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双面夹击
温家的东院里，苏小可已经在饭厅里用过早膳，这些日子，因为林佳宁和二姨太的亲近，除了在东院睡觉之外，白天基本都在西院，加上温寅初又外出，整个东院也因为人少失去了生气，有些愁云惨淡。大夫人一个人也不愿与苏小可过多交流，在用过早膳之后，便称疲累，早早到自己房间歇息了。待丫鬟们收拾好饭厅，苏小可也回到了卧房，准备去西院问问温寅明的事情。如今离温寅明被关已经过去一天了，西院还没有动静，说明应该还在被关着。而苏小可也知道，温寅明被关，或多或少都与自己有关，再加上如今烧房是用人之际，苏小可理应去探个究竟，不应袖手旁观。于是在修整片刻后，独自一人往西院走去。
相比东院，西院可有生气多了，整个院子中除了大人间的攀谈，还有小孩们的嬉笑打闹，一片闹腾。苏小可一直往前，直到遇到正在牵着小雪玩乐的三姨太。
“少奶奶！”三姨太率先看到了苏小可。
“三姨娘！”苏小可也回礼。“小雪！”看到三姨太身旁的小雪，连忙蹲下打招呼！
“大嫂！”小雪用清脆地奶音叫着苏小可。
“你该不会是来给寅明说情的吧？”三姨太脸上浮过意思担忧的表情。
“是，毕竟寅明那晚是在东院喝的酒，再加上他现在又为我做事，于公于私，我都应该过来给他说说情，再说，大姨太身体不好，这样关下去也不是办法。”苏小可知道三姨太也是信得过的人，不由得多说几句。
“嗯，确实也是这个道理，只是当下我看老爷好像气得不轻，你自己要小心些！”三姨太知道自己本不该多嘴的，但是她也知道，苏小可是整个温府里，唯一一个对自己和小雪好的人，她不得不多提醒苏小可几句。
“好，我记住了！”苏小可拍了拍小雪的头，看了一眼三姨太后，随即转身继续往温九霆所住的大屋走去。
然而出乎苏小可预料的事，苏小可一直等在大院门口，几次下人通报了之后，依旧都传来了温九霆在忙碌无法抽身相见的消息。苏小可也觉得温九霆是故意如此的，也不妥协，一直在门外候着，一直让下人进去通报，最后下人看着苏小可一直赖着不走，自己都无可奈何了。
等着等着，一晃也到了晌午，苏小可因为早膳吃得早的关系，似乎也消化得快，等到晌午时，明显自己感觉到身体有些饿了，但是为了能见到温九霆，苏小可知道，此时自己不能轻易离开，要不然下一次再来求见，更可能见不到了。正当苏小可在想着怎么解决肚子饿的问题时，身后的脚步声响起，苏小可疑惑地回头，发现二姨太正笑意盈盈地向自己方向走来。
“小可！”二姨太叫着苏小可。
“二姨太！”苏小可回礼。
“我听下面的人说，你早上就过来的了，老爷这段时间一直在忙万宾楼账目的事情，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没空，要不你到我那里坐会儿。”二姨太继续笑着看向苏小可。“刚好我那里准备了些点心，还有只刚刚烤好的烧鹅。”二姨太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的，苏小可喜欢烧鹅的事。
本来二姨太所说的前半句，苏小可都不为所动的，但是当二姨太说出烧鹅两个字时，苏小可的肚子突然不配合地咕噜了起来，苏小可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你放心吧，我这边叫人给你守着，等老爷一有时间，就通知你，到时候你再过来！”二姨太怕苏小可不放心，又继续给苏小可打着预防针。
“好！确实我肚子也有些饿了！”苏小可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并没有太去多想。
“好，走吧！”二姨太依旧笑意盈盈。
苏小可随着二姨太，往一旁的别苑走去。
别苑里，一桌子点心已然摆好，两个丫鬟在旁边伺候着，二姨太走进，两个丫鬟这才撤了下去，苏小可原以为席上会有林佳宁的身影，但是目前看来，这里除了二姨太和苏小可，再无旁人。
