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好不好
亚当扔给的士司机两张二十美金钞票，零钱都没拿，急吼吼的冲进医院。他跑到前台气喘吁吁的问值班护士：“刚刚..刚刚送来的一个警察..警察..他在哪儿？”
值班护士在电脑上查了查：“是车祸送进来那个吗？安德鲁？”
“对对对，就是他，他怎么样了？”
“病人手术十分钟前完成了，很成功，已经转去普通病房。”
亚当长舒一口气，放心了，又问：“是哪间病房？”
值班护士看了他一眼，礼貌的问：“请问您是他的家属吗？”
“啊？不是，我...我是..”，亚当愣住了，他想了好久，也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自己和安德鲁的关系。
也对，本来他们之间就没有关系，顶多称得上是互帮互助的互惠伙伴。
他脖子上的喉结动了动，小声说：“我...我和他是朋友...我...”
护士摇摇头：“很抱歉，先生你不能进去探望。因为病人是政府公务人员，医院有规定，只允许同事和家属亲人探望...是为了病人的安全着想，请您理解。”
“可我是他朋友，我们...”
“医院有规定，请您理解下”
亚当继续问：“就没有什么办法吗？我可以...”
护士打断他的话，死板的说：“不行，我们不能违反规定。很抱歉，我不能放你进去。”
亚当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嘴唇紧闭，说不出半个字。
是啊，他不是家属，也不是亲人，他什么都不是，他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可他为什么这么着急，零钱都没拿，衣服也没换，火燎火燎就赶来了。
为什么，心里这么着急...
小老板不死心，掏出电话拨通了大队长的号码，还是刚刚接电话的小警察。
“我现在在外面，门口有个煞笔护士拦着不让我进去，你出来接我下。”说完就挂了电话，大摇大摆的坐在旁边的等候区。
小警察哪敢怠慢，立刻跑出来接人，在小护士要吃人的愤怒目光中把小老板迎了进去，临进门前，心眼比小米粒都小的亚当得意洋洋的冲值班护士比了个中指，啪唧关上了通往病房的大门。
小警察在前头带路，嘴上还公式化的汇报：“队长他没啥大事，路上偶然碰见个逃跑的犯人，他就开车去追了，结果被犯人摆了一道，逆行冲回来，队长怕殃及无辜，只能硬生生用车子挡住逃犯的车...幸好有气囊，副驾驶的空位承受了大部分的撞击...”
亚当安静听着，到门口前才对他说了一句：“说真的，我怎么觉得你跟上次比，脸上的痘又变多了，更丑了...”
“......”小警察红着脸缩在门口，指着屋内委屈的大喊：“你自己进去吧，大队长就在里面呜呜呜....”
把人欺负哭了，亚当心情瞬间舒爽不少，推门而入。脑袋和腿被包的跟粽子似的安德鲁躺在床上，闻声扭头看向门口，一见是亚当，立刻叫唤开了，没有受伤的双手跟八抓鱼的触手似的，瞬间缠上亚当的一只手。
“嘻嘻嘻，亚当，宝贝儿，我的宝贝儿...你，你今天真好看，真好看...”，向来人狠话不多的安大队长一改往常的面瘫，嘴巴咧的快到耳根子去了，笑的见牙不见眼，露出一排红通通的牙棒子。给亚当吓的额头突突跳，一度以为他脑子坏了，惊悚的抽回了手。下一秒又被大队长凑不要脸的抓着，死死不放。
病房内守在床边的小警察二号靠上来解释：“医生怕队长麻药过了后伤口疼，给他打了吗啡，现在神志有点不太清醒...”
亚当看着死死缠着自己手不放的安大队长，心里宛如被一千头草泥马集体日了遍，许久没有说话。这已经不是不清醒不清醒的问题，精神都错乱了吧。
安德鲁整个人意识都不清楚，跟喝醉酒后的醉汉似的，抓着亚当的手，口齿不清的说：“我有，我有一件事，有件事，有件事好早，好早以前就想问你...“
“我有件事...你...你别走，听我说，听我说...听我说啊好不好...”
亚当不耐烦的挥挥手：“成成成，我不走，我不走，你说你说。”
安德鲁半张着嘴，露出一点点兔牙，懵逼中带着几分呆萌，“嘿嘿嘿，宝贝儿你怎么这么美啊嘿嘿嘿，真好看”
“....”亚当额头青筋暴起，努力压抑着心里想要揍人的冲动，硬着头皮哄着一脸痴汉相的大队长：“这就是你想说的？还有别的吗？”
“有！有！我还没说完...说完...”
安德鲁脸颊红彤彤，磕磕巴巴的问：“你...你...你...”
“假，假如有天，有天...美国同性结婚合法，你愿意，你愿意嘿嘿..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亚当没出声。
“我会对你好的，我保证，我养你，给。给你买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都买，想要什么，都买...只要是我买得起，都给你买...买不起的，我攒钱给你买...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这么想的...我想...我想和你结婚...所以我才和我老婆离婚，把什么都给她了...因为我想，我想和你结婚...”
“和我结婚，好不好啊？不要找老野猪，和我...和我...和我在一起嘛...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安德鲁体内的药物渐渐起了作用，困意上头，他还跟个点读机一样，重复着几个字：“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亚当面无表情，静静看着他脑袋一歪，陷入熟睡。
守在门口的小警察听里面没了动静，探头探脑的敲门进来查看：“那个...队长给你买了肯德基，你还吃吗？...不过现在已经凉了...但之前绝对是热的，队长特地等的刚出炉的那一批...”
亚当伸出一只手，冲他招了招：“拿来吧”
小警察颠颠抱进来个用报纸裹着的桶，献宝似的推到他面前：“医院不让带外来食物，你快吃吧，别被发现了。”，他放下东西，又跑回门口，作势要给他看门。
亚当听着耳边的呼噜声，使劲咬了一大口凉透的炸鸡，炸鸡皮腻腻的，里面的肉早就没了热气，冰冷如柴，非常难吃。他嚼了嚼，勉强将这口咽下，嘴唇颤抖的动了两下，发出了个微乎及微的声音：
“好啊....”
第二天安德鲁一觉醒来，大脑还有些恍惚。他昨天好像做个梦，特别真实的梦。他梦见自己终于鼓起勇气向亚当求婚。说来也好笑，他们从头到尾根本就没确认过关系，前前后后好几年，顶多算得上是炮*友，他突然向他求婚，最惊讶的是，亚当好像也答应了...
他环绕病房四周，空空荡荡，没有其他人。
果然是梦啊...
不过好歹也是个美梦。
腿脚不便的安大队长刚躺回床上正，准备开始第二轮午觉，病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亚当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他。安德鲁惊讶的望着他，舌头直打结：“亚..亚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亚当走到床边，伸出一只手到他面前，安德鲁纳闷的看了看，抓过去习惯性的握在手心里揉了揉。
小老板皱眉拍开他的爪子，浑身女王气势全开，俯视看着他，朱唇轻启：
“不是说要求婚吗？再穷你起码也得有个表示吧？老子的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