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四周寂静无声, 程昭被他压着, 一时间也忘了推开。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他还未睡醒的缘故，霍城眼睛里漆黑深邃, 配着他略带沙哑的嗓音，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程昭明显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男人上半身裸露, 带了身上的温度, 肆无忌惮的向她直扑过来，程昭呼吸骤然紧了一下。
“你起来……”她偏过头, 不敢再直视他。
“你还没告诉我那里痒。”他贴在耳边轻声。
暧昧的气氛让程昭脸上发烧, 霍城撑着身体，肉眼可见的她耳根泛了红, 一点点向下，连脖子都浮出了淡淡的粉色。
这么容易害羞啊。
霍城勾唇一笑，没有随她的意，反而又向下沉了一沉。
“你别……钟经理还在等着……”程昭力争想要起来。
“不着急, 晚点去，让他多等会儿。”他挺无所谓。
“都约好时间了。”
“他自己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昭语塞, 这人真是强词夺理。
她出门前洗了个澡，身上微微散了股淡香, 这么一折腾下来香味更加扑鼻。
两人离得近, 闻到味道, 霍城喉结不自然的滚了滚, 眼底愈发的幽深。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程昭即使偏过头，还是感觉上面的压力一直存在。
她屏气凝神，想要调整一下呼吸。可等她下定决心转过头来，看到霍城却不由得愣住了。
“你——”
他现在哪还有一点没睡醒的样子，两人离得那么近，只差那么一点距离，唇畔就已经可以碰上了。
目光纠缠，他缓缓开口，似隐忍的道：“阿昭，车费，我现在想要收了。”
什么？程昭愣怔一瞬，不懂。
她眉头轻皱，似是在回想，却在他的手指抚上她嘴唇的那一刻，瞪大了眼睛。
霍城轻笑出声：“想起来了？”
程昭脑袋里混乱了一下，呼吸一滞，张口却是带了商量，“能不能换一种？”
“不能。”他直接否决了。
“……”太不讲道理了。程昭下意识的咬了唇，心思千回百转。
她这样子实在是勾人，可霍城一直没有进行下一步。
他还是怕，怕把她吓跑。
真他妈是怂爆了。
霍城缓了半晌，这才释然的喟叹一声，手臂一松，翻身从她身上下来。
他仰面躺在床上，一手横在眼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没了上面的压力，程昭心头一轻，心跳减缓，她控制着自己的语调，轻咳了声。
“你——”
“我马上好，你出去等下我。”
不能再在一间屋子了，他的自制力真的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那好，我、我在外面等你。”
关门声响起，霍城又躺了会，等着那股热度散去，这才起身去了卫生间。
程昭并没有等多久，霍城出来时她思绪还在游离，摸了摸自己的耳根，似乎还在发烫。
霍城笑了笑，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好了，走吧。”
“哦……”程昭恍然回神，抬眼，看到他的穿着眼前忽的一亮。
她知道霍城身材不错，刚才进门时的一瞥，看得出来他是经常运动的样子。宽肩窄腰，身材匀称，身上的肌肉显得他并不瘦弱。
平时也只看到他穿着快递的制服，像是有些不修边幅，很少见他穿的特别正式。记得上次看他这么穿还是两人去领证的那天。
果然人靠衣装，即使是个模特身材，穿着那件亮橘色的制服还是少了气场。
她眼里的惊艳霍城并没有错过，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心里还是挺骄傲。
——哥帅吧。
挺直了背，他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把门随便的关上，像个大佬。
“怎么，看傻了？”他微微俯下身子，对着程昭低声调笑，“要不然不去了，给你看个够？”
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程昭毫不留情的赏给了他一个白眼，拧过身子先走了。
留着霍城在她身后笑的玩味。
冬天天黑的很早，两人出门的时候已经见了暗，待到了地方，酒店门口的灯早就亮起来了，灯火通明。
