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惊魂一支枪
一、找个警察作陪聊
刑警张海德今天特别不开心。
最近张海德参与了一个重案的侦破,七八个人没日没夜地忙活了近几十天,案子没破,干警们倒累倒了好几个。尽管领导很体贴,还给小组放了几天假,可谁碰到这事心里能不憋屈得慌啊!本来就够窝囊的了,回到家偏偏又见老婆韩颖整天扎在网上聊得昏天黑地,张海德心里就更加添了了堵。可是张海德又不好说什么,因为这是他总没时间陪老婆落下的后遗症。知道老婆辛苦委屈,张海德尽管心里不喜欢,可也只好赔笑脸说好话。谁知老婆还没哄好,周六这天下午队长又来了电话,说有群众需要帮助,可110都在执行任务,队里实在抽不出人手,只好辛苦张海德再跑一趟。这是常有的事,张海德撂下电话就要走,可是老婆却挡在门口不许他出去,她说现在一个网友缠着要见她,如果他不在家管着自己,她说不定就真的要去见面了……
老婆的话让张海德不敢轻视,他有些害怕了,也很有些为难,他真不想再让老婆伤心失望,他真想给队长打电话辞了这趟差。可是犹豫半晌,张海德还是张不开那个嘴,因为他知道大队长比他还要忙,再说队里现在抽不出人手,他不出警谁出警?不过张海德信誓旦旦向老婆保证,任务完成就马上就回来,绝不会超过半夜。可是韩颖根本相信老公的话,因为他的保证每次都没兑现过,她说你心里要是还有我,今天就别出去,大不了把你开除了,那样更好。
“可我穿一天警服就要做一天警察啊——老婆别生气,等我休假咱们出去好好玩几天!”张海德嘴里说着好话脚已到门口。
“你去吧,不过后果自负!”
顶着韩颖这句伤心恼怒的最后通牒,张海德一咬牙,还是一往无前地迈出了离家的第一步。
按着队长给的地址,张海德来到金鹿苑小区,找到了a区d座4单元,按响了5单元3楼的那家门铃。门很快打开了,开门的是个年青鲜艳的女子,她上下大量一下张海德,这才点头妩媚一笑说:“还不错,哥哥挺精神,进来吧!”
张海德说:“有什么事需要帮助就在这说吧。”
女子先是把纤纤手指放在鲜红的唇边夸张地嘘了一声,然后又歪着头做一副天真可爱模样说:“警察哥哥还挺严肃,我的事情是要保密的,怎么能在这里随便说呢――快进来吧!”说着一把将张海德拉了进去,并随手关上了门。
张海德对这女子有些反感,可作为一名警察他又不能表露出来,于是便努力做着耐心的样子,问女子到底有什么事。女子挑挑细细弯弯的柳叶眉说:“急什么,你来了我的事情就已经解决一半了,来,坐下喝一杯!”女子说着一把一杯红酒递到了张海德手边。张海德有些生硬地伸手挡住:“谢谢,工作时间严禁饮酒!”女子夸着张海德是个遵纪守法的好警察,又要给他拿可乐。张海德实在不耐烦了,他站起来,提高嗓门问她到底有什么事。
女子不说话了,却眼泪汪汪地低下了头,半晌才抽抽搭搭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呜……”
见这女子真的哭了起来,张海德有些后悔刚才的态度,他想这人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来了就要认真负责,这么一想他马上向女子道歉,又劝慰她别急别激动,有什么事慢慢说,有什么困难都可以帮助解决。
“真的?!”听张海德这么一说,女子这才收起眼泪,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我叫安娜娜,你叫我娜娜好了——你猜我为什么要你来?”张海德又想发急,可马上又忍住,想想问:“是不是夫妻吵架了?”安娜娜说:“你真聪明!可惜没猜对!”
张海德极力耐着性子,和颜悦色地说:“我很笨,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安娜娜:“看出来了,那好吧,告诉你你可要挺住——今天夜里我见到外星人了!”
张海德大吃一惊:“什么,你说什么?”
“今天夜里,有两个外星人进入了我的房间!”
