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番外故事二)

    以后老老实实更新了,番外已经没有存稿了,也不会在发这么长的番外了。

    是女死者的。痕迹科的同事说,如果按照水果刀和现场留下的痕迹和线索来推测,是女死者用刀刺入自己心脏,把血全部放入塑料桶之后,又走回卧室的床边,用刀把自己的脑袋横切了一圈,把脑袋给切了下来。”

    “你骗谁呢!刀子刺入心脏把血放干,那人还能活吗?人都死了还怎么走路?再说了,谁能用刀把自己脑袋横切一圈切下来?”

    “是啊!所以说这案子很邪门。痕迹科的同事说,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推断案发过程,只能是这样;但是这又根本不可能发生,所以案子就僵在了这里。他们说,女死者的男朋友是在火葬场工作的,很可能是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杀人的根本就不是人。”

    “嘘,别瞎说,这话要是传出去,又该被领导训了,咱们可不能承认这种事情。”

    我站在走廊里,听着两个警察的对话,只觉得如坠冰窖,浑身冰凉。

    其实我从看到小妍脑袋掉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有些隐隐担心,小妍的死是不是跟那个女鬼有关,只是不敢往那方面想,此刻从两个警察口中听到真相,我只觉得心脏都要被恐惧给冰冻了。

    我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懊悔,后悔不该贪便宜把那套香奈儿带回去给小妍穿,更害怕自己会不会也跟小妍一样,被鬼控制了身体,自己切了自己的脑袋。

    正当我站在原地不住的颤抖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大胖打来的。

    “老鱼,我刚在刑警队录完口供,准备回去,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还没等我回话,其中一个聊天的警察走了出来,对我不耐烦的摆手道:“你谁啊?!没事别站这儿,赶紧走!”

    我快步走出了刑警队的办公大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正中给我打电话的王大胖。

    上了车,王大胖就开口问道:“老鱼,到底怎么了?小妍怎么就出事了?”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把那套香奈儿带回去给小妍穿,她也不会出这事儿。”我一开口,鼻子一酸,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了出来。

    小妍虽然跟我在一起只有一个多月,可是她对我真的很好,现在就因为我的错误,让她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只要想到这个,我的心里就像是有刀子在不停戳一样。

    大胖叹了一口气,也不说话,默默地抽着烟,等我哭完,稍微平息一点,他递过来一根烟,说道:“抽一根吧,好受点。”

    我默默的点上了香烟,狠狠的抽了起来。

    “这几天住我那里吧,今天晚上也别去上班了,我帮你请假。”

    “嗯。”

    正当大胖把车子发动,准备赶回去的时候,几个警察急匆匆的从刑警队的办公大楼跑了出来,拦在了车子前面。

    “下车,立刻给我下车。”领头的一个刑警甚至把手放在了腰间的手枪上面。

    我跟大胖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老老实实的从车上走了下来。

    “给我搜!”

    两个警察把我和大胖按在了车前盖上拷了起来,剩下几个警察快速的在车子里翻找起来。

    我跟大胖都是平头老百姓,陡然遭遇这样的变故,有点摸不到头脑,也不敢反抗,生怕对方拔出枪对我们俩来一下。

    几个警察搜完车子,冲领头的那个警察摊摊手:“没有东西。”

    领头的警察眉头皱了起来,怒气冲冲道:“把他们俩带回去,分开审讯!”

    被带往审讯室的路上,我脑子里还在不停的胡思乱想:自己这算是传说的二进宫了吧?

    他妈的怎么就这么倒霉,刚被审讯了半天,才出来不到半个钟头,又要被抓进去了,也不知道这次是什么事情。

    这帮警察还真的下狠手,押我那个警察的手劲儿特别大,我感觉胳膊都要被他掰断了,疼得要命,等到他把我按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我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凌余是吧?老实交代,你到底是做什么的?那些证物被你们弄到哪里去了?”

    “什么证物?”我简直要疯了,怎么又是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啊?

    那个领头的警察盯着我看了很久,确定我不是在撒谎之后,才开口道:“你真的没动那些证物?”

