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九尾狐族
“你吃吗？”镜染点了很多美食，他的目的就是让翎央能吃点东西。他发现，翎央会走进酒楼，可是从来不吃东西。
“……”翎央没有说话，顾自点了一壶酒。对，她从来不吃东西，就是不停喝酒。
镜染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把夺下酒壶，“翎央你够了！！你这样作践自己有意思吗？”
翎央看着镜染，眼神中的情绪阴晴不定，她终是什么也没说的就离开了。镜染倒是希望她能够生气，能够与他打一架，这样起码证明着，她还活着，她还会有喜怒哀乐。
“你答应过我。什么时候？”
镜染明白翎央是在说那场交易，她急于复仇的心思过于明显，让他一丝幻想都不敢有。“神界岂是小地界，万事都要小心谋划，你是不信任我？”
“我不信任任何人，镜染你要是不能帮我复仇，我就自己来。”翎央转身就要走。
镜染无奈，紧追上前拉住翎央，“你就等不了吗？”
“……”翎央也知道复仇不是儿戏，可她现在不知道自己除了复仇还能做什么。
“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渡界因为什么灭亡的你不清楚吗？”
翎央身躯一震，惨景历历在目，让她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因为，我……，是我错信了绛息，是我错信了神界，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小奚子，你不要死。啊！！！！”她眼中泪水打转，引来路人纷纷注视。
镜染也没想到现在的翎央这么脆弱，一句话就可以击败她所有淡然的伪装。他有些惊慌失措的上前扶住翎央的肩膀，“没事的，我会帮你，他们不会怪你的。”
她脆弱的样子撕开了他心中最后一道顾忌，神火燃起那日的漫天红光，七界九天闻之悲凄的血泪惨嚎，他再也不忍心看到。镜染忽然就在心中坚定了一个决定。
“神魔七魄，还在你身上是吗？”
翎央眸色闪烁，她陷入了戒备的状态。
“别紧张，我不是要打七魄的主意，我要是打七魄的主意，大可以在刚见到你的时候就抢过来。我是想到了关于七魄的一个传说，觉得这可能会助你复仇。”
“什么办法？我守护了七魄两万年，怎么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办法？”
“你只有三万岁大小，很多事情可能都不清楚。神魔七魄既然作为天地至宝，就自然有它的道理。神魔七魄与你心意相通，想来也不会拒绝你的求助。这神魔七魄七颗灵珠，代表着守护四海八荒七界九天。每一界都有自己的魄珠。七颗魄珠相克相生，稳定七界平衡，神界自然也在其中，如果真的要重创神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其余六颗魄珠形成合围之势，你用七魄的力量救过妖界昭葵的命，应该知道，操纵七魄必须要有强大的法力支撑，只要你在七界中找到能够驾驭七魄力量的人，获得他们的支持，就可以与神界抗衡。”
“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为什么要骗你？你现在还有什么能让我骗的？”
的确，翎央也知道自己现在除了七魄一无所有，“你会好心帮我？”
镜染感觉自己气的简直要七窍生烟，“我的好心你怎么总是不相信啊？好好好，如果非要我要点什么，就当你再欠我一个人情好吧？等到以后我想到了，你要还我，总可以吧？”
翎央现在不相信任何无目的的帮助，镜染这样说，倒是让她稍微放下心。镜染觉得翎央现在就是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让她远去。他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小心的说话做事。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你要好好努力的寻找，作为奖励，三日后，我一定会献上一份大礼给你。”
“什么大礼？”
镜染笑了，邪肆的样子充满魅力，“保密……”
虽然他笑得开心，可是翎央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镜染气馁，直接上手捏住翎央的脸颊，“真是大冰山啊，我的渡主！”
翎央一愣，她以前也称呼过一个人“大冰山”。
“想什么呢？”镜染晃着手，让翎央回神。
“没什么……”说完又一个人向前走去。
镜染看着她，眸色黯然，他不是傻子，他知道翎央想起了什么，他心里现在很不是滋味，分不清到底是喜是悲，翎央还是会想起那个人，只是现在的她已经不会轻易的说出口，这是不是代表着，她也在尽力去遗忘那个人在她心中的地位？
妖界今日格外的热闹，昭葵和昭辰奉了老妖王的意思到妖界民间查看民情。
“昭葵公主！！！”
“公主……”
百姓呼声震天，纷纷来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公主长什么模样。昭葵也尽显妖界皇族的风采，落落大方不失体统。当老妖王看着民意的反应之后，更是满意的连连点头。
妖界妙衣长老更是顺势说出了，“九尾狐族顺应天命而生，上苍佑我妖界。”
“上苍佑我妖界！！！”
一时间，九尾狐族顺应天命而生保佑妖界的传闻传开，更是有人将司法之神绛息与妖界公主昭葵联系在一起。老妖王看到这样的景象倒是乐得。