张海德怎么也不敢相信,传说和影视作品中的才会出现的外星人会真的出现在生活中。可是安娜娜却信誓旦旦地保证她真的见到了外星人。张海德极力压抑住自己的惊异,让她慢慢说,安娜娜却神情非常紧张地问张海德带着枪没有。张海德不由摸摸自己的枪,安娜娜说她怀疑外星人没有真的离开,而是还藏在她的家里。
见安娜娜那么紧张,张海德也禁不住有些紧张起来,不过他还是很沉着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安娜娜说今天夜里老公没有回家,她一个人看电视看到半夜才睡。谁知刚刚睡着,她就感觉眼前亮了起来,睁眼一看床前站着两个黑影……开始安娜娜还以为来了来了抢劫的坏人,可是仔细一看,安娜娜几乎当场晕菜——她的床前站着的不是两个蒙面歹徒,而是两个比蒙面歹徒还可怕九十多倍的怪人……那是两个只有半人高的小矮人,他们身上散发着妖异的光,但却怎么也看不清他们的样子,只是一个模模糊糊像鬼一样的影子……
说到这里安娜娜住了口,脸上的神情还带着深深的恐惧。张海德半信半疑地问她后来怎么样,安娜娜心有余悸地说:“我想喊叫,可根本发不出声音,我想起来,可身体就像不是我的一样……这时一个小矮人头上突然钻出一个探针一样的东西,一下子扎进了我的头部……”
看着安娜娜满脸恐怖和痛苦,张海德问接下去发生了什么事。安娜娜摇摇头痛苦不堪地说:“我不想再提了,太可怕了,实在太可怕了,他好像再吸食我的脑浆的,然后是另一个……”
张海德觉得她的话太过离奇,不禁脱口问句:“你不会是在做梦吧?”不料安娜娜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智商真高,怎么这么快就让你猜到了——不好玩不好玩咱们换个玩法好么?”
“够了,你太胡闹了?你以为警察是你家雇来的么?你……”张海德的怒气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了。
安娜娜一见张海德怒发冲冠的样子,很有些害怕也有些愧疚,立时又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了实情。原来安娜那老公是老板,她说老公非常非常爱她,但爱得有些过头,不但不允许她随便出去,更不准她随便和男人说话,可老公生意又很忙,很少有时间陪她,她一个人实在闷得无聊,这才向110求助,她想找警察来聊天老公总应该放心了吧……
张海德从家里出来时本来就憋着气,这个女子他又让他很反感,刚才以为安娜娜有什么事情求助,所以他还能耐住性子,可现在一听这个安娜娜叫来警察竟然是陪她聊天的,张海德在就像一桶开着盖子的汽油遇见了火,腾地就着了起来。
“你不知道有多少案子等着我们,我们忙得都要找不到家门了,你可好,敢让警察陪你聊天,你……”张海德非常冲地动指着安娜娜,几乎是吼叫起来,“闲得无聊,去坐班房!”说着站起来就走。
安娜娜却挡在门口,满嘴有理地说人民警察问人民,人民有困难你不管你算什么警察。见拦不住张海德,她恼羞成怒地说要去投诉,张海德丢下句“随便”,便头也不回地腾腾腾下了楼。
其实这样鸡毛蒜皮的事张海德经常碰到,什么忘了钥匙的,什么和爱人生气的,甚至还有上公共厕所忘带手纸的也找警察,虽然他也有时觉得很麻烦,但作为一名警察他总是尽可能帮助求助的人。不过今天他实在心烦的厉害,主要还是那个没破的案子和亲人的不理解,让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发泄一下。从安娜娜家出来张海德就急忙往家赶,这会天还不晚,他了解韩颖,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真的不给他开门的。
但是这次张海德判断失误,他家是进去了,家里乱糟糟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但韩颖却不在,只有她留下的一张字条在等着他:
老公别着急,我出去了,今夜不回来了,以后回不回来不一定……不过别为我担心,有一个疼特别疼我的男人陪着我呢……
张海德头嗡地就大了。他狠狠给了自己一拳,马上就给韩颖打电话。韩颖先是不接,后来干脆就关机了。张海德知道这次韩颖是真生气了,他心里说不出的内疚说不出内疚,为了一个闲得无聊的阔太太,他太对不起老婆了!张海德想去找老婆,可想想她在气头上,肯定不会原谅自己,而且也根本不知她去哪里了,想想此刻老婆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张海德的心比针扎刀割还要痛。于是他就把电话打到队长那,跟队长发了好一阵牢骚,然后脱掉警服离开空荡荡的家,就近找到了一家偏僻的小酒馆想来个一醉方休。本来他打电话叫同组的好友赵大亮也过来,可不巧的是大亮也被临时抓差还没回来,张海德只好一个人喝开了闷酒。
张海德酒量不是很大,今天心烦乱不堪没有控制,一杯一杯不一会就喝高了。正在这时对面来了坐下了一个人。
这个人有二十多岁,一看就是个打工仔,他虽然面相还算憨厚,但眼中却闪烁着愤恨之火,脸上也浮现着怨怼之气,他坐在张海德对面,开始他也是闷声不响地喝酒,可半瓶二锅头下肚后,他开始和强海德互相打量起来,后来不知是谁先开的口,两人就开始闲聊起来,东一榔头西一棒的,,虽然两说的话多半仰不对样,不过不在于有没有共同语言,关键盘是两个醉汉都找到了倾诉对象:
“干啥你别干警察,警察就不是人干的,现在连老婆都要混丢了,窝囊啊,真他妈窝囊……”
“就是,黑心的老板就是不拿打工的当人,眼看血汗钱打了水漂,我更窝囊啊……”
“我对不起她啊,每好好陪过她一天,我老婆嫁我真是委屈她啊……”
“最对不起的是俺娘啊,她把俺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可现在她病着急等着俺的钱救命,可俺……”
“兄、兄弟,哥对不起她,也、也对不起你,来,哥敬你三杯!”
