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尴尬的笑
方猛满脸的不可思议，整个人像石化一样僵在原地……彭阳却没打算放过他……
虽然无论从家世还是实力，方猛都不能对他产生威胁……现在不能，以后自然就更不能了。
只是彭阳现在的实力还很弱，即便是应对一个月后的生死战，也需要安静的修炼空间。
方家兄弟之前，展露出了睚眦必报的性格，而天剑宗又不许弟子私下死斗……方彪的死一旦传回宗门，麻烦是少不了的。
更何况这兄弟两个，之前不仅想杀了他，还要羞辱他……彭阳本就没想做堂堂正正的君子，杀掉这样的人，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多残忍。
看到彭阳朝自己走过来，方猛心中大骇……武道修为高两重的哥哥，都挡不住彭阳一剑，他哪里还有一丝战意？
“不要过来！”方猛声音颤抖的说出四个字，方才想起来要逃。甚至都来不及想一下，彭阳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强大。
夜色苍茫，方猛不辨西东的在森林里狂奔……可是，又如何逃得了？
黑暗对彭阳的影响，微乎其微，加上天衍步的蛇行闪进，在森林里穿梭，也是十分自如……不过是瞬息之后，就已经站到了方猛身前。
方猛的心头，涌起浓浓的后悔。到了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自己走错路了……进入天剑宗，原该好好的修炼提升，而不是在仇富的心理驱使下，去刁难羞辱别人。
炼气境四重的武道修为，其实并不比，不能修炼强上多少，在天剑宗里，也就是比杂役弟子稍微强上那么一点，在外门弟子中，就是垫底的角色。
却偏偏自以为高彭阳一等，没有自知之明的，学着别人去刁难，去藏书楼底层惹是生非……遭罚原是咎由自取，却不知反省，一错再错。
将原因归结到彭阳头上，对其记恨在心。尤其可笑的是，居然还觊觎，彭阳身上的宝甲……就算宝甲能到手又如何？在弱肉强食的武者世界，自己能够保得住？
突然一念清明，方猛随即跪倒在彭阳面前。
“怎么？想要磕一百个响头，求我饶你一命么？”彭阳面带戏谑的笑容，问道。
方猛没有做声，只是恭恭敬敬的朝彭阳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站起身。
“这是什么意思？”彭阳愣了一下，道，“你以为这么做，我会放过你了？”
方猛凄然一笑，道：“我没想过让你放过我……是我们起意要杀你，现在技不如人，被你杀再正常不过了……给你磕头，只是向你道歉。我错了，之前不该学他们故意为难你。”
“就算你现在是真的悔悟，也已经迟了。”彭阳冷笑道，“我杀了你大哥，你我之间已经结下深仇大恨。虽然你无法威胁到我，可是我这个人，比较怕麻烦。”
方猛摇摇头，道：“我知道……大哥的死，是咎由自取，怪不到你；我也是咎由自取，所以也不怪你……动手吧！”
彭阳终究是个十五岁的少年，朝方猛看了一眼，道：“也罢……说说还有什么放不下的，看在同为天剑宗弟子的份上，也许我可以替你尽一点力。”
方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和哥哥的储物袋中，有些灵草兽皮。原本想卖了，一半留着自己用，一半托人带回去赡养双亲……不过它们现在都是你的战利品。”
停顿了一下，方猛摇了摇头，说：“算了，就求你看在同为天剑宗弟子的份上，挖个坑将我们兄弟埋了吧。”
彭阳想了想，说：“一念善，一念恶。看在你有这份孝心，今天我就不杀你。希望接下来你做的事情，不要让我感到后悔。”
方猛诧异的抬起头，眼神中一片清澈，道：“你真不杀我？”
彭阳没有回答，伸手在身旁摘了几片树叶，擦去剑身上的血渍，转身就走。
“等一下！”看到彭阳离开有差不多两丈，方猛突然喊了一声。
彭阳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淡淡的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我知道你身上穿着护身宝甲。”方猛开口道，“如果你死了……因为这件宝甲，我和大哥两个人，或许也会自相残杀。”
愣了一下，彭阳转过身，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你应该杀了我的……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方猛的语气有一些迟疑，似乎有些后悔提到护身宝甲的事。
顿了顿之后，又说：“其实我是想说，你不该……不该硬抗我哥那一拳……”
彭阳怔怔的看着方猛，过了一会儿，转过身，拾起地上自己的猎物，如离弦之箭一般离开了。
等到确认彭阳离开，方猛顿时就感到浑身酸软无力，瘫坐在地上，两只手掌心摊开，全是汗水……
方猛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说后面的那些话……他不知道，其实正是这番话，最终救了他的性命……
就在距离他不到十丈之外的一棵大树上，谭峰顺坐在一根斜伸的虬枝上，手里扣着一枚石子。
这一整天，他其实一直在暗中注视着彭阳……
看到彭阳手软，留下了方猛的性命，谭峰顺禁不住直摇头，心道：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人心的狡诈。
谭峰顺见识过太多的血腥，切身体会过太多的尔虞我诈，更是深深了解，一个武道天才的成长路上，一定会有许多牺牲。
为了彭阳的茁壮成长，就算是无辜，他也准备让方猛，牺牲在这片林子里……
不过在看到方猛死里逃生之后，居然甘冒风险，提醒彭阳“怀璧其罪”，谭峰顺碾碎了手中的那枚石子……
也许，彭阳的选择是对的。谭峰顺轻轻的摇了摇头，离开了这片森林。
方猛从地上站起来，艰难的走到方彪的尸体旁，伸手摘下套在哥哥颈脖上的储物袋，随后拿出一柄剑，找了个空地挖掘起来……
这个时候，魔风口，彭阳已经将那只松鸡拿了出来，准备处理过后放到火堆上烤。
“小家伙，”谭峰顺微笑着走过去，道，“怎么，这一整天就捕获了一只松鸡？”
彭阳尴尬的笑了笑，却没有将送给膳堂杂役弟子两只野兔的事说出来。
谭峰顺也没有多问，从彭阳手里拿过还未处理的松鸡，看了看，道：“这松鸡啊，我教你怎么做好吃。”
说着将燃烧着的火堆移了个位置，在散发着热气的地面，用刀挖了一个小坑。
随后掏尽松鸡的内脏，将盐巴、调料放进去，用几片树叶包起来，外面裹上泥巴，填在土坑里，随后再将火堆移到土坑上面。
不大一会儿，在谭峰顺的指挥下，彭阳将松鸡从土坑里挖了出来。
泥巴已经干透，往地上一摔，鸡毛也随之脱落，扑鼻的香气四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