苏小可在二姨太的招呼下连忙坐下，二姨太也在二姨太对面坐了下来。桌子上除了烧鹅和点心，还摆满了各色珍馐美食，苏小可觉得饿，此时的情景，远不止吃一顿午膳这么简单。
“小可，来，快先吃！”二姨太招呼着苏小可。
“好，谢谢二姨太！”苏小可谢着二姨太。
“是这样的，其实你大概也能明白，我找你过来其实是有些私事要给你讲的。”二姨太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你也知道，现在寅东进入府中，老爷把重心都放在了他身上，但是作为一个母亲，我膝下又有两个儿子，所以肯定是有私心的，前晚寅明出事，让我觉得更加不妙，所以今日看到你前来，我总算放了心。”
苏小可听着二姨太的话语，她知道，此时二姨太正在向自己打着感情牌，不过二姨太的话语，也不无道理。
“是，我能理解你的处境！”苏小可回答道。
“其实我找你来，就是想说，这次要救寅明，关键不在于老爷这里！”二姨太终于开门见山。
“不在老爷这里？”苏小可有些不明白二姨太的话。“那二姨太你的意思是？”苏小可显然不太明白！
“对，源头在寅东那里！你看，没有寅东的时候，寅明至少是府里面的嫡长子，老爷再怎么不喜欢他，至少不会把他怎么样？但是如今，寅东进门了，老爷觉得自己有了退路，自然不再把寅明放在心里了，而且你看，寅明那晚喝醉，既顶撞老爷，又顶撞寅东，还说老爷在万宾楼账本的事情，你想想，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那得多生气啊！”二姨太将一切缓缓道来，苏小可也觉得一切有理。
“嗯，多谢二姨太指点！”苏小可看着二姨太，二姨太瞬间与她说这么多，虽然有一定道理，但是因为不懂二姨太出于什么动机，苏小可也不好全面接纳，和把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所以只好礼貌地回应。
“哎呀，你看我，口无遮拦的，来来来，你快吃！”二姨太也感觉到了苏小可有些芥蒂和生疏，连忙转移话题。将烧鹅推到了苏小可的面前，示意苏小可快吃。
“好！”苏小可看着烧鹅，口水再次冒了上来，也不再客气，直接开动了起来。
在烧鹅面前，苏小可一向都会忍不住诱惑的，再加上此时肚子饿的原因，也顾不得客气和面子，使劲的开吃起来。不一会儿，半只烧鹅也在肚中。而坐在一旁的二姨太，却依旧坐着，没有动手，苏小可有些奇怪，但也没有问，苏小可继续吃着，然而在吃到最后一只鹅腿时，苏小可明显感觉到了脑门发烫，头有些晕。苏小可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着脑门，不料手还没有到脑门，整个人便倒在了桌子上，昏迷不醒。
待苏小可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然躺在一个柴房之中，而自己身上，更是衣衫不整，有些抓痕，苏小可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到了，她使劲拍这头，回想着发生了什么，但是脑海中的画面，除了自己等在温九霆的房门前，并无其他。但是苏小可看着周遭的一切，很明显自己在中间经历了什么，自己才会被关到这里，但是苏小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苏小可跑到柴房门口，使劲拍着门，但是门已经被上锁，仍由苏小可怎么拍打，屋外都一无所应，苏小可通过门缝看着门外，发现此处荒凉，而身后的柴堆，更是已经老朽，说明这个柴房已经弃用很久了。
“有人吗？有人吗？”苏小可向着外面喊着，但连喊几声，一无所应，倒是听到外面，有些锣鼓声，且这锣鼓声，不像喜庆的，倒是像葬礼的声音。“来人啊？有人吗？来人啊？有人吗？”苏小可一直喊着，直到有些撕心裂竭。
外面的锣鼓声一直有着，等了许久，苏小可也逐渐放弃，她想，自己此时的位置应该是比较偏僻，没有人来的时候，自己应该保存体力，要不然一直喊下去，只是做无用功。
