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苦楝村
石皓一本正经地说道：“就是，你老是对我石皓同学、石皓同学地叫，听着都觉得生分了。你看，以后我们还有继续合作一个多月的，需要配合的默契一些，不能一直都这么生疏吧。不能再叫石皓同学了？黄劲云他们都叫我皓子，如果你不喜欢，叫我石皓也行的。”
方妍馨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如果一定要改称呼，要叫个独特一点的才好，我可以叫你小白吗？你的名字了有个‘白’字。”
“这样也行？”以前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叫过他，不过由于他一直都怕冷，大暑天都要穿着长袖，所以皮肤显得比较白，虽说是病态的，但好像也说得过去。于是，石皓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吧，但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可以这么说，我怕其他人会误会。”
“你是怕凌彤同学误会吧。”方妍馨笑道：“你放心，就实习的这一个多月时间叫你小白，等回到学校，我还是叫你石皓，这回放心了吧。好了，轮到我了。你也是一直叫我方妍馨同学的，也得改称呼了吧？”
“那我就叫你妍馨吧。”石皓马上回应道。
“你倒是够简单粗暴直接的。”方妍馨满眼地不乐意，只是她也怕石皓会说出别的什么让她眼红心跳的称呼来，便说道：“不过在我们班上，你是第一个这么称呼我的。好了小白，我们真的要睡觉了。”
村公所里又恢复了宁静。等到天边的第一抹阳光打在院落里，村上赶早的农民们在门外来来往往的时候，手机铃声不解人意地响了起来。惦记着今天还要走很多路，石皓忙一骨碌爬了起来，看到方妍馨正睡得香甜，他马上把铃声关掉，自己去放米煮粥。
院子里黑猫正跃动着迟钝的身躯去追逐过往的蝴蝶，见到石皓出来立刻凑过去拱他的脚踝。
石皓笑道：“昨天晚上跑哪潇洒去了？幸好你还会饿，要不然你是不知道回来的。”话是这么说，等弄好了粥，石皓还是第一时间把热粥和榨菜递给它。
方妍馨也已经起来帮忙了。她看着黑猫吃白粥榨菜都能如此惬意舒服，便笑着把它抱了起来，笑道：“小白，你这猫真奇怪。都说猫是食肉动物，这猫连素食都可以吃。”
石皓道：“何止是奇怪，简直就是奇葩。好了，我们收拾一下就该出发了，我们得挤出时间来留到最后。大懒猫就让它留下来看家吧，不能让它拖我们的后腿。”
在黑猫不满的抗议声中，石皓和方妍馨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征程。慢慢熟悉工作流程以后，他们的进度加快了许多，提前三天就把前面的四个村全部完成了。
那位来接他们的师兄还笑侃道：“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话一点也不假。有你们这些师弟师妹的帮忙，看来可以提前完成任务了。等回到县城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好好请你们吃一顿。”
石皓从后座跳起来说道：“那个……师兄，到时候可以换种菜吗？在村里我们一直都是吃猪肉炒腐竹，都快吃成猪肉脸了。”
师兄哈哈大笑起来：“我们山县条件比较艰苦，能吃上猪肉就已经不错了，你啊，就知足吧。”说话间，汽车从公路转入到一条村道中，一幅仿佛仙境般的画卷映入眼帘，石皓和方妍馨看得都不愿一开眼睛。看着师兄突然紧张起来的神色，他们知道，他们的最后一站，苦楝村马上就要到了。
进村道路两旁是一棵又一棵姿态各异的苦楝树。前不久刚下过一场春雨，树上都开满了紫红色的朵朵楝花，花上点缀着晶莹发亮的水珠，好像仙子私下凡间遗下的丝巾。两旁的小溪流水潺潺，让人禁不住想要下车捧起一泓清水来尝一口，能够吸引仙子下凡的必定是甘冽清甜的泉水吧。
方妍馨被车窗外的美景吸引住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不断后移的苦楝树，感叹道：“天呐！这世界上竟真的存在这么美丽的景色，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师兄开着车笑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不敢相信的。听说苦楝村就是因为这两排苦楝树而得名的。这里面啊，还有个有趣的故事呢。传说在明末崇祯皇帝的时候，这个小村庄出了一位刚直不阿的何姓大官，他在朝着尝尝针砭时弊，提出了许多提振朝纲的对策，却因此而得罪了朝廷里的权贵，受到排挤。眼看着国家积贫积弱，他无力改变时局，忧心成疾。崇祯皇帝就准予他告老还乡，回到这个小村庄来，后来朱明皇朝还是灭亡了。何老爷感念前朝的恩典，就在这条路上种上了十里的苦楝树，表达他对前朝的苦苦思念。说是十里，可能后面因为什么缘故被砍掉一些吧，前些年有人还特意量了一下，总共也就两三里。不过传说何老爷回到苦楝村以后还是为村民们做了不少实事，他组织村民挖了一个灌溉水利塘，三百多年来苦楝村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旱灾。还有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也是赵老爷出资修建的，还有村里的一个学堂是他创办的。所以他死后出殡，据说全村人男女老少都送他最后一程。传说他的坟墓就葬在水利塘边上，每年清明的时候，全村不分姓氏都会去那里扫墓，这已然成了一个习俗。”
师兄说话的时候，方妍馨正坐在后面拉着石皓说着悄悄话，说要趁着楝花还没有凋谢要找时间过来拍照留念。石皓两边听着没留意师兄讲的故事，倒是最后师兄提到的水利塘让他脑袋瓜灵光一闪。
他透过车后镜看着师兄的脸说道：“苦楝村的地图我已经研究过了，并没有看到什么水面，难道说那个水利塘就在地图上面空白的那一块地方？”
石皓明显能看到师兄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师兄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开了口：“我知道你小子一直在惦记着那个地方，我索性就跟你说了吧，没错，那里的确是一个水利塘。不是我不想让你们去，实在是那里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你们真想去看看，就去看看吧。不过苦楝村村民虽然都比较热情好客，但民风确实有些守旧，我怕你们一不小心就会触犯了他们的禁忌，特别是那位何老爷的坟墓，是绝对不可以涉足的，不然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不一定能赶得及救你们。”
方妍馨有些害怕地吐了吐舌头：“原来是这样啊，难怪师兄提到那个水塘就会这么紧张。请师兄放心，我们就远远看一眼确认一下，不会走得太近的。还有其他什么需要忌讳的地方吗？师兄还是全部告诉我们吧，不然我们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嗯，还有一条。”师兄头也不回地说道：“就是每天下午五点半之前一定要回到你们的住所，这也是村里约定俗成的一条规定，希望你们也要遵守。在下次我来接你们之前，每到下午五点半我都会打电话提醒你们的，如果没人接电话的话，我只能开车进来找人了，你们也不想这样麻烦你们的师兄吧。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了。”
说着话的时候，视线中已经出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民居，大部分都是泥砖瓦房，看来苦楝村已经到了。他们坐着车转过一个小巷，在一个高大的青砖房前停了下来。与村里其他低矮的房子比起来，显得十分的出众。石皓从师兄那里得知，这个青砖房就是村公所的驻地了。
不多时村公所的大门被打开，走出一个年级只比石皓他们稍长几岁的男青年，十分热情地向着师兄打招呼。
师兄带着石皓和方妍馨下了车回应道：“何书记，我今天是要带两个师弟师妹来叨扰你了，请你一定要照顾好他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