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龅牙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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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一致吗？”顾白敲击着键盘，正在和顾风越洋通话中。
这是一间由两层别墅改造而成的民宿，房东是一对美国老夫妻，住在一楼。二楼西侧是杂物房，东侧客房连接着大阳台，屋内宽敞明亮，顾白就住在这里。
“ip定位一模一样，就是它了。”顾风研究着定位图，确认道。
“房东说来这住过的华人很多，小半年前的早就没印象了。”住客信息因为涉及隐私，房东不给查阅。靠他那蹩脚的口语，又套不出话，这一趟旧金山之行，收获甚微。
只能确定当初的匿名造谣帖是从眼前这台被房东淘汰后置于客房的台式电脑里发出的。
“也许只是偶然事件，”顾风劝慰，“话说你这才到纽约几天呀，怎么又去了旧金山？”
“我爸妈一个飞伦敦开会去了，一个整天忙得不见人影，我天天一个人待着也无聊，所以干脆来旧金山看看。”
早知道还不如在家陪许深深呢！
电话收线，顾白出去转悠。民宿位于旧金山的唐人街附近，华人很多。等看到一座墨绿色的中式牌楼和一对石狮子时，就意味着唐人街入口到了。
“天下为公”——牌楼上方纪念孙中山先生的四个大字，已经成为美国所有唐人街的象征。
顾白沿着主干道一路溜达，出售影碟唱片和纪念品的商店是他主要的逛寻目标。
在一家影音商店选了几张dennis chambers的专辑，顾白付钱时，看到收银台下方的透明橱柜里，陈列着一排精致的迷你乐器挂件。
“这可是好东西，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弄到货的，made in usa，出了这别的地方可都买不着。”老板是个中国人，见顾白盯着挂件不挪眼，拿出一个迷你贝斯，翻到背面指着一排细小的刻字眉飞色舞道，“来旅游的吧？这条街上大部分纪念品都是made in china，我跟你说，没意思。咱带礼物回去，made in usa才最正宗，怎么样，要不要来一套？”
老板说的一套包括迷你军鼓、迷你鼓棒、迷你键盘、迷你贝斯和迷你吉他，也就是橱柜里陈列的一整排，顾白让老板拿出迷你鼓棒和吉他，仔细端详了下，和印象中的分毫不差。
傅可……
他在心里重复了遍这个名字，眼里不自觉地流露出嫌恶。
老板见顾白神情不对，立刻噤了声。停住了继续往外拿的动作。
顾白思绪游离了片刻，沉着声：“这一套我全要，多少钱？”
老板顿时眉开眼笑，麻利地悉数打包好：“不贵，折合人民币也就一千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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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深深拉着沈宇乐赶到火车站时，蒋天已经早早守在出站口了。
“对不起，出租车不好打……”许深深喘着粗气，汗如雨下。
蒋天同沈宇乐点了个头，将她们引到阴凉处，递上果汁给许深深：“我以为就你一个人来，你朋友喝啥？我再去买。”
许深深赶忙将饮料塞给沈宇乐：“刚在车上你就喊渴了，赶紧喝。”
蒋天看了两人一眼，放下行李，折回了旁边的商店。
“深深，你上辈子修了什么福啊，身边不是大美女就是大帅哥！”沈宇乐视线追着蒋天，一口闷完大半瓶果汁后，感慨道。
“有个小姐姐没跟着他来，要不然还有大美女看。”许深深是看出这个颜控的食色本性了，米默早上还在电话里念叨蒋天不让她跟着来。
沈宇乐表情一凛，看着娇俏可人的许深深，再次感觉自己这张平凡的脸一无是处。
“他就是那个帖子里提到的蒋姓校草？社长真知道他？”沈宇乐想起论坛事件里顾白从头到尾情绪毫无涟漪，估摸着是因为蒋天那张脸被打了马赛克，麻痹了他的危机意识。
“知道呀，我有跟他说的。”许深深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蒋天买好水出来时，沈宇乐连忙偷拍了张正面照。看着照片放大后模糊的像素块，她连连扼腕：“记住，下次再有帅哥看，提醒我一定要带单反。”
许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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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我送你们回去？”蒋天看着许深深略有吃力地拎着他特意送来的一袋子绘画工具，有些不放心。