    “证物什么的不都是你们警察在管吗?怎么会来问我?”

    那个领头的警察也不说话,默默的抽出一根香烟点燃,闷头抽了起来,等到快抽完的时候,猛然开口道:“你到底隐瞒了多少情况?”

    我吓了一跳,不由得有些心虚,移开眼神道:“什么都没隐瞒。”

    “你撒谎!你肯定没老实交代,快说!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毙了!”那警察一拍桌子,厉声喝道。

    我心道不好,看来香奈儿和项链的事情瞒不住了,说不定大胖录口供的时候已经招供了。

    “我真的没有杀人,你说的什么证

    衣服跟一根白金项链,还有……”我有些犹豫该不该把闹鬼的事情说出去。

    “还有什么?”

    “还有……昨天晚上我上班的时候,闹鬼了,我觉得跟杀人案可能有关系。”我咬牙说道。

    那领头的警察眉毛一挑,把烟头按灭在了烟灰缸里,说道:“仔细交代清楚,一个字都不许漏。”

    我把在火葬场两次照镜子看到女鬼在身后跟着,去看监控录像却发现画面故障的事情说了一遍,那领头的警察皱着眉头听完,低着头琢磨了一会儿后,说道:“你跟我来。”

    我跟着他来到了刑警队办公大楼的监控室,他指着监控画面说道:“你看仔细了,情况是不是跟你昨天晚上遇到的一样。”

    监控画面是走廊的,正是我刚才站在走廊那里发呆的那一会儿,等到那个警察出来赶我走,监控画面就忽然开始抖动起来,什么都看不到,不多大一会儿之后,画面重新恢复正常,一个警察走了进去,随后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画面到这里就被暂停了。

    “对,对,昨天监控录像的画面也跟这个一样。”我连忙说道,说完,忍不住又问了一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是证物室,你那个案子的证物都放在里面,那个跟你说话的队员去上厕所回来,就看到同事倒在地上已经死亡,浑身没有任何伤口,证物也丢失了。”

    “啊!又死人了?”我不由得脱口说道。

    “所以,你跟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招惹了什么鬼东西!”领头的警察揪着我的衣领,狠狠地说道。

    “我……我就是个穷老百姓啊,我怎么知道偷套衣服和项链就会招惹上这种东西?”

    说真的,此刻我心里那个叫后悔啊,都说贪小便宜吃大亏,这话还真的一点都没错,为了一套衣服和项链,女朋友死了,还间接害死了一个警察,这根本就不是钱能解决的事情。

    那警察吼了两声,发泄了情绪之后,松开了我的衣领,有些颓然的说道:“算了,这事儿也不能怪你,谁也不可能知道没发生的事情。”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还好这个领头的警察还算明白事理,要是真的被他记恨上,我以后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不过,现在对方还没让我走,我可不敢离开,只好小心翼翼的站在旁边。

    沉默了片刻之后,我忍不住开口道:“你们怎么不通知特殊部门来处理?”

    “什么特殊部门?”那警察狐疑道。

    “就是龙组啊之类的修真人士,专门对付这种灵异案件的,书上不都写了吗?”

    “你是网络小说看多了吧?别人见过没有我不知道,反正我在刑警队工作这些年,还没听过有专门处理这个的部门。”

    我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原来书上那些都是瞎扯的。

    重新回到审讯室,那个领头的警察抽着烟,跟我讲了他在现场所见到的一切,大致内容跟我偷听到的信息一样,不过有两个细节是我之前所不知道的。

    那一塑料桶鲜血里,法医当场检查过,里面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有一条黑乎乎的项链,而小妍的喉管里面,也塞着一条有点相似的项链。这两条项链也被刑警们带回来当作证物,只是在刚才的事件中被偷走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条祖传的护身符,跟对方形容了一下,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这个项链就是泡在血里面的,女死者喉管里塞着的那个跟你说的那个有点类似,也是差不多的材质。”

    “还有一条白金项链呢?上面有个心形吊坠。”

    “现场没有看到。”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偷偷拿回去的那条白金项链不见了,那条祖传项链竟然被泡进了鲜血里,小妍的喉管里也被塞进去了一条,多出来这一条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把其中一条泡进鲜血里,另外一条塞进尸体里?

