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时间往前倒回半个小时。
毛羽吐了自己和倾墨一身，吐完后的他嘎嘎大笑，似乎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倾墨吸气再吸气，冷静再冷静，最终没让自己对着那张傻脸一拳揍过去。只得黑着脸将毛羽沾了污秽的上身衣服脱掉，扔进浴缸，任由后者在浴缸里扑腾，扑腾一会儿就睡了。
见状，倾墨没有第一时间清理他，而是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清理干净，沐浴露用了大半瓶才感觉将异味驱除。
接着他忍着恶心将沾了秽物的衣服扔掉并将地面弄干净，最后，倾墨心平气和的回到浴室，准备替毛羽清理。
结果他刚拿到花洒冲向毛羽，毛羽突然醒过来，嘴里大叫‘发洪水了，大家快飞！’
众所周知，和酒醉的人不能讲道理，尤其是耍酒疯的人。
倾墨费了好大力才将毛羽按在浴缸里爬不出来，结果摁着摁着，身下滑溜的人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在水里沉沉浮浮的麻雀。
所以才有刚刚车自行回来时的那一幕。
倾墨将已经睡死过去的毛羽放在床头柜上，找来吹风机吹他的毛。
嗡嗡的声音响起，随着湿润的羽毛渐渐吹干变得蓬松，倾墨积了一肚子的火气似乎也被吹跑了，屈起指尖弹了弹毛羽的鸟脑袋：“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
打呢又舍不得，骂呢他又听不到，还能咋办。
折腾一晚上也累了，倾墨躺在床上，顺势将毛羽搁在枕头，被子往脑袋上一蒙，迅速坠入梦乡。
这个梦里，全是各种炸毛的鸟。
*
清晨，第一缕阳光洒下，枕头上蜷缩成一团的麻雀动了动，尔后支起脑袋，两颗小黑豆里一片迷茫，一脸不知今昔是何昔的懵逼样。
片刻后，毛羽转头，对上旁边一张放大的俊脸。
啧，这家伙确实长得好看，凑这么近他也没能看出倾墨脸上有什么瑕疵。
看着看着，面前的人睫毛轻颤，睁开了眼。
不知为毛，一见倾墨醒来，毛羽腿不自觉的抖了两下。
“啾啾。”早安。
想也不想的，毛羽卖萌讨好，挪过去用嘴轻啄了下倾墨的脸。
他没看到，嘴下的那张脸僵了僵。
——如果不知道毛羽能变成人的话，对于毛羽时不时的轻啄，倾墨不会任何不适。问题是他知道眼前的鸟能变成人，对方用鸟嘴啄他，变成人形，鸟嘴不就是人嘴？！
不过……
倾墨上下打量毛羽，突然问：“昨天你干了什么，难道忘了？”
毛羽翅膀顿住，什么意思？
他歪着头看倾墨，听倾墨这语气昨晚他似乎做了什么，脑袋瓜子迅速运转。
然而，一片空白。
一见他这样，倾墨就知道毛羽什么也不记得了。
很好。
就在毛心胆战心惊的时候，倾墨从床上坐起来，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你喝醉了，耍酒疯。”
毛羽：！！！
酒、酒疯？
倾墨一直看着毛羽，此刻，他愣是从一张鸟脸上看到了震惊、无措、不可思议等多系列的情绪。
他忍不住轻咳一声，抑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笑声，对毛羽仅剩的那么点儿怒气彻底消失。
既然毛羽不想对他坦露真实身份，那他就陪他好好……玩。
倾墨慢条斯理的换衣服，边换边说：“忘了给你说，昨晚上我做的汤圆放了些酒酿，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差，竟然醉了。”
说这话时，他脸不红心不跳。
毛羽努力想，仍然只有吃汤圆的记，不可能吃顿汤圆还能吃失忆撒，唯一的可能就是倾墨说的是真的。
毛羽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脏都在抖，他从来没喝过酒，所以从来没醉过。他醉了之后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举动，倾墨有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他震翅飞到倾墨面前，一边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一边仔细打量倾墨的神情。
可他看了半天也没在倾墨脸上看出什么，期间倾墨还伸手戳了下他：“醉成那样，起来头不疼么？忘了，你们鸟类科应该不会有头疼这玩意儿。”
如此，毛羽那颗堵在嗓子眼的心慢慢落回实地，倾墨表现的很正常，他应该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吧？
等早餐做好后，车自行慢悠悠的从房间走出来，抓了抓毛，对毛羽打招呼：“金毛，你知道吗？昨晚上我差点把你红烧了。”
毛羽瞪他。
车自行对他这反应相当有兴趣，继续逗他：“这可是你主人要求的哦。”
毛羽又去瞅倾墨。
倾墨往他小碗里放了块面包：“吃你的。”
毛羽瑟瑟发抖：没有解释为什么要红烧我的原因啊喂！
*
《开心对对碰》录制的时间是在下午三点，不过上午就要过去。
车自行开车送一人一鸟到录制现场，倾墨揣着毛羽进入大门。他找到前台问录制节目在哪一层，前台有点惊讶的看着倾墨。
作为海市电台的前台，她自是见无数过来录制节目的嘉宾，个个都是前呼后拥的，再不齐也有一两个人跟着，根本不会出现嘉宾自己来询问问题的情况。
但是面前的帅气青年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她犹豫了下，还没开口，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倾墨！”
倾墨转头看向声音来源，一个略有些发福的男人狂奔过来，停在倾墨面前，气喘吁吁：“我、我的妈，我终于等到你了。”
倾墨挑眉。
男人看了眼前台，小小声：“我是刘兴宏。”
倾墨了然，之前平台给他打电话，说派了一人充当他的临时经纪人。
想来就是此人了。
刘兴宏满肚子的话想说，可触及倾墨的眼神时，那话又说不出了，个中心酸不足于外人道也。
有刘兴宏在，倾墨自然不用问路，刘兴宏直接带他到录制楼层，一路上叽里呱啦不停说，听得倾墨眉心越拧越紧。
出得电梯，刘兴宏这才想起，这次录制的主角并不只是倾墨一人，还有一只鸟。
“倾墨，咱们金毛呢？”节目组可指名点姓的说了，倾墨和金毛一起录制。
倾墨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轻拍外套口袋，毛羽嗞溜冒了个头出来，对着刘兴宏叫了声。
刘兴宏一脸懵逼：这么重要的‘嘉宾’，竟然被倾墨随便的揣兜里？！
恰在此时，前方匆匆走来一人，看到毛羽，停下脚步，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