“哥,该我敬你,是我窝囊啊……”
就这样一直到打烊时,张海德方才相搀相扶着离开了那个小饭店。
第二天清晨张海德醒来后发现自己全衣躺在自家的大床上。他一时记不起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但他却吃惊发现枪已不在身上了。
确定无疑之后,张海德马上跳起翻找起来,可是把家都看遍了,甚至他到外面的楼梯上都找了几次,他的枪却毫无踪迹。
枪丢了!张海德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了!半晌张海德使劲捶打着嗡嗡作响的头,努力要想清昨晚喝酒后的经历。
终于,张海德想起了和自己一同离开从小酒的那个打工仔,他还隐约记起了那个打工仔的名字——石金宝。
二、偷了警察一支枪
张海德没有估计错,他的枪现在就揣在石金宝的怀里。
石金宝从偏远山区来城里打工,去年干了对头一年,临了老百只给带了点路费,说工资今年一块儿算,可是今年又已干了不半年了,老板仍是只发了点生活费。头几天家里来信儿说金宝娘重病住院,急等钱用,金宝赶忙去找老板讨工资,谁知那个姓马的老板仍是一推二拖,后来追得急了,马老板竟然欺金宝人单势孤,要赖说工资全已付清了,他还拿出一张假工资单给别人看,并来个猪八戒倒打一耙,反咬金宝是讹诈他。金宝被马老板的手下起赶出来后,满心的怨愤要屈和无助,便跑到小酒店借酒消愁泄愤,可是酒入愁肠肠愁更愁,不一会他就喝醉了,稀里糊涂把同样醉得一塌糊涂的张海德送回家后,石金宝无意中发现了他的枪。那一刻石金宝心头激跳血脉喷张,失去理智的他几乎没有犹豫就偷走了张海德的枪。
当时石金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拿着枪去向老板要钱,姓马的再敢要赖就一枪崩了那丧良心的人!这想法刺激得石金宝象个高烧不退的电灯泡,要不是找不到马老板的家,夜里那只枪恐怕就已经发挥了作用。
天亮后,金宝酒劲一过,头脑也清醒了一些,这时他才感到害怕起来。摸摸怀中,那只冰凉的手枪也有些烫手了。他想把枪送回去,可走了几步,想想自己一年半的血汗钱打了水漂,而家里重病的娘又急等着救命钱,他又不甘心地停住了脚。
不行,决不能白白让姓马的欺负了,没有枪时自己斗不过他们,现在枪在自己手里,要是还讨不回钱来,那他石金宝不定期算个男人吗?这么一想石金宝气也粗了胆也壮了,火气也有烧上来了,他转回身又去寻找马老板。马老板应该就住在这一片,因为金宝看到马老板带着他年青妖艳的小老婆从这里进出好几次呢。
不过马老板具体住在哪栋楼里金宝说不清。正当他没有头苍蝇般胡乱寻找的时候,忽见前边楼里出来个妖艳女子,金宝定睛细看,立时眼睛一亮——这不就是马老板的小老婆安娜娜吗?
没错,过来这女的可不正是安娜娜!安娜娜昨天闲得实在无聊,本想找个小警察磕磕牙解解闷儿,不料反倒又添了一小肚子气,今天她打算出来逛街散心,没想到偏巧又碰上了石金宝。不过安娜娜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土里土气的打工仔,她仰着一张粉脸脸高傲地走过石金宝身边,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
就在安娜娜花枝招展地走过去的那一刻,石金宝突然改变了心意——既然找不到马老板,不如就从这女人身上下手,逼马老板发钱!