苏小可蹲到地上坐下，她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再看着留下的抓恒，想着自己身上为何这样，以及自己为何会被关在这里，还有，外面为何会有举办葬礼的声音？一个个为什么在苏小可的脑海里回旋着，她使劲想着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大搜！大嫂！”是小雪的声音！
苏小可听出了小可的声音，连忙打起精神来，往门处去，看到小雪正小心翼翼地站在门旁。
“小雪！”苏小可伸手拍了一下门，示意自己听到了。
“大嫂！”小雪从外面小声地喊道！
“小雪？你一个人吗？”苏小可想知道是否是小雪一个人。
“只有我一个人！”小雪说道！
“小雪，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我怎么会被关在这里？”苏小可知道此时让小雪救自己出去显然不可能，连忙让小雪说出事情原委，让自己还有应对。
“大嫂，我也是听下人们说，你前天来见爹时，想私自放出寅明大哥，而且你们还有私情，后来被抓到，所以就把你关在这里了！”小雪给苏小可说道。“对了大嫂，私情是什么啊？为什么要把你们关起来啊？”小雪一脸好奇的问道。
“天哪！”苏小可显然没有听到小雪后半句问话，前半句的信息量，已经充斥在他整个脑海，即使自己现在想不起来当时的情形，但是苏小可不相信，自己会和温寅明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除非是有人陷害了她，对，肯定是有人想陷害自己。苏小可囡囡地说道。
“对了，小雪，现在外面是什么声音？”苏小可问着小雪，她知道这声音肯定是府里面传出的，凭她的听觉，她能确定这不可能是苏中街市上传来的声音。但是由于苏小可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身处哪个位置，所以无法判断声音声源从哪里来。
“是葬乐声！”小雪童言无忌地答道。
“葬乐？”果然如苏小可所料。
“府里谁过世了？”苏小可继续追问。
“我娘说，大哥不在了！”小雪这么小的年纪，显然不懂生死，淡淡地回答着苏小可。
“什么？你说什么？小雪？你再说一遍！”苏小可显然不相信“你刚刚说的是谁不在了？”苏小可连忙拍着锁着的门，希望小学能说出一个自己不知道的名字。
“我娘说，是寅初大哥，寅初大哥在苏北寒气病发，死掉了！”小雪再次回答着。
“不可能！不可能！”苏小可这一次总算听明白了，但是她哪里相信。“小雪，你再认真想想，你是不是听错了？”苏小可完全全然不信，希望小学告诉自己一个别的答案。
“小姐，你怎么在这儿？”这时仆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放开我！放开我！”是小雪的声音！
苏小可根据声音推断，小雪被仆人正在拉走了！
“喂，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苏小可企图让仆人们知道自己在里面，放自己出去。然而叫了几声后，发现外面依旧无动于衷。“小雪！小雪！”苏小可拍着门继续喊着。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小雪的声音越来越远，苏小可想，看来自己真的本关在这里，不会有人愿意放自己出去了。
苏小可看着这四处密封走投无路的房间，感觉人生已经无望，在听着外面的丧乐声，确实如此的清晰，小雪刚刚说的话一遍一遍回想在耳畔，苏小可反复寻思着，但不管怎么想，她都觉得不可能，想着温寅初与自己分别，那才是两天的事情啊，怎么会突然人就没有了呢？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苏小可一个劲地自我催眠着，当下最重要的是，要冷静，然后等待时机，再讨出去，一探究竟，当然还有要为自己洗脱罪名，在怎么想，她都一定要洗白冤屈，她是不可能和温寅明有染的，除非是有人陷害自己，有人给自己给自己下毒，可是当下，苏小可缺失了一段记忆，一段可以推断出证据的记忆。