停好车，两人去了约好的包间。
钟泓朗早早的就到了，私人聚会，他也没有带多余的人。
服务员领着他们两人进来的时候，他正抽着烟，听到动静脸上立马堆了笑容，捻灭了，他顺势站起身。
“程昭，好久不见了！”
“钟经理。”程昭握上他的手，有些抱歉道：“真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来晚了。”
“不会，我也刚到。”钟泓朗贴心道。
霍城跟在程昭后面，自从进来，他面色一直不大好，尤其看到钟泓朗，面部表情更硬了。
他身材高大，比起钟泓朗更要高出一些，两人不期然的对视，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火花四溅。
到底是商场的人，钟泓朗看到他也不过是怔了一下，脸上瞬间又恢复笑模样。
他看向程昭身后，道：“想必这位就是程昭你说的那位朋友了吧？”
“是，钟经理您上次也见过的。”
钟泓朗点头，“当然，霍先生嘛，让人印象深刻。”
霍城冷笑了下，还是保持了风度，“不及钟经理，年轻有为。”
两人手虚握一下便松开了，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可程昭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看了半天，到底是没瞧出来什么。
还是钟泓朗打破了沉默，“难得见面，都坐吧，大家都是朋友，也用不着那么客气了。”
叫过服务员进来点菜，几人推让了一番，最后还是给了钟泓朗决定，他驾轻就熟，问过几人的口味，也就点好了。
“要不要喝点红酒？”等菜上齐，钟泓朗提议道。
少喝一点程昭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她才要点头，就被霍城打断了。
“她喝不了，要开车。”霍城说。
程昭莫名，不是他开吗，怎么现在卸任了？
她张张口，欲说些什么，却看到霍城的眼神，不知怎么就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是么。”钟泓朗垂了下眼，看向程昭：“那要不要喝点别的？”
“不、不用了”程昭摆手拒绝，她指指杯中的果汁，“我喝这个就可以了。”
“那好吧。”他不再强求，若有所思的瞟向霍城，“那霍先生呢，也喝不了吗？”
这是在像他挑衅？
霍城眯了眯眼睛，舔着牙齿，看着他说的漫不经心：“我当然可以，总不能只让钟经理自酌自饮吧。”桌上放着瓶红酒，他看了下，啧了声，“那咱们就不要喝这个了吧，换一种？”
“都可以，我奉陪。”钟泓朗不怯道。
桌上似乎有着看不见的硝烟，程昭看他们两人身上看了一圈，皱了下眉头，在桌下拉了拉霍城的衣角，小声问他：“你想干什么啊？”
“放心。”霍城说的轻松，“不会出事的。”
可程昭心里还有不安，抿了唇角，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叫来服务员，钟泓朗说了些什么，不多会儿，包间的门就被敲响，进来的人托盘上赫然放着瓶白酒。
这是要干什么？
程昭心头打鼓，只见钟泓朗起身，把小酒杯拿过来，给他们两人杯中倒了满满一杯，到了边沿堪堪要流出来才停了手。
“霍先生……霍城。”钟泓朗说，“那今天我们就不醉不归了。”
“你随意。”霍城说：“不过千万别逞强。”
钟泓朗轻哼，顺手把外套脱了，和他碰杯。
杯中酒漾了一点出来，霍城垂眸，唇角一勾，也大大方方的拿起来，一饮而尽。
酒的度数不低，入口辛辣，灌入喉顺着下去，带起了一串温热。
两人莫名其妙的开始拼起酒，程昭即便想拦也拦不下，她看霍城还要举杯，抬手就给按下了。
她压低声音：“别喝了。”
“担心我啊？”霍城笑的有些放肆，可眼里依旧清醒，他拂下程昭的手，安抚她。“真没事，不过一会回去就要麻烦你开车了。”
谁担心的是这个，程昭气。
那边，钟泓朗见他俩窃窃私语，不满了：“程昭，你还真不用怕他喝多了，你大概不知道霍城的酒量吧，想当年，他可是能喝下我们一个宿舍的人。”
“你他妈闭嘴。”霍城斥道，又转头，“你别听他瞎说，他喝醉了。”
程昭眉头轻挑，顿了顿，才似笑非笑道：“你们认识啊？”
霍城静了静，几秒后：“嗯，算是……同学。”
“大学？”
“高中。”
“这样啊……”程昭脑袋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只道：“那你们还装作不认识。”
霍城挠挠头，笑了笑，“这事说来话长，有机会再说。”
不过钟泓朗说的倒是没错，霍城的酒量似乎真的不错。