“不用啦，米默姐姐一个人去广市，她那么迷糊，怕你去晚了，又得出乱子。”许深深本就愁这大热天的该领蒋天去哪，刚才米默又突然来电说已经出发了，问蒋天什么时候到，想起上次两人被人贩子堵的事，她就不免担心起来。
蒋天有些无奈，想到米默一个人出远门，还真有点不放心。原本打算去看看许深深的住宿条件好不好，这会也拿不定主意了。
“小哥哥请放心，家里就我们俩，其他人都出国度假去啦！”沈宇乐在一旁搭腔。
“好吧，”蒋天歉意地点点头，早知道他就少带一些过来了，“听许叔叔说你要考雅思，回头我给你找找材料。缺什么直接跟我说就行，我实习也有收入的。”
一学期不见，感觉许深深又瘦了些，蒋天看在眼里，有些心疼。
“有收入也别乱花钱。”许深深指着一袋子东西，“不是用剩的吗？我看好多都是新的，还有没拆封的呢。”
蒋天笑了笑，目光有些闪烁：“那个……确定只出国一年，还会回来的吧？”
对于许深深，越来越多的变数让他开始患得患失，以至于他原本毫无出国计划，现在竟也跟着报考了雅思。
“当然啦，学校会签合同的。而且一年都见不到我爸，想想都觉得很长了。”许深深已经笃定主意，以后爸爸在哪，她就去哪。
“不长，到时想叔叔了，我们一起去看你便是。”蒋天笑着拿出纸巾擦了擦她额头的汗，“这么热，你们赶紧回去吧。”
虽然舍不得，但看她整个人都被晒得红红的，还是忍不住催促。
同样被晒成红薯的沈宇乐一脸哀怨——羡慕！嫉妒！哼！
上了出租车，沈宇乐看着蒋天目送她们的身影越来越远，忍不住问道：“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许深深想了下：“小时候，我都是‘哥哥、哥哥’地喊他，后来他不让，我才喊的名字，其实处下来应该跟别人家的兄妹没两样吧？”
同样是独生女的沈宇乐立刻呜咽了一声，唉，大型虐狗现场之国家欠我个哥哥系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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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真不用给你带吃的？甜品也不要？”趁上洗手间的空档，许深深拿出手机发送短信。
最近沈宇乐天天嚷着减肥，晚饭不吃，午饭也只吃她做的菜——因为够难吃，影响食欲有助于减肥。
“不吃啦！对了，我买了后天的机票回家哦！”
许深深看着短信，想到暑假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只剩自己一个人，心里突然空落落的。不过也怕沈宇乐再待下去会饿坏身子，便简单回了个“好”字。
从洗手间出来时，许深深和谢飞迎面碰上，她赶忙别开了视线。
那天之后没多久，谢飞在西宫外面揍了小甲一顿，看到她时也再没了好脸色。
两人擦肩而过，谢飞突然喊住她，面无表情道：“今晚四楼的所有包厢服务全部我来，你一会下去就别上来了。”
许深深愣了下，虽说他是领班，但插科打诨是常态，突然主动揽活，奇怪极了。
不过张淼提醒过她要尽量对谢飞避而远之，便点了点头：“好，知道了。”
许深深回到二楼时，就听到一个散场较早的公主杵在吧台边和收银员闲聊。
“听说8801包厢今晚又是大单诶，喝到这会还没结束，张淼真是财运没话说。”
许深深记得8801是四楼最顶边的豪华包，最低人均消费四位数。
“是福是祸还不知道类。”收银员勾着唇别有深意道，“8801的顾客就是之前总灌张淼酒，还拉着她不让出包厢的那个龅牙色鬼，觊觎张淼好久了，一看那眼神就知道不怀好意，脑子里全是龌龊事，张淼不把他喝趴根本出不来的。”
许深深走到吧台拐角处顿住，收银员口中所提的龅牙色鬼她知道，秃顶大肚的中年油腻男一枚，是个生意人，有轻微龅牙，每次来都必点张淼，没少占她便宜，不过也确实财大气粗，在西宫消费了不少钱。
“我听说龅牙一直想让张淼出台，不过张淼不干，搞不懂那家伙，西宫一大把愿意出台的公主，干嘛非盯着她砸钱。”
“张淼美呗，西宫一枝花，你当是吹的呀。”
……
许是因为谢飞一直守在四楼，没像往常那样来回巡视，下面三层楼的员工都显得很是散漫。
突然，谢飞“蹬蹬蹬”跑下楼，接着就听到对讲机里有人说道：“大老板来了，所有人务必打起十二分精神！”
围在一起八卦的员工立刻作鸟兽状散开，许深深踌躇了几秒，着实不放心张淼，又重新回了四楼。
走近8801时，透过门上的可视玻璃，她看到张淼衣衫不整地躺在包厢沙发上，不省人事。龅牙男正坐在她的身上，急不可耐地解着自己的衬衫，脸上写满了欲1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