却说安娜娜在商场逛了两个小时,买了点高档化妆品就出来了。
安娜娜不想马上回去。这两天老马总拿忙当挡箭牌不肯回来,安娜娜怀怀疑他另有新欢了。她真想跑去找他闹一场,可想想又觉得没意思。她站在商场门外想了想,决定趁这个机会去看一个好久没见的姐妹,说说憋在肚子里的话,否则让老马知道了又不让她随便出来了。那个姐妹的电话换号了也没有告诉安娜娜一下,好在安娜娜还记得她的住址。可是不巧得很,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地方,安娜娜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应,明摆着是主人不在家。安娜娜转身下楼,刚到楼梯拐角处正好迎面上来了石金宝。
石金宝叫住就要擦肩而过后安娜娜,说马老板派他过来接他的。安娜娜有些奇怪地问:“老马呢?怎么还让你来接我?”
石金宝尽管早已编好的词儿,可不惯说谎的他还是很心虚:“老板、老板开车出了交通事故,还受了点伤,就让我来接你赶紧过去……”
安娜娜打量一下,见这小伙子一脸憨厚,还有些面熟的样子,一时间就信以为真,马上下楼和石金宝钻进了出租车。
路上金宝告诉安娜娜,马老板是陪朋友到香秀山进香时出的事,安娜娜要给马老板打电话,石金宝忙说医生说老板的头摔坏了,暂时不以接打电话。安娜娜也没多想,倒是问了句:“他身边有没有年青女人?”金宝不知怎么回答好,只好支支吾吾说:“到、那就知道了……”看金宝这架势,安娜娜更加认定马老板是带着女人去的,她气鼓鼓醋熘溜也懒得再问了。
香秀山开放式公园在城北依山就水而建,因为现在不是节假日,游玩的人不多,半山腰的香峰寺倒是香火不断。石金宝和安娜娜下了车,走了一段他便把安娜娜骗进一片比较僻静的树林里。
石金宝本想再往树林深处走几步,可安娜娜突然警觉起来,她停下脚步,不肯再走,还一劲儿追问老马到底在哪里。
石金宝再也沉不住气了,他猛然变脸说:“实话告诉你吧,我是骗你的,马老板根本不在这里!“
安娜娜立时变了脸色:“为,为什么要骗我?“
石金宝愤怒起来:“我给他打工一年半,现在急等用钱,可他黑了良心要赖账……“
安娜娜摆了摆手急忙划清界限说:“你们的事你跟他去说,他欠你钱跟我没有一点关系……“说着她转身要走。
石金宝猛然抽出枪来:“站住,敢跑、敢跑我就敢开枪!”
安娜娜关了电门似的立时住了脚,大着胆子回头一看,她立时倒吸一口冷气――石金宝手里真的握着一只手枪,黑洞洞的枪口颤颤巍巍正望着她。
安娜娜的两腿立时发软,可她还是心存侥幸地试探一句:“别、别吓我,我看出来了,你那是假枪,玩具……“
“假枪:“石金宝不由看看枪,然后生气又把枪对准安娜娜:”这是昨天夜里我从一个警察身上偷了来的,不信你就再跑一步试试!“
安娜娜哪敢拿自己做试验,再说就是想跑她两腿条美腿也已不听使唤了,她颤声问石金宝想要什么。一听说金宝只是要讨回他应得的那份工资,安娜娜说她回去就找马老板,一定替金宝把工资讨回来。石金宝当然不信她的话,他逼着安娜娜现在就给马老板打电话,叫马老板马上把工资带到这里来,否则他会打死安娜娜。安娜娜不敢不听话,她赶忙拨通了马老板的电话,急着让他赶快带钱过来救她。那边马老板好半天弄明白了怎么回事,他答应一小时内赶到。
石金宝学着电影人物警告一句:“告诉他,一小时赶不到,他就见到你了!”
安娜娜立刻传达了石金宝的话,本来还要说句什么,马老板那边已挂断了电话——估计是急着赶过来赎回他心爱的人吧。石金宝一边看着安娜娜一边焦急等待着。
地球好像空然间停止了自转,时间的脚步变得很慢很慢,突然,石金宝听到身后有动静,一回头他立时吓得魂飞魄散。
三、偷枪人遇抢枪人
石金宝不知什么时候身后多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竟然是个警察!
