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老爷子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 而她也没有必要隐瞒什么。

    “爷爷, 具体的事情我也无从说起，但我已经不是十几年前的毛头丫头了, 既然会问您自然是有原因的, 并且这个原因关乎到许家的生死存亡。希望爷爷您能坦诚告知。”

    这回未等老爷子开口，反倒是老太冷哼了声瞪了他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怕丢老脸？”

    老爷子沉默不语。

    许知世是有些惊讶的，在她的印象中这么多年来老爷子和老太直接一直都是老爷子主家，老爷子是主心骨。她从未见过老太以这副态度对老爷子，更反常的是老爷子竟不加反驳。

    老爷子沉默了良久, 他叹了口气, 就在她以为他想通了要把一切说出来的时候, 老爷子拄着拐杖敲了敲地面转身就走了。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

    许老太那双已经因为年迈而混沌的眼珠随着老爷子的身影动了动, 她的目光在许知世看来可以称作是鄙夷。

    老太太摇了摇头，收回目光：“进来说吧。”

    两位老人佝偻着身子，踏着金色光影一步又一步踏进那间年月长存许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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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推开院子大门, 一眼便能看到一身高档西装的他坐在院门前的阶梯上, 丝毫没有传说中的萧氏太子爷的形象。

    庭院院墙上密密麻麻爬着不少青葱爬山虎, 有些甚至已经越过白墙, 攀到边上大树枝叶上。像是搭起一座碧绿叶桥，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他额头伏在膝盖上, 没有因为听到开门声看过了, 大约是睡了过去。

    她轻声将院子大门合上, 又轻手轻脚的和他并排坐在一起。偶然经过结伴打闹的嬉戏孩童们, 树上不知疲劳的知了声，一切看上去和以前一样，却又彻底的改变了。

    她垂眸盯着地面上掉落的枯树叶。脑海中像是正在播放着照片电影，前世今生种种清晰的在眼前掠过。

    高空中冉冉高挂的艳阳灼灼，四处洒落的光芒一束束散在她白皙的面庞上。她一双曜黑的圆眸在光的折射下，映衬出浅棕的色彩。

    艳阳光辉，女人一手微撑着下巴，那双往日里灵动奕奕的眸子如今像是失了神采一样，视线也不知是落在哪一处判若一个失了魂魄生命的物体，

    萧衍半醒之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许知世。

    她在发呆

    意识到这点，彻底清醒。

    他所认识的她，从来不会像是这样丢了神采。心底泛起一抹异样，他行云流水般直起身来，向外伸展那双被压的微微发酸的腿。

    大约是他腿太过长，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转过头来。

    微风拂过，悄无声息的勾勒住丝丝鬓发。

    她指尖微弯，勾起凌乱的发丝绕至耳后，侧目笑了笑：“你醒了。”

    萧衍见过她笑不止一次了，有生动活泼，调皮可爱的；有狡黠使坏的；有自然大方的；有随性的，也有拿出来应付场面的。

    可是，现在这样，像是在笑，但笑容里又仿佛掺杂了些许不清不明的“杂质”……

    他挑眉，并不作答。

    “萧衍。”

    她极少会这样直唤他的名字，萧衍对上她轻闪的视线，等她说下去。

    她勾了勾唇角，认真看他：“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事，是你承受不了改变不了的。就在当你已经濒临崩溃时，上天又给了你一次机会。你把握住了，却又发现这一切是那么的可笑又可悲。”

    他微眯着眸，目光幽深。不似这些天他表现出的另一个腹黑又赖皮的萧衍，反而像是初识的他。高贵，捉摸不透难以接近，难以触摸，难以走进他的眼底心底。

    她摇了摇头，轻笑了声，自讽：“我真是昏了头了，你怎么会呢……”

    她怕是忘了，萧衍不管前世今生，他还是萧衍。而她，前世的她早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