此时苏小可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她微微靠在一旁的柴火旁，保存着精力。她知道，即使自己犯了罪被关在这里，关自己的人也不会活活让自己饿死，她要等着有人给自己送来饭食，她要保存体力。苏小可就这样一直睁着眼睛往外面望着，一刻也不敢闭眼，等到外面的丧乐声逐渐停下，等待天越来越黑，终于，外面响起了脚步声，苏小可连忙双手撑着地，缓缓地站起身来。
“有人吗？”苏小可声音微弱向着门外说着。
外面的人没有回复，只听得一些叮叮当当的窸窣声音，似是在碗盆碰撞的声音。果然，一会儿，门打开一个缝隙，一只手从缝隙中伸进，扔进两个馒头来。
馒头掉落到地上后，那人的手连忙收回，随即将刚刚拉开的门板扣上。
“诶，你等等！”苏小可使劲拍着门，希望对方能和自己说句话，告诉自己这是在哪里？但是仍由苏小可怎么拍打门，那人在关上门后，无声无息地离去。
苏小可也不再挣扎了，捡起地上的两个馒头，啃食起来。苏小可想着小雪既然能在这个地方出入，那这里应该就是西院无疑了，毕竟小雪不可能在东院和南院转悠。想着想着，苏小可开始觉得自己被关的事情，确实也是蹊跷了，关在西院，那定是温九庭的主意，且温九庭竟然敢把自己关起来，那定是想好对付自己的办法，要不然，温九庭这样聪明的老狐狸，肯定不会如此轻举妄动的。
但是当下，苏小可知道，她只能等。就这样，接连几日，苏小可都在丧乐声和馊馒头中度过，气色也越来越差，整个人的精神也似乎萎靡了一截。直到第五天的半夜，门外终于又再次响起了脚步声和拍门声。
“少奶奶！少奶奶！”苏小可在半醒半睡之间，被敲门声给惊醒，苏小可听出了门外的声音是柳青，连忙揉着眼睛起身，踉跄着向门外的方向走去。
“柳青！”苏小可摸索着试图从门缝看向外面。
“少奶奶！是我！”柳青有些疲累和啜泣的声音，有些沙哑。
“柳青，怎么回事？我怎么被关在这里，还有大少爷他？他回来了吗？”苏小可想起当时自己是把温寅初交托给柳青的，苏小可始终不敢相信温寅初出了事。
“少奶奶，对不起，少爷他，他出事了！”苏小可虽然看不见柳青，但是能感觉到屋外的柳青，此时已经抽泣乱作一团。
“不可能，你胡说！你别吓我！”苏小可使劲拍着门，即使这是第二个人在高速她，但是她还是不信。
“少奶奶，我没有骗你！少爷他从冰雪城的二楼上摔下来，当场便没有了气息，后来找了郎中，还未到苏中城，人便没了！”柳青撕心裂肺的说着。
“不可能，不可能！”苏小可依旧不信。
“少奶奶，我知道，你此时接受不了这个消息，但是，当下，你还是要节哀，要以自己为重！”柳青虽然悲痛，但还是不忘自己此行的任务。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苏小可无力地瘫坐在门边，嘴巴上虽然说这不可能，但是脸上的眼泪，却早已控制不住，如泉涌般夺眶而出。
“少奶奶，我打听到，他们在等办完大少爷的葬礼后，要以通奸罪将你处以极刑，现在所有证据俱全，没人能帮你洗脱罪名。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早上的时候，你趁全府上下的人都去给大少爷送行，你趁机出府，这样，或许能逃的一条生路。”柳青将自己的规划一一道来。
“呵呵，呵呵生路，生路！”苏小可不禁讥笑起来。
“少奶奶，你这次一定要听我的，现在老太爷因大少爷去世之事，已然昏厥倒塌，此时整个温府，全是二老爷管着。以他的脾气，他这次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柳青听着苏小可的笑声，他知道，此时苏小可，已然陷入了绝境。“少奶奶，你就算不为了自己，就算为了大少爷，你也要好好活下去啊！”柳青在屋外几近哀求的语气。
“好好活着？好好活着？”苏小可满面泪流的脸上，已然无一丝血色。她小嘴低喃，不断的反问着。