    我看过不少灵异小说,这样诡异的做法,感觉很像是某种神秘的仪式。

    如果这真的是一种神秘仪式,那我的祖传项链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是媒介吗?那是不是跟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重新回到审讯室,那个领头的警察抽着烟,跟我讲了他在现场所见到的一切,大致内容跟我偷听到的信息一样,不过有两个细节是我之前所不知道的。

    那一塑料桶鲜血里,法医当场检查过,里面并不是空无一物,而是有一条黑乎乎的项链,而小妍的喉管里面,也塞着一条有点相似的项链。这两条项链也被刑警们带回来当作证物,只是在刚才的事件中被偷走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条祖传的护身符,跟对方形容了一下,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这个项链就是泡在血里面的,女死者喉管里塞着的那个跟你说的那个有点类似,也是差不多的材质。”

    “还有一条白金项链呢?上面有个心形吊坠。”

    “现场没有看到。”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偷偷拿回去的那条白金项链不见了,那条祖传项链竟然被泡进了鲜血里,小妍的喉管里也被塞进去了一条,多出来这一条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把其中一条泡进鲜血里,另外一条塞进尸体里?

    我看过不少灵异小说,这样诡异的做法,感觉很像是某种神秘的仪式。

    如果这真的是一种神秘仪式,那我的祖传项链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是媒介吗?那是不是跟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说到自己的身世,其实我还真的说不清楚,我从八岁开始就跟着外公一家生活,而之前的事情我根本就不记得,不是小孩子那种不记事,而是没有任何记忆,完全的一片空白。

    我问过外公原因,他说我是不小心从房子上掉下来,摔到了脑袋,所以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如果说只是失忆那倒也算了,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我从来没见过父母,也没听外公提起过我的父母,就好像他们不存在一样。

    我曾经问过舅舅,父母是不是已经死了,舅舅摇头,我想继续追问,他却总是会岔开话题或者闭口不答。

    至于外公,我只要提到父母,他就会板着一张脸,吓得我不敢继续问下去。

    时间久了,我的父母就成为了生活中的一个禁忌话题,我不会再问,外公和舅舅他们也不会提起。

    后来,我也渐渐的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只是上学的时候,每次看到同学的父母来接,心里就会有种说不出的羡慕和失落。

    等到上大学时,每次看到网络小说里的桥段,我都会忍不住想,难道我的父母也是被家人所不容的私奔情侣,所以外公和舅舅才不愿提起?

    或者我的家族是传说中的那种古老家族,有着血腥的内部争斗,父母把我送到外公家是为了保护我,却从此不能相见。

    么古老家族,千年传承,现实中根本没有,于是对探究身世的心思也淡了。

    可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让我之前压在心底的那些想法不由自主的再次冒了出来我的身世难道真的很不一般?

    眼看着案子已经进入了灵异事件的行列,几个警察也不再怀疑我跟胖子,又问了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之后,就放我们离开了。

    从刑警队出来,我跟大胖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两个人闷着头默默抽烟,等到快到王大胖的住处时,他才开口道:“今天晚上我也不去上班了,这工作不行就辞了。”

    我们俩在外面胡乱吃了点东西,一起回到了胖子的住处。昨天晚上忙了一夜,今天白天又被警察折腾了一天,两个人都困得不行,再加上喝了点酒,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被手机电话铃吵醒了,拿起来一看,是江主任打来的,他是我跟胖子的顶头上司。

    “凌余,你跟王大鹏是怎么回事?不去上班也不知道提前请个假?现在场里堆了一堆活儿等着做,你赶紧叫上王大鹏去把活儿给处理了,要不然你们俩这个月的工资别想要了。”

    江主任说完,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等我回过神来再拨过去,已经关机了。

    妈的!这些当领导的到底有没有一点人性?就不能留给员工一点解释的时间?老子女朋友死了啊!你他妈的还让老子去上班?!