两人你来我往的喝了半天，霍城只是看起来有点醉了，他却已经脸色酡红，眼前仿佛出现了幻影。
他眯着眼睛细细分辨，像是看到了多年以前的四个人围在桌前侃天侃地，勾肩搭背互称兄弟。
可画面一转，几人脸上对他都是陌生的神情，像是在看一个叛徒。
那能怪他吗！
钟泓朗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程昭吓了一跳。
“你他妈喜欢她，你不能让我把我自己也搭进去！我还有前程，没你们那么大背景，我不能出事，只有你们，你们才能救我！你怪不了我，我根本没错！”
他指着霍城，嘴里念念叨叨，前言不搭后语，却满是愤懑。
“钟经理，你还好吗？”程昭试着叫他，可钟泓朗喝的实在不少，完全沉在了自己世界里，什么都听不进去。
霍城静静的坐在那，面上带笑，就这么看着他，而后又灌了一口酒，把杯重重的拍到了桌上。
“他喝醉了。”他冷静的说。
“我看出来了。”程昭憋了口气，“问题是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把他就放在这吧。”
这叫什么事啊，程昭没喝酒，可现在真感觉有些头疼了。
“看看他手机吧，找人把他接回去。”
钟泓朗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他趴在桌子上，可嘴里还是不停歇，嘀咕的什么也听不清楚。
程昭找出他的手机，在通讯里面看了一圈，好在钟泓朗备注了自己秘书的名字，程昭打过去，好好说了一番，秘书这才紧赶慢赶的过来。
上次去a市他也在随行，对程昭还是有些印象。
“真是麻烦你们了。”钟泓朗秘书来的很快，看自己领导醉成这样，他也是有些不忍直视，一直对程昭道谢。
“没事的，你快带他回去吧，记得弄个醒酒汤。他喝了这么多，明天应该会不舒服。”程昭嘱咐道。
秘书搀扶着人出去，程昭看他们上了车，这才松了口气。
回头去看霍城，他正倚靠在墙上，目光灼灼的看她。
见程昭望过来，他咧嘴一笑，冲她张开双臂，叫了声：“老婆。”
外面冷风习习，程昭不禁打了个瑟缩。
霍城的手臂还伸着，似乎不等她过来不罢休。
“谁是你老婆。”程昭小声嘟囔，但还是过去站到了他面前。“你别装啊，不是没喝醉吗。”
“醉了，醉了。”霍城低头看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看到你就醉了。”
他喝了假酒吧。程昭哭笑不得。
“你自己还能走吗？”她试着搀扶他。
霍城也不客气，整个人的重量都压着程昭身上，叫她脚下打了一个踉跄。
“我能走，你不能走了。”他哈哈笑，大手一把揽过程昭的腰，把人拉近。“靠着我，暖和点。”
霍城身上散着一股热气，程昭被他揽进怀里，吹来的风都被他挡了去，果真是暖烘烘的，人体暖炉。
他喝了酒，连衣服都有一股酒味，程昭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不知是被夜灯照的还是被冷风吹得，脸颊微微红了一下。
“你别想喝醉占我便宜啊，在这等着，我去开车。”
“遵命！”
喝醉的霍城并不难带，相反，比钟泓朗要老实多了。除了不时的往她身上蹭蹭，基本上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怕开车时他捣乱，程昭给他扔到了后座，警告他老实点，霍城倒也端端正正的坐车回到酒店了。
费劲把他扶上去，程昭摸了摸他口袋，想要把房卡找出来，霍城低头含笑，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
“找到了吗？”过了会儿，他低声问。
“没有啊，你放哪里了？”程昭有些急，一手扶着他一手找东西，实在有些不方便。
“裤子口袋。”
“……”程昭下意识的抬头，撇了撇嘴，“故意的吧你？装醉的吧？”
霍城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笑了笑。
“我不管了，你自己拿出来。”突然羞赧，程昭把他推到一边。
谁知道才刚松开手，霍城身体晃了一晃，眼见的就要倒在一边，吓得她又立马拽了回来。
头顶有人呵呵轻笑，程昭觉得她真是给自己找麻烦，没事非得让他过去干什么。
无奈，她只好伸手掏了下他的口袋，这边没有，又抱着他的腰去掏另一边。
“阿昭……”霍城突然叫她。
“嗯？”
“你在干什么？”
明知故问，程昭没好气，“找房卡。”
“你再摸，我就真不好受了。”
他只穿了一条裤子，她的手和他的腿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摩擦生热，热的他真的快烧起来了。