那一刻石金宝吓得一下子呆住了,那个警察则趁机麻利地缴了他的枪。安娜娜则一下子瘫软在地,她指着石金宝喊叫起来:“快、快把他抓起来,他想杀了我!”
那个警察却沉着脸低喝一声:“闭上你的臭嘴,再叫老子打死你!”安娜娜惊愕地张着嘴叫不出了,警察然后转而阴森一笑:“嘿嘿,小婊子,老子要抓的不是他,而是你!”
“我……你是谁……”安娜娜吓得瞪大了一双大眼睛――瞪大眼睛安娜娜这才看清,眼前这个警察其实不是警察,而是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而且这保安长得有虽然说不上多难看,却显得很是凶恶阴险。
吓傻的石金宝也已经清醒过来,他虽没有问出声,可也是满眼疑团。
“老子是谁你很想知道吗?”那保安看看手中的枪,然后点指着安娜娜说,“既然你对老子感兴趣,老子就给你句准话——老子姓丁,道上的兄弟们都叫我老铁,老子也不是什么保安,而是一个杀人在逃犯,现在全国都在通缉老子……老子这几天缺吃少穿,穷得快掉底了,正在这转悠想捞点钱花,刚才见你们进来,老子还以为你们是一对相好的,就悄悄跟在你们的身后,想捉你的个现场,弄几个小钱解解燃眉之急,没想到还碰上了大鱼,现在老子枪也有了钱也有了,他娘的老子非闹他个天翻地覆不可!”
安娜娜和石金宝一听这话,都吓傻了,他们都看出这个丁老板铁不是在编瞎话,看他那样子就不是个良善之辈。丁老铁很对这种效果很是受用,他又拍拍身边的石金宝说:“兄弟,你还他娘的太嫩啊,跟着老子干吧,保你以后有好日子过!怎么样,跟着我这小娘们就赏你做见面礼了!”
石金宝连连摇头后退着说:“不不,俺只想要回工资给娘治病,犯法的事俺不能干不能干……”
丁老铁嘿嘿一笑:“真他娘的是个法盲,警察的家伙你都顺来了,这不又绑架了大款的老婆,现在你说破天也脱不了死罪了,跟着老子干,不光可以逃过这一劫,以后一定有你小子的出头之日!”
石金宝让丁老铁说得面无人色追悔莫及,他一边不断摇头一边向后退着:“不,不,俺不想死,俺没有犯法,俺只是想要回钱就把枪送回去……俺、俺现在就去找警察说明白……”说着他转身就跑。
可是还没等石金宝跑出几步,头上就已经挨了狠狠一枪柄,他闷哼一声重重地倒了下去。
“这种垃圾,留着也是污染环境!”丁老铁叨念着抽出匕首正要再给石金宝补上一刀,却听那边有人说话,他赶忙过去捂住了正要叫喊的安娜娜的嘴,拖着她向树林深处跑去。
过了半晌,石金宝慢慢苏醒过来,辛亏刚才有人说话,他这才捡了一条命。可是活过来之后石金宝却不知该怎么办了,因为到这个时候他终于意识到出了大事,枪已落到了坏人手里,还真的绑架了人质,事情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想范围和控制能力。都怪自己一时冲动,现在娘的救命钱没有讨会来,反倒可能犯罪坐牢,娘要知道了当场就得气死啊……石金宝悔恨交加,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挣扎着站起来,想去报案,可怕说不清,又实在太害怕,因为这场祸闯得实在太大了。
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去枪的主人,他觉得那个警察大哥是个好人,一定能给自己指一条明路。虽然那个警察家的具体房门号他记不得了,但大致方位他还有印象,因为他就在那一带打工。谁知他迷迷糊糊刚走出不远,身后猛然有人一把掐住了他的胳膊。
石金宝身子一软就瘫倒下去……
四、倒霉偏遇尴尬事
抓住石金宝的不是别人,正是丢枪的警察张海德。
却说发现丢枪之后,张海德立时就慌了,因为丢枪可是十分严重的问题,弄不好是要被清出公安队伍的,张海德非常热爱自己的工作,他恨不得把全世界的坏人全抓光,他不想离开自己的战友……不过和一支枪流失到社会上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相比较,他自己的得失又不是最重要的了……稍稍镇定下来之后,张海德做出了一个决定——先把枪追回来,然后再向局里汇报请求处分。
张海德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并用最短的时间分析后做出了初步判断——石金宝应该就在附近打工。他争分夺秒赶到那家小饭店,还算不错,石金宝来过几次,小饭店知道他就在附近的建筑工地打工,而且早晨还有人看到他走过去。张海德马不停蹄地赶到工地,工友们说石金宝昨晚出去就没回来。张海德估计石金宝去找老板了,找到马老板的秘书,好容易问出了马老板的电话不料一打已经关机了。张海德心里一沉,感到大事不妙。
