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解3
三人走出房间后来到了审讯室，审讯室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大堆的东西。
凌哲略微扫视了一下，发现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有关于他和梁峰他们一行人的东西。
顾枭和江悠悠坐在了凌哲的对面，一旁一个记录员正拿着平板准备记录口供。顾枭开口问道：“你既然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行，那么我们这边希望能够记录一下这次对你进行记忆入侵的过程，一方面是为了结案，另一方面我们需要把这次侦破工作记录下来，为了以后完善记忆犯罪体系提供资料，你愿意配合吗？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带你回牢房。”
凌哲点了点头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知道你们是有了十足的证据，才能够破解我给自己设下的记忆迷宫的。既然我已经输了，那就不要再逞强了。”
顾枭示意了一下一帮的记录人员，随后拿起了手中的一个文件夹说道：“那好，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不过我还是想谢谢你。这次记录的方式，主要是以问答和你的自我陈述为主。”
他侧过脸看了一眼江悠悠，江悠悠向他点了点头，询问正式开始。
顾枭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我们先来捋一捋案情经过吧，我们在询问之后会清理掉你记忆中我们添加的部分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你的真实身份是冷曦，九城共享记忆平台的作者。顾涛是你的编辑，是他发现了你幻冰的身份，一直用这个敲诈你，所以你才动了杀机。”
凌哲摇了摇头道：“不，前半部分说对了，但是之后的理由不对。我之所以要杀了他，就是因为你们在我记忆中看到的，我和老高探寻到了顾涛杀死了梁峰，之后还将工作室的人都弄得那么惨。”
话说道一半，他感到了有些头痛，视野随着头痛的频率一同时隐时现，眼前的场景变得混乱了起来。
江悠悠看着凌哲一副痛苦的表情说道：“别担心，这只是大脑皮层放电。是记忆恢复后的一些副作用，一会儿就好了。”
果然，半分钟过后，头痛就缓解了许多，之后就完全消失了。
“为了不让你记忆发生混乱，也为了之后方便篡改记忆清除，我们这一次是对你进行二次入侵，在你的第二重记忆中设局的。”江悠悠解释道，“所以你这次恢复记忆之后，大量记忆恢复导致大脑皮层负担加重，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儿。”
凌哲晃了晃脑袋，确认了已经恢复正常后问道：“刚才说道哪儿了？哦，我杀死顾涛的动机。其实呢，你们说的也没错，因为我在入侵他的记忆后，发现了他也有对我下手的打算，出于害怕，我才定下了这个计划。”
一旁的警员快速地将这一切记录下去，顾枭看着手中的文档，这是他的第一次参与这种审讯，有些经验不足，结果半晌问不出一个问题。
凌哲摊了摊手问道：“那个，能让我提几个问题吗？”
顾枭和江悠悠对视一眼，选择了默认。
凌哲要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后问道：“所以，我记忆中的出现的那些人，还有过去的我，都是你们扮演的吗？”
江悠悠解释道：“不全是，因为你的迷宫有些特殊。所以我们自然也采取计划也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其实后续的计划都是虚的，只要按照你的思路发展下去，你总是会上钩的。关键是在你这个记忆世界中，找到你自己隐藏着的冷曦。”
凌哲眉头一皱，手指揉搓着额头开始了回忆。在他完全变成凌哲之前，他对自己进行了一次记忆迷宫。记忆迷宫的能力就是将记忆的关联性隐藏，而他的这个记忆迷宫，则是将冷曦和凌哲之间的关联性隐藏。
他利用了自己强大的记忆能力，为凌哲这个角色构架了记忆，同时将冷曦这个角色当做了路人，也就是记忆世界中茫茫人海的一员。
在记忆世界中想要找到一个人，比现实世界中难太多了。因为记忆是会变化的，凌哲将冷曦隐藏的这个做法，可以做一个简单的比喻。
设想一下让你去回忆一个任意时间段，大街上看到的路人，比如一个拿着皮包从马路对面走过去的中年大叔。然后在一段时间后，让你去想这个大叔是谁，现在正在哪儿，正在做什么。
那会是怎么样的结果呢？相信一千万个人就会有一千万个结果吧。
而冷曦在凌哲的记忆世界中，就是一个这样的角色。因为凌哲不知道这个路人会是什么样的处境，所以他只能任由蝴蝶效应去运作，从而发展成了一个难以找到的结果。
而如果在记忆世界中如果发动大规模的寻找，就会让记忆变动率参数快速上升，触发记忆保护机制，这样一来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不得不说，你这一招，非常让人头疼。关联性这样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顾枭挠了挠头。
凌哲冷哼一声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又是怎么找到的？”说着，他的余光瞥见了桌上放着的，他过去的档案，他顿时眉头一皱，想到了记忆中有关于自己姐姐记忆。
江悠悠微微侧过脸，似乎是故意想要逃避凌哲的目光：“是的，我们查看了你更早时候的记忆。虽然你很成功地把自己最近时间的记忆隐藏，但是你却忽略了你之前的记忆。也就是你的弱点，你姐姐冷灵。”
说到这儿，她戛然而止，审讯室里变得异常的安静。凌哲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他伸出手缓缓地将那个文件夹拿了过来。翻开文件档案，里面都是自己收藏的，家庭还没破裂的回忆。
回想起自己姐姐凌冷，她似乎总是在微笑着，保护着他这个不争气的弟弟。
文件中大多都是照片，因为那个时候共享记忆还没有普及出来。第一张照片就是冷灵和小时候的冷曦在老家森林里拍摄的，虽然那片森林早就已经不在了，但那一片绿色却永远的镌刻在了两人的脑海中。
照片第二张是两人在山上看流星雨时的照片，拍照的人是他母亲。两人坐在草地上，照片中天空刚好有一颗流星掠过，场景非常得唯美。
最后一张是两人在雪山上的照片，那是冷曦高一寒假的时候。冷曦有着非常过人的滑雪天赋，而姐姐冷灵却没那么幸运了，照片中的她刚好摔了一跤，吓得冷曦也没有站住脚。
“非常抱歉，利用了你的私人感情。虽然这是破案的必要环节，但是我觉得这样做还是很可耻。”江悠悠打断了凌哲的回忆，很有诚意地抱歉道。
凌哲的双眼中微微有些泪光闪动，但是他很快地就控制住了自己的感情，揉了揉鼻子说道：“不，没关系。不过我如果记得没错的话，你们应该尝试了许多次吧？”
江悠悠说道：“是的，因为我并不知道如何用你姐姐身上的特质，来把记忆中的你吸引出来。所以在你的记忆世界中尝试了很多次，最终没想到用你姐姐死去的方式，把你吸引出来了。”
凌哲想起了记忆中，自己出手拉住了江悠悠，让她险些被车撞上。
“当然，这样做还是远远不够的。”顾枭这个时候补充道，“我们自然也注意到了你把冷曦和梁峰他们之间的关联性隐藏了，所以我们第一次找到你记忆中冷曦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一个很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