一时没理解他说的什么，等程昭反应过来，她直接懵了，在他裤袋里的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拿出来，还是继续找？
刚才还没感觉，可现在所有的感官全部聚在了手上，对他那点变化，感觉越来越明显。
“你……”她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
霍城也感觉到了自己那地方的不一样，他带着醉意，像是向她解释：“这个我控制不了……”
程昭的脸轰的红了个透，她忙不迭的把手抽出来，仿佛是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直接背到了身后，手背还在暗暗发烫。
随着她手出来，放在口袋里的房卡也一起被带了出来，掉在地毯上。
程昭低着头，连看都不敢再看他一眼。
“你进去吧，我回去了……”
“撩了就跑？”
“没有！”
程昭下意识的反驳，而后就听到房门打开的“滴滴”声，人被一把揽过带进了房里。
没有开灯，周围昏暗一片。
程昭好一会才适应过来，面前像是站了一个巨人，压得她不敢出声。
她手抵在胸前，依稀能感觉到霍城胸前的起伏。
他的呼吸扑落在她的头顶，带起了阵阵颤栗。
“阿昭。”霍城嗓音略带沙哑，听起来有些懒散。“我要是现在亲你，你会不会打我？”
心脏砰砰直跳，程昭背抵着墙。
身前是火热的躯体，身后是冰冷的墙壁，让她莫名有种冰火两重天的错觉。
想到这里，她蓦地笑出了声。
带着些俏皮，听得霍城心里痒痒的。
“那就是不会了。”他仿佛是自言自语，骤而俯下身，准确无误的寻到了那处，堵了上去。
“唔——”
这个吻有些突如其来，程昭一时不察，笑声直接被吞在了嘴里。
有点苦，有点涩，还有点甜，两人唇齿相碰，程昭终于尝到了一晚上没有碰过的酒的味道。
齿间被舌尖轻轻抵开，她无力抵抗，直接沉沦在了酒香里，任由他肆无忌惮的扫荡。
柔软的纠缠，从开始的试探到现在的攻城略地，程昭脑袋里混沌一片，已经醉的不成样子。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更加灵敏，那股热气从腰间直直而上，落到后背，最后一点点绕到胸前，直到热度覆上，她才终于找回了些意识。
“霍、霍城。”
话出口，程昭自己都被吓到了。
柔媚、诱惑，好像还带了丝欲望在里面，软软的叫了声他的名字，霍城差点失控。
两人分开，霍城把手拿出来，埋头在她的颈间，呼吸粗重，直接落在她的皮肤上，一冷一热间，皮肤变得尤其敏感。
“是我冲动了。”霍城压抑住自己，低沉道：“对不起。”
“你酒醒了？”程昭问他。
“……”霍城低低笑了，笑了好一会，才起头来，拂了下她额边的碎发，说：“我这可不是因为喝酒了。”
你可以称为，蓄谋已久。
他把最后这句话无声的说了出来，程昭只看到他嘴巴在动，可什么也听不到。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两人离得这么近，程昭看着霍城的眼睛黑亮，一眨不眨的，知道霍城抬手盖上了她的眼睛。
他隐忍道：“别这么看我，不然真的忍不住了。”
***
回到房间，程昭洗着澡。
水的热气升腾，渐渐模糊了镜子，只能勉强能看清楚自己的轮廓。
她伸手擦了擦，上面一点点照出她的脸。
程昭凑近看了眼，她伸出手指摸了摸嘴巴，好像比之前肿了一些，却也更加红艳了。
有些奇怪，程昭想道。她好像并不抵和他的亲热。
***
今天实在是有些累，程昭早早就睡下了。
临睡前她一直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想了好久，最后还是没琢磨出什么，困意袭来，只好阖上了眼。
转天一大早，她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太阳早就挂上高空，她迷糊着拿过手机，上面时间已经是十点钟。
来电的是钟泓朗，程昭分辨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赶紧撑起身子坐起来接听了。
钟泓朗打这通电话也是做了好一番的心里斗争。
他对昨天的情况勉强还有些印象，但他记起来的那些真的已经让他快无地自容了。
他就不该受到霍城的激将法，跟他拼什么酒量。
即使是工作了这么多年，他自问她他的酒量比起那几年好了不少，可和霍城相比，他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什么形象，什么礼仪，全都滚去一边了。