    如果老江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一定会这样对他破口大骂一番,可是这老小子连手机都关了,我连个发泄的机会都没。

    这时,大胖也醒了,我们俩商量了一下,决定去火葬场把活儿给处理了。

    别说我作死,我决定继续去上班也是有原因的,我跟大胖是临时工,老江还真的能扣了我们的工资,我不要这个月工资无所谓,可大胖跟这事儿没什么关系啊,我怎么好意思让他跟我一起背锅,少了这一万多的收入?

    其实,我的心里也有点不舍得那一万出头的工资,这可是个不小的数目。

    人穷志短,说的就是这个。

    不是不怕死,是穷得不怕死。

    我跟大胖匆匆的穿好衣服出门,胖子太困不敢开车,我们俩就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一听我们俩要去火葬场,立刻就不干了,大半夜的往火葬场跑,任谁都觉得得慌。不过在两张百元大钞的诱惑下,司机还是妥协了。

    赶到火葬场,我跟胖子二话不说,换了工作服就去了工作间,开始把堆积的尸体推进焚化炉火化。

    我跟大胖就这样埋头处理尸体,等到焚化炉塞满,实在放不下了,这才停了下来,去了监控室跟两个同事聊天打屁,等估摸着这批尸体烧了个差不多的时候,这才重新回到停尸间,开始处理第二批尸体。

    就这样麻木的搬运着尸体,等到搬到其中一具尸体时,那尸袋不知道挂住了什么,怎么都拖不动,我只好拉开尸袋,准备把尸体拖出来。

    谁知我刚一拉开尸袋上的拉链,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滚了出来。我定睛一看,那是一个人头。

    一看到这个人头,我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等我用手把人头翻过来,看到对方的脸庞,眼泪顿时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是小妍的脑袋。

    想一想,这世界上还会有谁像我一样悲催?早上回家发现女朋友死了,白天被警察抓去折腾一天,到了晚上还要亲手火化女朋友的尸体。

    遭受这一连串的打击,我本来就处于崩溃的边缘,此刻再次看到小妍的头颅,我心里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断了,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一旁的大胖听到我的哭声,走过来一看,就立刻明白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靠着我坐了下来,塞了一根烟到我嘴里,帮我点上了。

    等我发泄个差不多的时候,他站起身,准备去拿装着小妍尸体的那个尸袋,我喊住了他。

    “大胖,让我来送她最后一程。”

    大胖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松开了抓着尸袋的手。

    小妍的尸体也被解剖过,原本光滑洁白的皮肤上,现在多了几条像蜈蚣一样丑陋的缝合口。

    我看着这具昨天还在跟我颠鸾倒凤的身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生命有时候脆弱的跟一张草纸一般。

    小妍的尸体被放在了传送带上,送进了一个单独的焚化炉,我想留下她的骨灰,不想让她跟其他人的骨灰混在一起。

    我默默的做完这一切,关上焚化炉的炉门,按下开关,喷油嘴对着尸体开始喷洒燃油,随后,一团火焰燃起,小妍的尸体被笼罩在了火焰之中。

    泪水早已模糊了我的双眼,我隔着焚化炉的观察窗,看着火焰中的小妍,脑海里全都是小妍跟我相识到相爱的画面。

    片模糊中,我忽然看到小妍的尸体在焚化炉里坐了起来,顿时吓得一个激灵,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还真没看错,小妍无头的尸体不知怎么坐了起来,手臂也直直的伸向前方,仿佛是在讨要什么东西一般。

    我所有的悲伤一瞬间被恐惧所取代,喊了一声就往外跑,一旁的大胖也是一个哆嗦,扔下手中的尸体就跟着我往外跑。

    我们俩一直跑进监控室,被监控室的两个同事抱住,安慰了好一阵,这才定下神来。

    “到底怎么了?你们俩怎么吓成这样?”

    大胖一脸无辜的看向我:“是啊,老鱼,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嗷一嗓子就往外跑,把我差点给吓尿了。”

    我把看到小妍尸体在焚化炉里坐起来,还伸手的情形说了一遍,几个人也有些害怕了。

    其中一个同事胆大一些,他说道:“凌余,你给尸体切了没有?”

