子自然也跟着他姓王,这也是常理。不过我记得有一次,我路过王金银的家,正好遇到一个邮递员来送信,那个邮递员在门口喊冯刚收信,当时我还在想是不是送错了,但就在那个时候,那个女人带着孩子跑出来拿信,她见我正在看他们母子俩,于是拿了信就拉着孩子回屋了。我在想‘冯’这个姓应该是那女人前夫的,不过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那是人家的私事,事后我也没和任何人提起。前天刘所长来找我,我就觉得对‘冯刚’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当时怎么也没想起来在哪听到过,后来我仔细想了一整天才想起来,这人老啦,记性也差咯!”

    “呵呵!这可是几十年前的事,您还能想得起来,记性可一点不差啊!”

    “希望能帮到你们。”

    “我们也希望,”尧舜微笑道,“那您还记得王金银老婆叫什么吗?”

    “叫陈彩凤。”

    闻言,尧舜眉头微皱,因为根据当年的调查资料,冯勇的母亲并不叫陈彩凤,而叫王文芳。当然,并不排除陈彩凤是假名的可能性,所以尧舜也没有再追问。

    说着话,一行人在一处残破不堪的旧屋前停下了脚步。

    这个旧屋由砖石堆砌而成,约150平米左右的大小,由于年代久远,原来的颜色早已剥落,霉斑布满了墙面,看上去就像是乱结的蛛网,不过好在院墙没有倒塌,只是有个别的石块破碎。屋子的大门和围墙上贴着几张早已破烂不堪的不知出自哪位道长之手的符咒。

    旧屋的周围种植着几棵盛开着黄花的黄槐树,还有三棵从围墙内“探出了头”,或许曾经这样的画面还能让人感觉到一丝惬意,但此时,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尤其是那几张符咒,无形中为这个旧屋增添了几许诡异的气氛。

    在旧屋前驻足观察了片刻,尧舜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他感觉似乎有一股无法言语的气息笼罩在这旧屋周围,这种气息和周围的空气毫不相干,因为它是从残破的旧屋里蒸腾出来的没有生命的死亡气息。

    “这是王金银的家?”尧舜眉头微皱着问道。

    “是的。”吴得水点头应道。

    尧舜走到大门前,看了眼门上锈迹斑斑的铁锁,说道:“但这里应该很长时间没人住了吧!”

    “恩,因为王金银在38年前就已经死了,他老婆和那个孩子又在这儿住了五年左右,也离开了,去了哪我就不知道了。”

    听闻这话,刘冬生立刻不满地指责道:“我说老村长,你这不是耍我,拿我寻开心吗?这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你提供的线索有什么用?”

    “这个…其实…这…”吴得水犹犹豫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村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您到现在都还能回忆起当年的琐碎小事,我相信您还不至于犯糊涂,提供这么一条有头没尾的线索吧!”尧舜说道。

    “那…那我就照实说了,”吴得水稍稍停顿了片刻后,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是这样的,其实这屋子不干净啊!”

    “不干净?您的意思是这里闹鬼?”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都写着“疑惑”二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把事情说清楚,尧队长是来查案的,可不是来听你瞎扯无聊的事。”刘冬生催促道。

    “是这样的,大概在三十四、五年前吧,有个村民路过王金银家门口时,听到院子里传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沉闷低吼声,刚开始的时候也没太在意,可是时间长了,听到这种声音的村民越来越多,闹鬼的流言也就在村子里传开了。有两名胆大的村民出于好奇,半夜就偷偷溜到这里,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让他们发现声音是从院子靠近门边的水井底下传出来的,而且他们还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鬼’从井底钻了出来,结果吓得魂都丢了,从那之后精神也开始不正常了,成天嘴里嘟囔着有鬼、有鬼的。王金银家闹鬼的事也因此越传越广,越传越真,从那以后,村民都不敢再靠近这里半步。”

    “那陈彩凤呢?她对闹鬼这事的态度是什么?”尧舜问道。

    “这出了闹鬼的事儿后,我也曾亲自上门找她问过,但她只说了自己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还说都是些无聊的人故意搬弄是非,之后就再不愿多说什么了。后来大概过了一年左右,她就带着孩子离开这里了,至于她们什么时候走的,没人知道,只知道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到她和孩子在这里进出过。”

    “那她们走了以后,这里还继续闹鬼吗?”

    “哪能不闹呢?那可是鬼啊,它要是想闹,还会管这儿有没有住人?而且从那之后,那鬼闹腾得更凶了,不光是吼声,后来还传出了像是铁链的声音。原本住这周围的村民还想通过贴些符咒来镇住那鬼,可谁想一点用也没有,于是就都搬到别的地方住了。”吴得水指着周围几幢同样是“铁将军”把门的宅院,说道。

    “那在闹鬼的事儿传出来的前后,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这里找过陈彩凤,比如亲戚?”

    “亲戚?”吴得水寻思了许久,“王金银没有亲戚,至于陈彩凤,她有亲戚吗?我还真不清楚,至少我是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她有什么亲戚来找过她。”

    “那当年她们母子离开的时候,那个孩子应该也有30岁了吧,他结婚了吗?”

    “没有,因为王金银的关系,所以本地没有哪户人家敢把闺女嫁进他的家门,再加上后来闹鬼的事传扬开,更是没人敢上门说亲了。”

    “这样啊!”尧舜点了点头,他原本还指望能从那个孩子的身上找些线索,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尧队,你认为这里面真的有鬼吗?”刘冬生问道。

    “与其相信有鬼,倒不如相信有人搞鬼更实际,”说完,尧舜对吴得水说道,“老村长,能麻烦您拿一把锤子来吗,我们要把门打开进去看看。”

    片刻工夫后,吴得水取来了一把锤子,尧舜接过锤子后,毫不犹豫的砸向了门上的铁锁。

    “吱…嘎…”

    尘封多年的大门被推开了,开门产生的震动惊扰了那些沉积已久的灰尘,它们就像是泥石流般从门板和门框上蜂拥落下,一行人立刻屏住呼吸,掩面向后退了几步。

    过了好一会,那呛鼻的灰尘才安静了下去。

    这时,吴得水怯生生地问道:“警…警官,那我…我能回去了吗?”,显然他对闹鬼的事仍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