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同行
艾林分析着两种做法的利弊，一时间无法拿定主意。
姐弟俩相视一眼。
“艾林大哥。”夏莞月轻拉艾林的衣角。
“艾林大哥，我们带着这位姑娘吧。”筦月轻声道，“就这么把她抛下，她没办法生存的，我们不能这么残忍。”
“就地把她扔下，这种事我也做不出来。”艾林摇头，“但一直跟着我们，也不是办法。我们现在的处境，你是清楚的，她跟着我们，太危险了。所以我考虑的是，到了下个城池，给她点钱财，让她自行在城中生活。”
“不行，这样不行的。”筦月连道，“她一个弱女子，独自一人怎么在城中立足？会被欺负的。”
“我又何尝不懂？”艾林叹息，“生存再艰难，也总比跟着我们丢了小命要好上千倍百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现在王都的归途尚未过半，从启程到现在，倒也还算顺风顺水。
但是……
艾林可不认为对方会让筦月姐弟平安到达王都，而毫无作为，前半程的平静，不代表后半程就高枕无忧。
距离上次凌大人、纪大纪二被自己杀死已接近半月，掐指算来，那暗中黑手派出的第二手棋子，最近几天内也差不多该有动作了。
不同的是，凌大人三人不知道自己的存在，选择了简单粗暴的半路截杀。直接，有效，果断，但可惜实力不济，最终以失败告终。
而这次，对方知道筦月有高手保护，怕不会像之前那么鲁莽，必定会先试探一番自己的实力。不仅如此，恐怕还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暗杀？毒杀？陷阱？
还不得而知。
所以现在反而是最危险的时候。自己每天也是打着十二分的精神警戒着，就怕一个大意，让对方有机可乘。
带着这柔弱少女，不仅自己多了一个累赘，也是把她往火坑里推。
……
“你叫什么？”艾林看向脸上还有着两道泪痕的红发少女。
“小英。”少女擦干泪水，“大人，你叫我小英就可以了。”
艾林点头：“小英，我们现在情况特殊，将你带在身边，有诸多不便。这样，我带你到前方下一个城池，给你足够这辈子生活的银票，你可愿意？”
“我不要。”少女很干脆地拒绝，“没有亲人，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大人，你就带着我吧，我保证不给几位大人添麻烦。”
艾林皱眉。
这叫小英的姑娘，是铁了心了要跟自己走。
“小英姑娘。”艾林脸色缓和些，好言相劝道，“实话实说了吧，我们几人，也不是表面上那么光鲜。实际上，我们也是被人追杀，现在也是在逃亡的路上。”
“跟着我们，你也会深陷危险中，搞不好，就会被我的仇家给杀死。”
小英面露惊诧，深深地看了一眼艾林等人。很快，她神色如初。
“我不怕！”小英脸上满是坚决，“大人，你救了我，是我的恩公，只要让我跟着你，就算死了我也认了。”
艾林扶额。
这丫头，怎么就那么一根筋呢。这都吓不住她。
“艾林大哥，小英姑娘她自己都不愿意，我们就带着她吧。”筦月期盼得看着艾林。
“等到了王都，我可以将她带入王宫里，我正好缺一个贴身侍女。”筦月压低声音，靠在艾林耳边低声道。
小英眼中也闪烁着恳求的目光。
艾林叹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走吧，都上马车，别耽误时间了。”
小英惊喜地不停躬身：“谢谢恩公，谢谢恩公，谢谢这位姐姐。”
“谢谢艾林大哥。”夏莞月也道。
“你啊……”艾林摇着头，却不知道说什么。
明明自己都在危险中，还有闲情关心别人。
“算了，多这一个也不多。只要小心点，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艾林暗道。
……
马车继续出发。
原先车厢内三人。莞夜筦月姐弟俩坐一边，艾林则坐在他们的对面。
多了一个小英姑娘，那正好就坐在艾林的身边。
先前施展了针对多人的秘法，对心神的损耗不小，再加上连续多天的精神高度警惕，艾林此时有些心神疲惫，正靠在垫背上闭目养神。
而新加入的小英似乎个性本来就很开朗，很快就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脱离出来，与筦月姐弟俩谈笑风生，很快熟络起来。
车厢内满是欢声笑语。
艾林闭着眼，嘴角的淡笑却表现出他此时心情还是很愉悦的。不得不承认，原先略显沉闷的旅途，有了她的加入，变得要有趣许多。
别得不说，光是闭上眼睛，听着车厢内清脆悦耳的女性声音，都是一种享受，好似身处鸟语花香的山谷般令人心旷神怡。
“嘎吱嘎吱……”
马车还在继续前进中。
“恩公。”艾林轻微后躺，宛如一尊雕像般，耳边却传来一阵香甜的气息。
即使不睁开眼睛，艾林也能感知到，叫小英的少女离自己很近，脸几乎都快贴在自己耳朵上，那略显急促的呼吸不经意地拂过他的耳朵，令他心里有些痒痒的。
“有事？”艾林有些受不了，开口问道。
“没有，没有。”耳边的声音有些慌忙，“我就是想问问，恩公你为什么一言不发。是我的到来，让你感到不愉快吗？”
说着说着，耳边的声音有些低落。
“没有的事。”艾林回道，“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就好。”
“原来是这样啊。”清脆的声音立马欢快起来，“那恩公你继续休息，我不打扰你。”
说着，小英离艾林稍微远了些，以手托腮，端详着他的脸，脸上还有着止不住的笑意。
艾林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十分疑惑：“这小英姑娘怎么回事？”
他很确信，自己脸上干净得很，绝对没有沾染上灰尘什么的。
正在这时……
“姐姐，你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身体不舒服吗？”莞夜不由关切问道。
夏莞月脸色微变，连道：“啊，恩，头有点疼。过一会就好了，不用担心我。”
“骗人。”莞夜却是撇嘴道，“每次想要搪塞我，就用头疼这个理由，我都听腻了。你要是说别的理由，我说不定还真就信了。”
“我没有……”被弟弟拆穿，筦月神色有些慌乱。
“啊，我明白了。”莞夜眼睛一亮，拳掌相击，“我看你是怕艾林大哥和小英姑娘太亲密，心生妒忌了吧？”
“你胡说什么？”夏莞月连辩解道，“我没有，我才不会妒忌呢，有什么好妒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