张海德知道现在随时可能出事,他没有再跟她们纠缠,而是直接来到了香秀山。也是巧了,刚到这他就看到了石金宝的身影……
拉起石金宝,问清石金宝还没有找到他的马老板,张海德这才松了口气。可是随跟着石金宝哭着说明了枪被抢人质被劫的经过,张海德的心再次被猛地提了起来,很明显这个打伤石金宝劫走人和枪的歹徒远比石金宝更危险。
张海德知道绑匪肯定还要和马老板要赎金,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找到马老板。好在石金宝认识马老板,估计马老板会朋友不会在野外,张海德和石金宝就在香秀山的大小酒店茶楼一家家寻找起来。
“这是马老板的车,我认识!”突然,石金宝指着一家茶楼下的一辆小车叫起来。
张海德赶忙拉着石金宝进了屋,一问服务生,很快查到了马老板的房间。
房间里那个精明干练有点派头的中年男人肯定就是马老板了,再看那个坐在马老板对面的女士,张海德的眼睛立时瞪得老大,因为那个年青女士不是别人,正是张海德的妻子韩颖。
张海德一下子明白了,韩颖要见的网友就是这个马老板!也只有亲眼见到了这一幕,张海德才相信妻子是真的来见网友了!他的心头像一下子插上了一把刀!
韩颖一见进来的是张海德,自然也是大为意外,她赶忙站起来,惊惶失措地脱口问出一句:“海德你怎么来了,我……”
那一刻张海德只觉血往上撞,两只拳头也下意识地握紧了,两只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韩颖这才想起解释:“海德你别误会,我是骗你的,昨晚在我回娘家了,我刚过来跟马先生见面不到一个小时,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的……”
马老板是什么人物,自然很快就看出了张海德的来路。马老板身边不乏美女,他在网上偶然认识韩颖后,得知她的丈夫是个警察,这才极力讨好她,目的是想通过她结识她的警察老公,他这种人三教九流都要交接,有事时不知要用到哪尊神仙,何况现在他钱虽然赚了些,可根基不深,急需交友铺路照应。马老板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刚跟韩颖见了面,老公就跟踪而来,可见这个警察真是了不得。只是这警察出现得也太快了点,完全打乱了马老板的部署,这自然让他措手不及,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妙,闹不好就弄巧成拙了。
不过马老板总是见过些事的主儿,他很快镇定下来说:“是张警官啊,我正要说叫张太太给你打电话呢,我一直想交你这个朋友,可是张太太说你总是忙啊,警察么,有几个不忙的,现在治安这么好,还不都是靠你们……”
“够了!”张海德怒吼一声就往怀里掏。
马老板一见张海德要掏枪,立时吓得面无人色,他边往韩颖身后躲边哀求起来:“别误会别误会,我没有坏心真的没有,主要是你老婆求着要见我,我是没办法才来的,我们刚说了两句话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也没做过啊……”
韩颖又急又气又怕地上来要拦阻老公,谁知张海德掏出的只是警员证。这时马老板一见张海德不是要行凶,同时他又看到了门口的石金宝,他恍然大悟,以为这个张海德是石金宝找来主持正义的,刚才这场面不过是自己倒霉撞到了他的枪口上而已。马老板一边擦汗一边故作镇定地挺挺腰身:“张警官,其实我只是跟韩小姐和杯茶而已……”
“别说了,这笔账以后和你算!”张海德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为什么要关机?”马老板狡辩说手机没电了,石金宝这时忍不住冲进来说:“姓马的你他妈也太狠了,知道自己的老婆被绑架了,你不但不去想办法反倒关了电话,你安的什么心?你还有点人味儿吗?”
马老板恼羞成怒:“你也陪说我,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张海德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头,让他马上打开手机,说绑匪很快就会和他联系。
果然,马老板开机不久,就接到安娜娜的哭求和丁老铁的讹诈……
五、关键时刻掉链子
却说丁老铁劫持了安娜娜之后,很快就叫她给马老板打电话要赎金,谁知马老板的电话竟然关机了。安娜娜对丁老板的说了实话,她说自己不是姓马的老婆,而只不过是他的包养的二奶而已,姓马的不会为她花钱的,现在还可能想借刀杀人呢,她求丁老铁看在同是受压迫阶层的情分上放过自己。丁老铁却好不含糊地说:“管你是二奶三奶,今天弄不到钱老子就割先了你的奶!”