“少奶奶，这是钥匙，等会儿天快亮的时候，府里出殡，你便开门自己出来，出来了之后，一直往后门走，我给你叫了辆马车在后门等着，你记住，上了马车，就一直出城，不要再回来！”柳青把钥匙从门的缝隙放进来，一字一句地给苏小可说着。
苏小可依旧满脸泪痕面无表情地靠着门，看着柳青放进来的钥匙落在自己身旁的地上，无法开口言说。
“少奶奶，你千万记住！”柳青再次重复了一遍！见苏小可没有回应，理解苏小可的柳青慢慢起身。“少奶奶，你保重，我先走了！”柳青说完最后一句，戴孝在身的他，抹了抹眼角的泪，随即拔腿起身离去。
此时，天也渐渐将明了，屋外的丧乐声渐起，苏小可听着越来越浓烈的丧乐声，仿佛瞬间活了过来，眼神一转，伸手摸拿起了落在自己身旁的钥匙，缓缓起身，仿佛正在一鼓作气，准备着什么。
苏中的城郊，一行送葬的队伍披麻戴孝，缓缓走在一条路上，队伍中时而传来哭泣声，大夫人走在队伍前面，在小菊和小梅的搀扶下，已然走得蹒跚，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她，整个人已然悲悸不已。而大夫人身后，温九庭温秀全一行人逐步跟着，脸上虽挂着愁云惨淡的表情，但是悲痛之心与大夫人比起来倒是天壤之别。而梅东和林家宁，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着，梅东脸上毫无表情，倒是林佳宁，眼眶有些泛红，倒是像哭过的一样。
由于温寅初没有子嗣，其他几房中也没有侄子侄女，所以温寅初的牌位，由柳青走在最前面端着。
“嘤嘤嘤~”一排穿着孝衣的人走在前面，不断地发出抽泣声。
温寅初虽然在府里住得不久，但是他在府里的时间，确实对下属还不错，此时他的轰然离去，确实是让大家都十分惋惜。
“到！”阴阳先生站在已经掘好的坟坑前。
一队披着孝服的人们成两路分开。抬着棺木的人群从后面走上来。
“放！”阴阳先生再次挥了挥手里的鞭子。示意可以将棺木放入坑中。
抬着棺木的几人慢慢将棺木抬到坑边。
“等等！”正当几人将棺木要放入坑中时，身后一声女声响起。
人们不禁纷纷回头寻找声源，只见苏小可一身凌乱地走上前来，眼睛里满是血丝和恨意。
“大少奶奶！”人们看着上前的苏小可，都纷纷愣住，有人脸上写满恨意，有人心疼，有人唏嘘，也有人害怕地向后退了一步。
“谁放她出来的！”温九霆上前，呵斥一声。
众人无人回答，站在最前面的柳青，对于苏小可的出现，觉得虽然在情理之中，但也在意料之外。
“来人啊，把大少奶奶请回去！”梅东也站了出来，吩咐着下人。
两个下人从后面走出，伸出手想把苏小可拉走。
“谁敢过来！！！”苏小可敏捷地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把短剑，剑指着众人。
“大少奶奶！”一旁的小菊见状，不禁担心地哭出了声。
而三姨太连忙把站在面前的小雪的眼睛蒙上。
大夫人看见此状，不禁更加头疼了，她本指望着下半生守着温寅初过着清闲的日子，现在看来，一切都如黄粱一梦一样，如今，她已然没有任何活着的理由了。
“你到底干嘛？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误了表哥的吉时！”林佳宁也愤然向前，指责着苏小可。
“你闭嘴！！”苏小可一眼恨意地向林佳宁看去。
林佳宁被苏小可眼中的杀气给吓到了，不禁后退了一步！
温九霆伸手，示意大家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众人纷纷停留在原地。
“小可，你到底想干嘛？现在人已经不在了，就让寅初入土为安吧！”一旁的温秀全佯装着好人，上前说道。
苏小可瞬间将手里的短剑指向温秀全，温秀全不再言语。
“你们退下！退下！”苏小可用短剑指向众人。
“都退下！”温九霆示意众人退下。抬着棺木的众人将棺木放下，和阴阳先生一道退到温九霆等众人身后去。
苏小可见众人退下了，随即慢慢后退着走到棺材身边去，待走到棺材旁，苏小可见着众人离自己远了，这才放下警惕，转身看向棺材。
