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二十四桥寻源
杭州有个西湖，扬州有个瘦西湖，瘦西湖里有个二十四桥。一到扬州就听人这么说。但为什么叫二十四桥呢？这个疑问一直在我心头萦绕。
到了瘦西湖，本想荡舟湖中，有人提醒，如乘舟还怎么有时间去游览着名的二十四桥？对呀，也是的，来瘦西湖不游二十四桥岂不冤枉？！于是，便一边按人的指点前行，一边听着导游小姐的讲解。追根溯源二十四桥的来历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二十四麻桥。据沈括《梦溪笔谈·补笔谈》，唐时扬州城内水道纵横，有茶园桥、大明桥、九曲桥、下马桥、作坊桥、洗马桥、南桥、阿师桥、周家桥、小市桥、广济桥、新桥、开明桥、顾家桥、通泗桥、太平桥、利园桥、万岁桥、青园桥、参佐桥、山光桥等二十四座桥，后水道逐渐淤没。宋元佑时仅存小市、广济、开明、通泗、太平、万岁诸桥。现在仅有开明桥、通泗桥的地名，桥已不存。另一种说法：桥名“二十四”，或称二十四桥、念四桥，又即廿四桥。据李斗《扬州画舫录》录十五：“二十四桥即吴桥砖家，一名红药桥，在熙春台后。”红药桥之名出自姜夔《扬州慢》：“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吴桥砖家在扬州西郊。梁羽生采用此说，所写扬州竹西巷谷啸风家就在此桥附近，出处可见梁羽生《鸣镝风云录》。后来，扬州新近修复了二十四桥景区，它由玲珑花界、熙春台、单孔石拱桥及望春楼四部分组成。看来，这一新建景区是采用桥名“二十四”之说修建的了。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这首诗已流传了1000多年，可谓妇孺皆知。诗因桥而咏出，桥因诗而闻名。唐朝诗人杜牧的一首咏二十四桥诗，引起了历代许多人的追寻，这是一个有趣的文化现象。现五亭桥西面，即二十四桥之所在。单一个桥名，就引动多少文人学者打了1000多年的笔墨官司。《扬州鼓吹词》说：“是桥因古之二十四美人吹箫于此，故名”。原为吴家砖桥的二十四桥，周围山清水秀，风光旖旎，本是文人欢聚，歌妓吟唱之地。唐代时有二十四歌女，一个个姿容媚艳，体态轻盈，曾于月明之夜来此吹箫弄笛，巧遇杜牧，其中一名歌女特地折素花献上，请杜牧赋诗。传说是优美和曼妙的，也有野史说成是隋炀帝的作为，二十四桥即炀帝以歌女人数而改名，但无以稽考，只能留给后人鉴赏。宋代沈括是以严谨着称的，他在《梦溪笔谈·补笔谈》中，对二十四桥一一考证，论证扬州确有二十四桥，证明了扬州无愧于“桥乡”的称号。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借黛玉思乡之情，特别提到：“春花秋月，水秀山明，二十四桥，六朝遗迹……”。文学家朱自清也曾满怀激情地追忆故乡“城里城外古迹很多，如‘文选楼’、‘天保城’、‘雷塘’、‘二十四桥’”。
现在的二十四桥代表作为单孔拱桥，汉白玉栏杆，如玉带飘逸，似霓虹卧波。该桥长24米，宽2.4米，栏柱24根，台级24层，似乎处处都与二十四对应。洁白栏板上彩云追月的浮雕，桥与水衔接处巧云状湖石堆叠，周围遍植馥郁丹桂，使人随时看到云、水、花、月，体会到“二十四桥明月夜”的妙境。我信步从桥上走过，脑海里想着的却是遥远年代里杜牧当年的风流韵事。我沿石阶逐级而下，桥旁即为吹箫亭，小亭临水边桥畔，小巧别致，亭前有平台，围以石座。我想，若在月明之夜，清辉笼罩，波涵月影，画舫拍波，有数十歌女淡妆素裹，在台上吹箫弄笛，婉转悠扬，天上的月华，船内的灯影，水面的波光融在一起，定会使人觉得好像在浩瀚银河中穿行。听吧，桥上箫声，船上歌声，岸边笑声汇在一起，此时再咏诵“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你定会为唐代诗人徐凝的精妙描写拊掌称绝了。
扬州位于长江与京杭运河交汇处，自隋唐以来就是中国繁华富庶的文化与商业名城，可谓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自古扬州出美女，比如“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里的“玉人”和“吹箫”，应该就是美女们的展示舞台了。这些昔日二十四桥的风月事，又有多少姑娘沉湎于幽幽烟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