丁老铁很是狡诈,他选中的这座空楼地形复杂,四面马以逃跑,且有易守难攻之势。楼里放着一个旅行包,看来这是他暂时的落脚之处。丁老铁又一遍遍催安娜娜给马老板打电话,说如果打不通电话,他就要拿安娜娜撒气泻火,先奸后杀,还要碎尸抛江。安娜娜吓得边哭边骂边按手机,她虽说恨死了那个黑心肠的马老板,但姓马的现在又是她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安娜娜的手机都快没电了,马老板的电话却还是接不通。丁老铁越来越焦躁,眼中的凶光越来越强烈,脸上的横肉也不断抽动,安娜娜的胆子都要吓破了,她从心里向外在阵阵发冷。
就在安娜娜已经快要绝望的时候,马老板的电话竟然接通了,他说叫石金宝多等一会他刚才有事耽搁了,过会儿就过去送工资,安娜娜叫起来:“不是工资主要是……”她的话测说完电话便被丁老铁抢了过去:“你给老子听着,讨工资那小子已让老子送去见阎王了,我给你除了祸患替你杀了人,你得给个辛苦费吧?你马上带二十万块针过来!”
那边马老板很是惊诧,他小心地问丁老铁是哪位,丁老铁不耐烦了:“老子是你丁爷爷,听着,给你半小时内必须把钱送到,晚一分钟老子就砍你小老婆一条腿,你还给再给我加一万辛苦费,你要是敢耍花招报警,杀你老婆事小,老子一定活剥了你的皮!”
那边的马老板看来也是吓坏了,他连说不敢不敢,他也不敢再拖迟,只是坚决要求见到人质完好无损才能交钱。丁老铁求丁老铁眼珠子转了转,最后答应了。
马老板独自一人按着规定时间赶到了。
丁老铁上下打量一下马老板,有些怀疑地看看他,再看着安娜娜问:“是你老公么?”安娜娜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丁老铁并未放松警惕,他用枪指着马老板,命令把手提箱扔过去。
马老板却摇头说:“咱们无冤无仇,你只是要钱,那就先把人放了,钱一分不会少!”
丁老铁用枪乱点着马老板:“现在他们我说了算,赶快把钱丢过来,别想耍滑头,我放了这女人,万一你装了一箱子纸,老子不是白忙活了!”
马老板打开箱子,让丁老铁看看,果真都是钱,让后他却把打开的箱子放到了窗口威胁说:“钱我已经带来了,你放人我交钱,枪在你手里,你不会连我这赤手空拳的也怕吧?”
丁老铁见这马老板也不好对付,略作犹豫,冷不防提起瘫在地上的安娜娜让她走。不料还没等安娜娜走出一步,丁老铁猛然又喝住她,并把枪顶在她的头上喝问:“他是不是警察?敢撒一丝谎,老子立刻让你粉身碎骨,快说!”最后这句他几乎是在咆哮了。
安娜娜面无人色,人都僵了,好半天才大喘上几口气来,然后颤声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两个字:“警、察……”
六、一颗子弹定乾坤
安娜娜没敢撒谎,所谓的马老板还真是个警察冒充的——这个警察不是别人,当然就是张海德!
只是张海德没有料到丁老板对警察这么敏感,眼看解救人质就要成功了,最终却功败垂成,所以他一时间也有些措手不及。
却说丁老铁确认张海德真是警察后,一时间情绪紧张激动,他狂暴地用手枪胡乱点指着张海德和安娜娜,说要让两个人做伴去地狱,张海德的身份暴露之后反倒镇定下来,他想先稳住丁老铁,就说只要放了安娜娜,可以暂时不抓丁老铁。
丁老铁却根本不信张海德的话,而且他对警察有一种本能的仇恨,他只是不断地挥舞着手枪咒骂着,局面随时可能失控。张海德又跟他谈条件,说只要放了安娜娜,自己可以给他当人质,这一箱钱也一样可以给他。丁老铁脸上的肌肉失控地抽搐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别拿老子当三岁孙子!他娘的老板是假的钱能是真的?到这一步行老子早知见不到钱了,不过捎带上你们两条小命也不算走手了!”说着他举枪对准了张海德。
张海德没有躲闪也没有放弃,他还在做着最后努力,试图说服丁老铁放掉人质。丁老铁不耐烦了:“你他娘的给老子闭上嘴!”咆哮着丁老铁又把枪口转向了安娜娜。
安娜娜恐惧已极地盯着枪口,绝望地哭了起来。
“用枪对付一个女人算什么男人?要打就打我吧!”张海德终于忍无可忍地厉吼起来。
“哈哈哈,老子就是要叫你看着老子打死她——你不是警察吗?眼看着人质给打死你都他娘的无能为力,那滋味肯定不好受!就是留你一条小命说不定你也没脸再当警察了!”丁老铁狂笑着就要开枪。
“不行,你必须先打我!”张海德厉叫起来。这一嗓子倒是见效,丁老铁很听话地又把枪口指了向他:“你他娘的少给老子张狂,小命都在老子手里攥着呢,你还有胆命令我——我凭什么先打你?枪在老子手里,老子愿意叫谁先死谁就得先给老子死!”