    他说的是焚化尸体之前,要用铡刀切尸体腹部的那一项。

    我摇了摇头:“小妍的尸体被解剖过,我就没想着再切一刀。”

    “可能还是高温焚烧,腹腔蒸汽作用的结果。”那个同事说道。

    其实如果懂一点物理常识,就会知道,如果是腹腔蒸汽压力过大的原因,那尸体也只可能是挺起肚子,身体往上弓,而不是坐起来。

    不过在那样的情况下,我们几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听到这样的解释,总算是安心了一点。几个人凑在一起讨论了一会儿,都觉得可能是忘记切开腹腔的缘故。

    “走,要不一起去看看?今天这些尸体必须处理完。”大胖建议道。

    两个同事陪着我跟大胖去了停尸间,焚化炉正在安静的燃烧着,屋子里没有任何异常,只有焚烧尸体特有的刺鼻臭味在空气中弥漫。

    “根本就没事,你们俩不要担心,赶紧把尸体弄完,咱们一起聊天。”说完,监控室的两个同事就走了。

    在火葬场上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别找别人帮你干活。

    为啥?扒尸体烧尸体都是很晦气的活儿,我跟大胖愿意做,那是冲着高工资去的,拿的钱就有这一份儿,人家是监控室上班的,工资跟你不一样,自然也不会来碰这种晦气的活儿,能陪你进停尸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当然,监控室上班的工资不一定就比我们俩低,那是人家有关系有背景,像咱这样的平头老百姓,只能干脏活多拿一份钱。

    重新开始干活之前,我特意去看了看烧小妍尸体的那个焚化炉,没发现什么特别情况,小妍的尸体平躺在焚化炉里,已经烧的焦黑,快到骨头了。

    接下来就是继续把尸体往焚化炉里送,一边弄,我跟大胖还一边瞎聊,各种荤段子,冷笑话,一个劲儿的往外扯。我们俩这是怕了,故意找个方法分散注意力。

    很快,第二批尸体也被全部弄进了焚化炉里,我跟大胖松了口气,跑去了监控室里,又是一通胡扯瞎吹。

    聊着聊着,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冲着其中一个同事说道:“要不把监控调出来看看?”

    “你想看什么?”

    “看看我刚才跑过来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大胖在一旁不乐意了:“老鱼,有什么好看的?看了你也不能怎么样。听我的,别看了,等今天跟江主任请个假,咱们去拜拜佛,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明白大胖的意思,可是心里的疑问就是压不下去,执意要求要看监控录像。

    监控录像调了出来,不过看不出什么异常,我看向焚化炉之前,画面的确有闪动了好几下,不过监控室的同事说,偶尔出现这种闪动很正常。

    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我跟大胖再次回到了停尸间,准备把焚化炉里的骨灰收集起来,分别装入骨灰盒。

    小妍的骨灰当然是我来处理,我准备把她的骨灰保存好,回头交给她的父母,也算是一个交代。

    等我把骨灰装进骨灰盒,彻底收拾干净,重新关上焚化炉的炉门时,猛然间在炉门观察窗的高强化玻璃上看到了一个淡淡的手掌印。

    真正让我觉得恐怖的是,这手掌不是印在玻璃的外侧,而是在内侧。这里要跟大家解释一下,这焚化炉的炉门不是那种可以向外拉开的合页门,而是那种横向推拉的移动门,面包车上的那种推拉门都见过吧,就是那种构造。

    这种构造,如果想在观察窗的内侧玻璃上留下掌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躺进焚化炉里,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你想想,活人谁会无聊到躺进焚化炉里,然后再关上焚化炉的炉门,在观察窗的玻璃内侧留下一个掌印?