可是昭辰就不是那么开心了，无人的深夜中他更是怒摔无数珍宝，难消心头怒火。
“大皇子你别拿这珍宝撒火气啊。”聿天殇倒是不可怜这大皇子的悲愤，他只是觉得可惜这些宝贝，要是拿去卖了可以换来不少好酒。聿天殇看着忆芸，“芸儿觉得呢？是不是有些可惜？”
“你少拿那假人晃来晃去，看得我心烦，好像她是个活物似的，还……”
昭辰下一句话已经说不出了，他脖子上搭着一把剑，忆芸拿着剑，聿天殇操控着忆芸。一连串的动作完全没有察觉，如此的速度，让昭辰心生畏惧，“你，你要干什么？”
“大皇子还是谨言慎行的好，不要惹得大家不愉快，今日就权当一个教训，网子已经布好了，只是你要记得这时的感觉，我们能扶持你，也能毁了你。尤其是杀你，简直易如反掌。”
“你！！！”昭辰少受到如此的侮辱，除了那个已经死了的翎央，还没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我现在不会杀了你，你还不配我亲自动手，我还担心脏了忆芸的手呢！”
昭辰恨恨的捏紧拳头，却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聿天殇见他安静了，收手撤回了忆芸。昭辰起身，“计划……”
“一切都在计划之内，好戏马上上演。”
老妖王感觉心神不宁，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在位这么多年，腥风血雨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只是人老了，不中用了。“来人！”
“尊主！！”
“去把妙衣长老请来。”
“是！”
妙衣作为妖界的长老，在老妖王尚未登上妖王之位时就一直辅佐在侧，她是亲眼看着妖王如何成长的，也是亲眼看着昭葵是如何越来越像当初的妖王的。作为这么多年的左右手，她心里大概已经知道妖王叫她来是为了什么了。
“妙衣参见尊主！！”
“好了，这里没有外人，不用拘谨，坐。”
妙衣坐下，静等妖王说出重要的事情。
“今日的巡查可还好？”
“一切都很好，昭辰皇子和昭葵公主都很认真，对百姓也极为上心。”
“那你觉得谁表现更好一些？”
妙衣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尊主明明知道妙衣的意思。”
“昭葵还年轻。”
“当初您不也是这个年纪登上的妖王之位吗？我不觉得，昭葵会差。相反的，昭葵公主作为九尾狐族，天资聪颖，遇事倒比年长的昭辰皇子冷静。妙衣认为，昭葵公主，已经初具帝王之风。”
“好，既然妙衣这么说了，本尊也就放心了。”
足足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妙衣才从妖王殿出来，一路回了自己的住所。却不知道在她走后，就有一些人趁机溜进了妖王殿……
“什么人！？”
“取你性命的人！！！”来者杀气腾腾，显然是厉害的死士杀手。
“来人！！！”老妖王没想到居然有人敢明目张胆的闯进妖王殿来杀人，一声呼叫却是无人回应。
无奈之下，妖王亲自祭出离屠剑，与杀手打斗在一起。妖王到底还是妖王，招式狠戾，不落下风，几个来回竟然也杀了这些刺客。
“妖王不愧是妖王，还真是不简单。”
妖王闻声抬头看过去，一双微微颤抖的手隐藏在宽大的袖中，“你是……”那人身后慢慢出现一个碧衣美人，判若回生，却也让妖王恍然大悟。“聿天殇……”
“哟！没想到在下竟然这么有名，连一方妖王都知道在下，忆芸，我很开心啊。”聿天殇笑着，样子满不在乎。“今日，就当是我鬼界打的一个招呼吧，以后我们还会陆陆续续的派人来叨扰妖王您的，希望您不要见怪，有命活到在下亲自动手的时候。”
妖王恨恨的看着聿天殇大摇大摆的离开，他是第一次见到聿天殇，可是关于他的传闻却是早就如雷贯耳，刚刚的打斗消耗了他的功力，聿天殇是鬼界出了名的冷血杀手，这时候动手绝不是明智之举。
一个侍卫走了进来，“尊主！！！出了什么事？”
妖王拿着离屠剑，冷眼看着侍卫，“哼！！等你们这帮废物来，本尊早就命归西天了！！！”
“是属下救驾来迟，求尊主息怒。”那侍卫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妖王。
妖王叹气，“罢了。鬼界已经盯上我妖王殿了，加强防范吧。”
那侍卫听了领会下去布置，隔了一会儿又回来了，手中端着一碗姜汤，“尊主放心，属下已经吩咐下去了，喝碗姜汤压压惊吧。鬼界既然能够明目张胆进入妖王殿刺杀，想来是有了什么人接应。”
妖王喝了口姜汤，也开始细想，“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
而昭辰正在焦急的看着聿天殇，“计划失败了，你还在这里悠哉？”
聿天殇看了昭辰一眼，只想赶紧完成任务回鬼界去，“我既然都露面说出了鬼界，就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成功。你只需看好戏就是，不要多嘴。”
话音刚落，妖王殿里就传出了声响，聿天殇满意的笑了，“走吧。跟我去看好戏。”
妖王殿内，老妖王痛苦的蜷缩在地上抽搐，看着不远处的侍卫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感觉此刻有成千上万的虫子在撕咬他的五脏六腑。“你，你……”