张海德笑了:“不对,你只能先打我,因为……”说到这时他故意顿了顿“因为这只枪里只有一颗子弹,你先打她我肯定不会叫你逃脱的!”
丁老铁不相信张海德的话,张海德肯定而又得意地告诉他:“这只枪是我的,我的枪里现在就只有一颗子弹!”
张海德的话让丁老铁犯了疑惑,因为从得到这只枪到现在他确实还没顾得上检查枪里到底有多少发子弹——也许枪里真的只有一发子弹,而这一颗子弹打出去,这只枪眼下就成了一块费铁。
丁老铁走神了,张海德不敢怠慢,这是他一只在等待寻找的好机会,他只要赶前几步再飞起一脚,就可以踢飞现在掌握在丁老铁手里的自己那只枪,没了那只枪,丁老铁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安娜娜却突然发疯般挣站起来,踉踉跄跄向问口跑来,张海德只是赶前了两步,那至关重要的一脚还没有来得及飞出去。
一见出现这样的变故,丁老铁没时间再考虑子弹的一,他下意识地开了枪。
张海德及时扑上去挡在了安娜娜身前,也许只比那颗子弹快了不到半秒钟。于是子弹射进了张海德的身体。
张海德捂着胸口盯着姥姥铁,脸上竟然现出了胜利的笑意。丁老铁心慌了害怕了,他冲着张海德恶狠狠连续扣动扳机。
枪声没有再次响起来,张海德没有骗丁老铁,枪里真的只有一发子弹。
枪虽然没有响起第二声,但张海德却扑通一声泰山倒倾倒下去。
丁老铁枪响了也有些后悔,不是后悔杀人,而是怕被别人听到。他赶紧先去抢过那个箱子,然后一不做二不休,掏出刀子就要对安娜娜下毒手。就在这时,一个人跑进屋来,看看倒在地上的张海德,他痛叫一声大哥,疯了一样扑向丁老铁……
他就是石金宝。张海德假扮马老板过来时,石金宝一定也要来,张海德知道这有多危险,坚决没有答应。石金宝觉得祸是自己闯下的,自己绝不的缩在一旁加重罪过,于是他就打车悄悄跟在了张海德的车后。张海德急着要解救人质找回配枪,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刚才石金宝追到后,悄悄摸上来,刚刚找到这个房间门外,里面枪就响了,石金宝知道不好,一时忘了自己的安危,奋不顾身地冲了进来……
张海德没有看清冲进屋来的是谁,在张海德最后的一丝意识,他仿佛看到战友们冲了进来,他仿佛看到罪犯在战友的手下束手就擒——因为丁老铁这个对手很是狡诈,怕自己应付不下来,所以张海德在下车时暗暗拨通了队长的电话——那是他自己的手机,放在衣袋里了。
三天后,张海德终于醒了过来,虽然他还不能说话,但他认出了守在床前的妻子、队长、大亮他们,甚至还有安娜娜。韩颖抱着张海德流着泪说不成话,队长红着眼睛带着笑说:‘你小子太不够意思,想把我们急死啊!告诉你,丁老铁抓住了,那个石金宝已经脱险了,你就好好养病吧!”
张海德很是欣慰,但他还是盯着队长,嘴唇动着不知要说什么。还是队长了解他的弟兄,队长说:“你的枪找回来了,等你好了再说处理的事吧,功是功过是过,你小子放心吧,差点捅了大娄子,不会轻饶你的!”
张海德嘴角动动,现出一丝欣慰,然后又安然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