    我不由得想到了刚才的那一幕,小妍的尸体在焚化炉里坐起来,伸出手对着外面的情形难道这个掌印是小妍留下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身的鸡皮疙瘩,用发颤的声音喊道:“大胖,过来看看。”

    大胖走过来,一看到玻璃上的掌印,顿时也僵住了,过了很久之后,才哑着嗓子说道:“别想了,赶紧处理完骨灰,咱们今天就去庙里拜拜佛。”“嗯。”

    到了这个地步,除了拜佛求平安之外,我们俩想不出别的法子。

    把焚化炉里的骨灰处理完毕之后,我跟大胖换了衣服就朝市区的方向赶去。原本我还打算把小雅女的骨灰带回去,发生了这么多邪门的事情,我实在是没那个勇气了,把她的骨灰跟其余死者的骨灰一起存在了殡仪馆的骨灰安置处。

    坐在公交车上,大胖一脸严肃的对我说道:“回去先吃点饭,然后洗个澡,咱们都换套干净衣服,直接去寺里拜佛。”

    “好。”

    胡乱吃了点早餐之后,我们俩回到了大胖的住处,开始洗澡换衣服,大胖先去的,等到我洗完出来,大胖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胖子,你说咱们带多少钱合适?我听说现在去烧香拜佛可花钱了。”我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说道。

    r我后背左侧心脏的位置上,印着一个清晰的掌印,颜色有点青,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天生的胎记一般。

    这掌印的大小跟焚化炉观察窗上的掌印几乎一模一样,我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有些颤抖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他妈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换上衣服,咱们去寺里拜拜佛。”

    一路上,我跟大胖一句话也没有说,大胖默默的开着车,我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我的生活就这样一下子被打得支离破碎,现在说不定连小命都要保不住了。那个突然出现在我身上的掌印,我可不认为它只是个印记那么简单,它正好对着心脏的位置,谁知道是不是索命的?

    大山寺果然如同事所说的那样香火鼎盛,我跟大胖看着长长的香客队伍,哪里有心思等下去?人家是来烧香许愿的,我们俩这是来救命的。

    好在这年头佛门圣地跟市场经济也挂钩了,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好办,我们俩找到一个负责接引招待的知客僧,塞了好几张百元大钞给他,告诉他有急事想要见寺里的高僧,他不慌不忙的把钞票塞进了衣兜,一脸淡然的念了声佛号,带着我们去了后殿。

    后殿的一个房间里,坐着一个须眉洁白的老和尚,一看就是得道高僧,他的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的广告喷绘布上写着一行大字:知前世来生,晓古今未来,慧眼堪破业障,佛法指点迷津。然后下面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有各种业务,比如算命测八字,摸骨起名字等等。

    那知客僧上前,对着老和尚一阵轻声耳语之后,老和尚点了点头,冲我和胖子微微一笑,说道:“我观两位施主印堂发黑,头顶黑气缭绕,定是有劫难临头,两位施主,我说的可对否?”

    厉害!果然是得道高僧!我跟大胖对视一眼,赶紧双手合十作揖道:“大师说的一点没错,还请大师出手救救我。”

    “无妨,坐下慢慢道来。”老和尚一脸和蔼的说道。

    听老和尚这么一说,我的心中顿时大定,跟大胖分别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跟老和尚详细的讲起了这两天所发生的事情。

    听着我的讲述,老和尚的眉毛慢慢的皱了起来,我看到他的表情,慌忙问道:“大师,这件事很棘手吗?”

    老和尚一愣,随即淡然道:“的确有些麻烦,不过有老衲出手,这恶鬼必定灰飞烟灭,只是……”只是什么?大师请直说。”我看到老和尚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赶忙催促道。

    “降服恶鬼的确不是问题,只是要用到灵符,这灵符来之不易……”

    “大师,我懂,我懂,求宝当然不能没有表示,不知道这道灵符要多少钱?”

