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但愿还能再见
“好啊，做坏人还做得这么理直气壮！”龙凤苇气得脸颊憋红：“看你还嘴硬，要是撬不开你的嘴，我现在就把你变成真正的水鬼！”说着，她又举起扫把，专往李德强的嘴巴上招呼。
李德强倒也能忍，血沫子和着唾液留了一地就是不肯松口，连呻吟声都不哼一个。龙凤苇越打越上劲，看得石皓心惊肉跳，他今天算是看到了温婉随和的龙阿姨的另一面了。
方妍馨实在看不下去了，连忙夺走龙凤苇的扫把，劝说道：“龙阿姨，不要再打了。你看他这个样子，也怪可怜的，反正他也不会再说什么了，我们就让一一四把他抓回去审问吧。”
“哼！”龙凤苇扔不解气，不过看着凌彤渐渐变冷的神色，她也不好再动手了。一脚把挡路的扫把踢开，气哼哼地骂个不停。
大局已定。凌彤忽一眼瞟向石皓，缓缓地说道：“石皓先生，感谢你英勇协助一一四抓获扰乱国家和社会秩序的玄术界败类。现在行动已经收尾，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石皓先生还是现行离开吧。请你放心，我们国家鼓励见义勇为，你的奖金一定会有人及时送到的，到时留意一下就可以了。”
石皓心里一紧，“石皓先生”这样陌生的称呼还是第一次从凌彤的口中听到，他怔怔地看着凌彤，说道：“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我们……之间就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吗？”
“呵呵，幻术，石皓先生，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亏我以前还时刻担心你的安慰，原来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凌彤的语气降到了冰点以下，把脸扭向了另一边。
石皓急忙向她解释：“我不是有意隐瞒你的，我也是不得已的，我必须要信守诺……”
“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石皓先生，你不必向我解释。与工作任务无关的事情，我都没有情趣听。”凌彤的语气仿佛一字一句都带着尖锐的棱角。
石皓仍不想放弃：“凌彤……同学，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唯一！”
“然而，这并不重要。”凌彤一句话把焦灼的石皓打断：“我说了，我没有兴趣听这些，该说的我已经在短信里讲清楚了。不用我再强调一遍吧？石皓先生，你请自便。”
说完这话之后，凌彤不再理会他，只专心和龙凤苇一起绑住李德强的手脚，任凭石皓如何哀求挽回，她就只当听不见。
龙凤苇看着石皓不甘心的样子，皱着眉头叹气说道：“小皓，你应该很少跟女孩子接触吧。我告诉你，你越是这样纠缠，就越让女孩子感到厌恶，倒不如各自分开一段时间，给各自一个反思的机会，彼此想通了，还有机会。”
“龙阿姨，你说的是真的吗？”石皓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光里充满了渴求。
龙凤苇不敢和他对视：“起……起码比现在这样子好吧。”
“嗯，那好吧。”石皓再深深地看凌彤一眼，这才低着头往大门走去。临出门前，他听到凌彤如释重负的一声叹息，心如刀绞，没有回头却大声喊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自从你宣布我是你的男朋友之后，我们就没有约过哪怕一次会，每一次……每一次你都想方设法逃避我。防我，就像防贼一样。现在，你如愿以偿了，我不会再纠缠你，不会再让你难堪……”
方妍馨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石皓如何拼命地想要挽回凌彤的心意，那痴狂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心里对凌彤充满了羡慕。直到看着他伤心难过地离开，担心他会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连看都不看大厅里的三个人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喂，石皓……同学，你忘记带手机了。我……是专程给你送过来的。”待见石皓转身，瞧见他眼里有泪光，眼眶红肿，便知他已经哭过了。
方妍馨看得心疼不已：“石……小白，你没事吧？其实，所有人都早就看出来了，你和凌彤肯定会是这样的结局，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你看开点，也许你们今天这样摊牌了，说不定就是件好事，让你早点可以脱离感情的漩涡。”
“如果你是来安慰我的话，那就可以免了。”石皓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没什么看不看得开的，我本来就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谢谢你帮我拿来了手机，可以还给我了吗？”
“嗯。”方妍馨迟疑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石皓：“小白，如果你觉得难过，就说出来吧。我……我愿意倾听的，等说完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石皓接过手机，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丢进口袋里。他远望着前面市区上方灯火掩星的夜空，挤出难看的笑容：“我不难受，我只想自己一个人走走。你自己回去吧，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我……”方妍馨跟在石皓的身后：“我想陪你走走。”
“不用了，我不需要别人陪。”石皓淡淡地说道。
“但是，我担心你，真的担心你。”方妍馨还是紧跟着他。
“呵呵，你我非亲非故，你没有义务这么做。”石皓笑了。
“怎么就非亲非故了？我们是同学，同班同学，还是一起经历过出生入死的……朋友。”方妍馨红着脸说道。
“可是，我真的没有心情，也不想跟别人说话，哪怕多说一句话，我都觉得累。我就想，一个人静静地，远离尘嚣。哈，也许我就适合做一个旁观者，看那些能人如何翻江倒海，看平凡人的悲欢离合生老病死，看天地沧海桑田，看山河四季变色。”
“你怎么突然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不会是看破红尘想要做和尚了吧？”方妍馨急忙说道：“其实感情的事情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如果你能看开点，其实它什么都不是。况且……小白，你放心，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的。”
石皓突然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方妍馨，看到她脸蛋比烧红的火炭还烫，呵呵一声笑了：“说得好像你真的懂我一样。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走吧，妍馨……同学，我已经够心烦的了，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可以吗？”
“哦……哦，”方妍馨的眼眸里饱含着泪水，“小……石皓同学，既然你觉得我烦，那我……走了，你自己好好保重。”
方妍馨没走几步，有转过身来，含泪笑道：“小白，请允许我再叫你一声小白吧。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鼓足了勇气，不知廉耻，不顾一切地主动来找你。有好几次凌彤笑话我的时候，我都气得想要离开了，可每次看到你就在身旁，我就什么都不管了。可是，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么害怕，害怕我太冷淡了你会不懂，太过热情了你会不适应。到头来，我算明白了，看着你为了凌彤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终于知道我是自作多情了。但是小白，你知道吗？无论将来我嫁给谁，在我的内心最深处，始终都会珍藏着我对你的这份感情。”
“好了，说完了吗？”石皓听得不耐烦了：“那就……再见。”
“但愿还能再见。”方妍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任由自己的泪水在脸庞上肆意流淌，加快脚步，消失在夜空中。
石皓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怅然若失。他突然意识到，他可能已经永远地失去了什么东西。
久久像木雕一般伫立，杀猪般嘶吼的流行音乐从郊区那边传来，若隐若现。
……爱你好像抛物线太遥远让风吹干我的脸痛就看不见是谁一直在身边别抱歉别怀念你爱我一点你试过一遍你微笑再见你让我单恋……
以前石皓对这样快餐一般的音乐并不感冒，而现在他第一次发现，那些通俗不堪的歌词，此时比任何辞藻更能表达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