想想早上秘书跟他说的昨晚情况，他真是恨不得自己都忘记了才好。
程昭接了电话，半天不见人说话，看了眼确实是在通话中，“钟经理？”
钟泓朗掩饰般的轻咳了声，才说：“程小姐……”
称呼的变化叫程昭笑了声，但怎么说还是要给人家留点面子，她闷着声，缓了缓才道：“钟经理现在感觉好些了吗？昨天真是不好意思，我就应该拦住你们的。”
“是我昨天闹笑话了，本来说招待你们的，没想到弄成这样。”钟泓朗说，“霍先生呢，他没什么事吧？”
提到霍城，程昭一顿，不由得想到了昨晚两人的那个吻。
“程昭？”钟泓朗出声。
“哦，他没什么事。”程昭回神，赶紧道。“他挺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钟泓朗似是舒了口气。
确定没什么问题了，钟泓朗打算给两人陪罪摆宴，让程昭回绝了。
“真没什么关系的，钟经理，再说这两天我们就要回去了，也不给您添麻烦了。”
“这么早就回去吗？”
“是，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没有办法在这边久待了。”
程昭一个月的假期才过了不到一周，她想徐俊总不会把这事也透露给钟泓朗知道，说起谎来也有些肆无忌惮。
“那这样我也不好强求了。”钟泓朗遗憾道。
程昭笑，“还是谢谢您的款待，有机会到a市我做东。”
钟泓朗：“那到时我就不客气了。”
……
结束了通话，钟泓朗还有点宿醉的后遗症，揉揉额头，里面还是涨涨的发痛。
他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的水晶灯，勾起了一抹笑。
再见的时候，也不会太久了。
***
霍城和程昭这两天有种莫名的尴尬，两人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提起那天的事情。
见了面，霍城还好，程昭反倒是不敢和他对视。
不是低头，就是看向别处，欲盖弥彰的味道简直不要太明显。
都是成年男女了，亲一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程昭也知道，可就是控制不了自己那股无形的不自在。
一连三天，两人对话的次数屈指可数。
霍城那天并没有喝的断片，对之后发生的事也有点印象，知道两人没有真正上了床，可看到程昭这副模样，他还是有些懊恼。
看来还是他太急了。
慢工出细活，温火炖青蛙，有些事，真是急不来。
在h市的时间过得还算快，把事情都办完，两人收拾东西动身回程。
依旧是霍城开车。
安静，极其安静。
“你——”
“你——”
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口，一愣下都笑出了声。
霍城：“你先说。”
程昭：“也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那天和钟经理一起吃饭的事了。”
听到这个名字，霍城皱了皱眉，侧头看了她一眼，“嗯”了声，“他怎么了？”
“不是他，是你们。”程昭说。
霍城不解。
程昭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直到那天钟泓朗来电话，她才想起来，这两天没有机会问，现在正好可以问清楚了。
“我记得那天你们喝醉了，你和我说你俩是高中同学？”
闻言，霍城手上一顿，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程昭，半晌才道：“对。”
“钟经理说过，他和我是都是七中毕业的。那这么说，你和他是一届的，那你也是七中的了？”
“……是。”
霍城喉咙有些发紧，闷闷的应了。
“那……”程昭斟酌了片刻，不久，霍城却感觉那么漫长。
她蓦地一笑，“你还是我师哥呀，你怎么一直没说过。”
“……”
霍城真感觉有股冷汗流下来了。
他妈的，真是折磨人。
***
连日来的尴尬似乎都随着这次谈话消失无形，又是一天的路途，霍城先把程昭送了回去，开了一天的车他依旧没感觉到什么疲惫。
心情不错，他脸上挂着笑。
回到小区，霍城边上楼边掏出钥匙来开门。
他低着头，脚下出了点声音，楼道内的声控灯亮起，瞬间拉出了两条影子。
霍城停下脚步。
他忽的抬头，就在自家门前，站了一个挺拔的身影。
霍城瞳孔骤然一缩，等那人转过身来，他眉间倏地皱了一下。
不情不愿的。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