    “阿弥陀佛!”大师一脸淡然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啊?!三万?可我们没带那么多现金啊!”我跟大胖来,就每人拿了一万,还差一万呢。

    大师眉毛抖了抖,说道:“施主放心,我们寺里是可以刷卡的。”

    就这样,我们俩花了三万六,求了一个灵符和一个开光玉观音,玉观音是胖子的,灵符是我用的。

    大师说,这枚灵符只要贴身佩戴,那恶鬼只要上门,就会被佛法炼化,灰飞烟灭。

    说也奇怪,自从我把灵符贴身戴好之后,心里那股不安和紧张顿时就消失了。从大山寺出来,我的心里轻松了不少,大胖也一个劲儿的点头,说这大山寺果然不同凡响。

    不过按照老和尚的吩咐,这三天时间我们俩是不能去污秽之地的,一旦灵符和开光观音像被污秽之地冲撞,效果就会大打折扣,让恶鬼有可趁之机。

    所以,回来的路上,大胖就打了个电话给江主管,说我们俩要请假三天。老江一开始还不愿意批假,等大胖把闹鬼的事情一说,他就立马改口答应了,还让我跟大胖多去庙里转转,烧香拜佛什么的。

    看来老江比我们更信这个,他在火葬场工作有快十个年头了,肯定也见过不少邪门的事情。我们俩说的是最火的网络游戏英雄联盟,没上班之前经常在网上一起开黑,上班之后工作太累,已经很少去了,这次刚好是个重温旧梦的机会。

    打这种游戏是很容易上瘾的事情,打输了窝火,总想着再来一局翻盘,打赢了心里很爽,想再来一局过过瘾,再加上这游戏节奏紧张刺激,时间过去的很快。

    我跟胖子很久没玩,这一打就有点收不住了,连吃饭都是叫了外卖解决,除了吃饭上厕所,坐在座位上就没有挪过窝。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夜,我跟胖子都没有回去睡觉的意思,上网卡也就直接从计时转成了包夜。

    又是一局结束,我跟胖子这一方输了,而且输得很憋屈,明明前期一直占优,最后一波团战却莫名其妙的团灭,让对方一**了基地。

    胖子跑去收款台买红牛喝,我有些憋尿,起身去了卫生间。

    这网吧的卫生间是不分男女的,进去之后各自进隔间解决。

    我一边畅快的放水,一边脑补着如果隔壁有个美女该是什么样子,美女们看到隔间木板上写的那些小广告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放完水,yy结束,我正准备出去,忽然听到了隔壁隔间里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卧槽!难不成有人在这里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我顿时激动起来,想起了以前在论坛上看到的帖子,说在网吧卫生间做那种事情很刺激之类的云云,这种情况以前只是听说,还从来没亲眼见过,这次一定要开开眼界。

    想到这里,我再也按耐不住了,抬脚轻轻的踩在了马桶上面,慢慢的探出头朝隔壁隔间里望去。

    还真没猜错,是一男一女。

    正当我看得入神时,那女孩忽然转过头来,我们俩目光触碰,我吓了一跳,竟然忘了躲开。

    她稍微错愕之后,忽然冲我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还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

    这尼玛什么情况?老子竟然被一个小娘皮调戏了?我强自镇定。

    那男的看到女孩的表情,很快就没用的结束了。

    我看到这里,赶紧从马桶上下来,收拾了一番之后,准备出去。

    刚一拉开隔断门,一个人影堵在了隔间门前,把我一把推了回来,反手锁上了隔间门:“刚才看得爽吧?”

    正是那个烫着卷发的年轻女孩,她一脸戏谑的那个……我要出去了,你让一让。”这妹子实在是太大胆了,竟然跑来堵门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想不想?”女孩伸出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圈。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大概明白了,这女孩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失足少女。

    我不大喜欢这种金钱交易的方式,而且这种女孩子很容易携带各种病,于是摇摇头道:“我没钱,也不喜欢,你让开,我要出去了。”

    “你把我当成绿茶了?!老娘有那么下作吗?!”卷发女孩怒气冲冲的说道。

    卧槽!什么情况?你跟一个男的在网吧卫生间搞这种事情,还跑来问我要不要,然后回过头说自己不是随便的人?你骗谁呢?!卷发女孩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大叔,你的思想已经过时了,这叫享受生活懂不懂?”

    我已经彻底石化了:这叫享受生活?

    “对了,手机给我,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偷拍。”卷发女孩说着,直接动手从我口袋里拿走了手机,开始翻看起来。

    翻看了没几下之后,她抬起头,一脸狐疑的问道:“你怎么会有我姐的照片?”