“下毒虽然不是什么光明的手段，可是兵不厌诈，何况我本身就是不光彩的杀手。”聿天殇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他不会傻到计划没成功就暴露自己的底牌，侍卫早就被买通，这毒下的顺理成章，让妖王重心都放在鬼界上，忽视了身边的危险，这个计划，可是他聿天殇亲自策划，没理由不成功。
昭辰也笑了，看着老妖王在地上痛苦的样子，非但没有心疼，反倒开始兴奋的走近老妖王，“父王可还舒服？”
老妖王在看到昭辰的那一刻就什么都明白了，他作为妖王这么多年，自然知道，鬼界是想通过此事，掌控妖界。“逆子，逆子啊……”
“对！！！我是逆子，我不是你心心得意的昭葵。我就不明白了，她哪里好？她不就是天生多了几条尾巴吗？她有我做的多吗？您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存在！？我也是你的孩子！！！”
“你不配……”
昭辰怒了，上前狠狠的踩住老妖王的手，“我不配？好啊，我就让你看看，就是你心里觉得不配的我，最终成为了妖界的新王！！！”
妖王殿内惨叫连连，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老妖王到底遭遇了什么，只是半夜妖界丧钟响起，妖界的王，逝了。妖界众民守着黑夜，朝着妖王殿的方向悲鸣跪拜。
当妖界大臣和长老们纷纷赶到妖王殿时，只来得及看到妖王的尸体。
妙衣长老更是眼前一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明明不久前还在一起谈天说地，怎么就，就死了呢？
昭辰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实在是太可气了！！！！”
声音很大，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煞星就是煞星，就算是蒙蔽了上神的眼睛，也还是露出了马脚。我就说不该留着她，父王你就是不听，如今，你是被她克死了啊！！！是她害死了您啊！”
大臣这一听，议论纷纷，“大皇子你是说，是公主殿下……”
“除了她还能有谁！？她定是见父王要传位给我，心生怨恨，才下此狠手啊！”
昭葵闻讯赶来，听到的就是这样一段胡编乱造的话语，但是众说纷纭，矛头却是指向了她。“大家听我说，我父王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事情不是他昭辰说的那样。”
“昭葵啊昭葵，枉我和父王不计较你煞星的身份，把你当做妖界尊贵的公主，你却这样对待父王！！父王不就是怕你为妖界惹来祸事，关着你，不让你去找渡界的人，你竟然如此歹毒，报复父王!?”
老妖王关了公主禁闭，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真正高超的谎言，就是三分真七分假，一时间又有不少异议传出。
“我今天就要替父王教训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不孝女！！！”昭辰说罢，直接拿起离屠剑刺向昭葵。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昭葵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离自己只有分毫距离的离屠剑。
昭辰用力的向下刺去，奈何离屠剑就像是定在空中一样，怎么都下不去。
妙衣长老上前，一掌将昭辰拍走。她怒视昭辰，“你这个妖界的败类！！！连离屠剑都有灵性不为恶人所利用，妖王早就预感到你的狼子野心，特在之前就召我入宫商讨将妖王之位传给昭葵公主的事宜，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罪恶滔天，竟然妄想弑父夺权！！！！还好妖王有先见之明，此乃妖王亲笔诏书，将妖王之位传给公主昭葵！”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昭辰更是在看到诏书后慌张的不知所措。
昭葵没想到父王会如此看重她，当下对昭辰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她伸手，离屠剑感应到了新任妖王的召唤，竟然自主的来到昭葵手中。
昭辰彻底慌了，目光看到聿天殇惊恐的想要求救，却被聿天殇早一步的用毒针封住了声音，他看见昭葵动了杀意。
离屠剑嗡响而过，昭辰永远的闭上了双眼，天雷滚滚作响，一如昭葵降生那日。昭葵在雷电中转身看着妖王殿的众人，运气昭告妖界众生，“妖界大皇子昭辰，妄图弑父夺权，谋害妖族之王，罪不可恕！！今日，离屠剑斩下他的头颅，给妖界众生一个交代。吾昭葵，会成为新任妖王，用九尾狐族的名义起誓，护我妖界太平！！”
妖界一夜换了妖王，众生膜拜新任妖主。聿天殇看着这一闹剧，没想到会偏离了本来的计划，他有些遗憾的转身悄悄离开妖界。
“忆芸，有一瞬间，那个妖界的昭葵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渡主翎央。”当初的翎央也是，站在岸香阁，受着渡界子民膜拜，起誓护渡界太平盛世。不论结局如何，她们身上都有着那种耀眼的光辉，仿佛与生俱来的荣耀一般，自然的高高在上，自然的成为了众生望而却步的一界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