果然，棺材之中，温寅初身穿寿服，一脸安详的躺着。苏小可看着眼前的场景，感觉受到了惊天暴击。
“啊啊啊~不，不可能！不可能！”苏小可伸手向棺材之中的温寅初的衣领抓去。手里的短剑，瞬间掉落在地。
“少奶奶！！！”一旁的小菊和小梅看着如此撕心裂肺的场景，不禁忍不住喊出了声来。
而大夫人更是更加的伤心欲绝。三姨太紧紧捂着小雪的眼睛，泪水也忍不住掉落了下来。
“上！”温九霆看着悲痛欲绝的苏小可，示意手下们上前擒拿。
众人一拥而上，将苏小可从棺木旁使劲拉开。
“不，不！”苏小可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哭喊声如杜鹃啼血，天崩地裂！
仆人们将苏小可紧紧捉住，从温寅初的棺木旁边生生拉开。
当苏小可被拉走时，看到人群中的二姨太，正看着自己讥讽一笑，苏小可瞬间头脑一蹦，恍然大悟。她想起了当天的记忆，二姨太邀请自己去吃午膳，然后自己在午膳的桌子上晕倒了。
“将她关到西院的密室，等葬礼办完了再进行审理！”温九霆示意梅东站到自己身边，小声吩咐着。
“是！”梅东点了点头。随即带着几人拉着苏小可离去。
“不不不！”苏小可神情麻木，嘴里一直念叨着，任由几人将自己拉开！
众人看着被拉走的苏小可，不禁低头悄悄抹泪。
“好了，别耽误了时辰！”温九霆看着众人，呵斥着。
“放！”阴阳先生再次走到坟坑旁边，挥动着手里的鞭子。
几个抬棺木的人再次走到棺木身边，将棺木抬起，稳当地放到了坟坑之中。
“盖！”阴阳先生再次喊着，示意后面的人把棺材盖子盖上。
两仆人将棺材盖子给缓缓盖上，温寅初的脸，慢慢被棺材盖子盖住。
“寅初！”大夫人慢慢蹲下身来，心如刀绞般喊了一句，随即晕了过去。
“大夫人！大夫人！”小菊和小梅赶紧扶住大夫人，大声喊着。三姨太也拉着小雪赶紧上前。
“将大夫人先行送回府歇息。”温九霆一脸冷漠，吩咐着手下。
“是！二老爷！”小菊和小梅应着温九霆的话，随即扶着大夫人往后面走去。
“二哥，我也一同去吧！”这时，温秀全走上前来，向温九霆说道。
“好！”温九霆点了点头，兄妹两眼神想看，仿佛在互通着什么信息。
温秀全叫着两个仆人与小菊和小梅，一同将大夫人扶到队伍后面的马车上，随即驾着马车向温府方向离去。
“葬！”阴阳先生再次挥动鞭子。
一抔抔黄土往温寅初的棺材上扔去，不一会儿，黑漆的棺木已然被掩盖得不见踪影。而围着的众人中，哭泣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
柳青端着牌位，看着慢慢堆起来的坟幕，慢慢跪到地上，向着坟墓使劲地磕了三个头。
“娘，寅初哥哥这是怎么了？”小雪看着坟墓，不解地问道！
“寅初哥哥睡着了！”三姨太慢慢蹲下身，摸着小雪的头给小雪说道。
“可是为什么我们睡觉都是睡在家里的床上，寅初哥哥却是睡在这里啊？”小雪穷追不舍地问道。
“因为，因为???”三姨太不知道编什么合适的理由，还未说完全句，已然哽咽。但怕小雪看到自己哭泣的她，连忙别过头去。
“娘，娘，你怎么哭了？”小雪继续问着。
一旁的人们看着三姨太和小雪，更加的伤心起来。
送葬队伍慢慢散了，只有柳青还坐在坟堆旁边，他手里拿着一壶酒，神情淡然，慢慢将酒倒在温寅初的墓前，也没言语。待酒倒尽，才慢慢起身。再次磕了三个头，转身慢慢离去。
虽然已经过了元宵，按道理是古木逢春的时节，但是却不知什么原因，整个天空却飘起了漂泊大雪来。没有寒风，没有冷气，一片片雪花洋洋洒洒，在天空中飞舞中，仿佛正在给温寅初表演着最后的送别。
柳青停留住了，他看着漫天的雪花，不禁转了转头，当看向墓时，恍惚温寅初正站在墓前，穿着厚厚的冬衣，向自己挥了挥手，莞尔一笑。随即转身，慢慢消失不见了去。
柳青转身，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雪花，泛红的眼眶中，噙满着没有掉落的的泪。柳青喝了口气，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