    什么?你姐的照片?我凑过去一看,正是我给小妍拍的单人照。

    我转过头看着卷发女孩,整个人已经斯巴达了,这豪放女难道是小妍的妹妹?据说曾经有过一项数据调查:男人最容易产生幻想的是什么角色?

    调查的结果是女朋友的妹妹。这个选项远远超过什么老师护士警察之类的选项,成为毫无争议的第一名。

    民间有俗话说,小姨子是姐夫的半个妻,这个就连爱因斯坦都没法逃脱的定律,就完美的诠释了这一点。

    原本,因为猜测对方是失足少女,我已经压下了心底的骚动,等到听到这女孩竟然是小妍的妹妹之后,心中竟然涌起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小妍的妹妹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眼珠一转,把嘴巴凑在了我的耳朵旁,轻轻吹了一口气,道:“你是我姐的男朋友吧?人家是不是该叫你姐夫?”

    我僵硬着身体,努力躲开她的纠缠。姐夫呀,人家做坏事被你看到了怎么办啊?你不要告诉姐姐,人家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这小妖精一边对着我的耳朵吹气,还一边故意扭动着身躯,还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小丫头还真的是个超级豪放女,见我躲闪,立刻就想要主动出击。

    正当她准备更进一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大胖的声音:“老鱼,干啥呢?!你掉厕所里了啊?赶紧出来开黑了,就等你了。”

    这一声像一盆凉水一样浇熄了我心中的火焰,我忽然意识到,小妍昨天早上才刚死,昨天晚上自己还亲手烧了她的尸体,她还尸骨未寒,自己就要在一个网吧的厕所里还跟她妹妹纠缠不清,如果我们真的发生关系,那我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我推开了小妍的妹妹,对外面喊道:“我马上就出来。”

    小妍的妹妹被我推开,显得有些惊讶,随后笑了起来:“怎么?怕了?放心吧,我不会跟我姐说的。”说着,她还故意凹了个造型。

    我咬了咬牙,压下心中的绮念,冷冷道:“你姐死了,你知不知道?”

    她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们俩吵架了?那正好啊,你可以把我当报复对象。”

    “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姐真的死了,我亲手把她火化的。”我简直要疯了,这丫头怎么就是个这样的人?

    “这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啊!我姐今天早上还跟我打电话来着,让我过来看她。”她的脸色也阴沉下来。我顿时一个激灵:“等等,你说你姐今天早上还在跟你打电话?你姐叫什么?”

    “陈悦妍啊!我叫陈悦珊,这是我跟我姐的合影,要不要我报我姐的身份证号给你?”

    我从她手中夺过手机一看,照片上的确是小妍没错,可是小妍昨天早上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在今天早上打电话给她妹妹?

    “你确定今天早上打电话给你的是你姐?说不定是别人拿了她的手机打给你。”我怎么可能连我姐姐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你这玩笑玩笑开的太过分了,不信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我姐。”小珊说着,就用手机拨通了她姐姐的电话。

    说真的,从昨天早上看到小妍脑袋掉下来那一刻开始,我就不知道小妍手机的下落,也根本就没心思关心,我的小命都危在旦夕,又哪里有时间去关心一个手机的下落?

    随着电话的拨通,隔壁隔间里忽然响起了一阵清脆而熟悉的手机铃声,这铃声太熟悉了,我一听就知道是小妍的手机。

    突然响起的铃声把我们俩吓了一跳,小珊是担心被姐姐抓奸,而我怕的不是这个,因为我清楚的知道,小妍已经死了,而且之前还发生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此刻这诡异的一幕不由得让我联想到午夜凶铃那部电影。

    手机铃声就那样在隔壁隔间一直响着,也没有人接听。

    我装着胆子打开门,推开隔壁隔间,在抽水马桶后面找到了还在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

    “姐姐的手机怎么会在这里,她是不是看到我们俩刚才的事情了?”小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女也终于害怕了。

    “我没有骗你,你姐真的死了,这个手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今天早上打电话给你的那个人,肯定也不是你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