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变故
下朝后，顾长风拦住了要回宫的襄阳。襄阳没好气道：“顾大人拦着我干吗？”
顾长风笑笑道：“可否请太子殿下借一步说话？”
襄阳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随我来吧。”
二人到了一处僻静的凉亭里，襄阳看也没看他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刚才在殿前，太子殿下为何瞪臣啊？臣实在不知哪里惹恼了殿下。”
在大殿上站了几个时辰，襄阳觉得腿有点酸，正巧凉亭内有几个石凳，她寻了一个坐下来看着顾长答：“不为什么，看你不顺眼行不行？”
顾长风失笑：“殿下不会还在因为小时候那件事在记恨臣吧？”
看见顾长风笑得肆意的样子，襄阳更气了。“对！就是因为这件事。本宫就是不喜欢你怎么样？”
”可臣很喜欢殿下呢。”顾长风充满笑意的眼睛深深的望进襄阳眼里。
听到这句话，襄阳本来一肚子的气突然间就卸了大半。她口是心非道：“我有什么喜欢的？”
“臣喜欢殿下的性格，尤其是殿下对着臣生气时张牙舞爪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臣很希望能跟殿下做朋友。”
“张牙舞爪？你是在拿本宫跟家里养的小宠物作比较吗？”
顾长风伸出一根手指在胸前摇了摇像个老学究一样说道：“非也，非也！殿下可是比我家里的宠物有趣多了！”
“你！”襄阳被气说不出话来。顾长风不愧是中过探花的人，一张嘴犀利的能气死人。“我才不会跟你做朋友，你死了心吧！”说完襄阳拂袖而去。
顾长风看着小太子气急败坏的样子低声笑起来。“完了，又生气了，他不会还跟小时候一样跑去他父皇那告状吧。”
襄阳回宫后越想越气，她现在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一样跑到父皇那里让他给她主持公道。但是气憋在心里她又难受，所幸跟太子妃讲了。
林沁水听完前因后果后忍不住笑出声来。襄阳一脸不解道：“你笑什么？”
“殿下，我看你八成是喜欢上这个顾大人了。”
襄阳跳起来摆着手道：“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林沁水看着她的反应更加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她把襄阳按坐在榻上安抚道：“殿下别急，听我说完。”
”你看，你回宫已经快一个时辰了，一直在和我说你和顾大人的往事，这证明你放不下他。虽然你说他老是惹你生气，可是你生气就说明你在意他，你现在试试把他完全从你的脑子里剔除掉，你做得到吗？”
襄阳闭上了眼，努力不去想着顾长风，但是那人笑着的样子一直在她脑海中浮现。
襄阳睁开眼睛老老实实的回答：“做不到。”
“做不到是正常的。”林沁水拎起水壶倒了杯茶递给她“说了这么久，殿下渴了吧，先喝口茶，。”
襄阳一口气喝干了后着急的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殿下对顾大人动了情。人啊，一旦沾了情这个字，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按照殿下说的，我估摸着这位顾大人很有可能也喜欢殿下，但他自己也还没察觉到。”
“这就更不可能了，第一，我虽是女子，但是外人都以为我是男子。他也是男子，男子应该喜欢女子才对啊。第二，他一见面就惹我生气，这能像喜欢我的样子吗？”
林沁水摇摇头：“就算您是女扮男装，但是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喜欢就是喜欢。再说了，龙阳之风自古便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至于殿下说的第二点，这个我深有体会。殿下还记的洞房花烛夜，您问过我和我心仪之人的事吗？”
成亲才两个月，怎么会不记得。襄阳点点头。
“我和他就是这样的。他家与我家世代交好。小时候，伯父经常带着他到我家拜访。我们二人可以说是一起长大。他小时候就特别顽皮，不是拽我的小辫子就是逮只虫子吓唬我。每次我被吓哭后就会到伯父那里告状，伯父就把他打一顿。”说到这里，林沁水忍不住笑出来。
襄阳追问道：“那你是不是特别讨厌他？”
“可不是嘛，每回他来我就躲着不肯见他。但他总是能找到我，继续欺负我。男孩子皮糙肉厚禁打，伯父打了他多少次也没用。”
“后来呢？”
”后来长大了，他才对我说小时候欺负我是因为喜欢我。我父亲母亲对他也很满意，我们差点就定亲了。可如今我却嫁给了殿下，估计这辈子再也见不了他一面了。”说到这里，林沁水叹了口气再也说不下去了。
襄阳拍拍他的肩膀道：“别难过，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帮你和他见面！”
林沁水抬起头微笑道：“谢殿下！”
“对了殿下，忘了跟您说，良娣今日到我这里来了。我想您也好久没去看看她了，要不明日去清秋阁看看？”
襄阳头疼起来。“我怕她不让我走。”
“这个您放心，您尽量待半个时辰左右就假称有急事要回来。如果半个时辰后还不见您，我亲自去清秋阁。”
“好吧！”
第二日中午，襄阳先派人去清秋阁通报了一声说太子下午就到。
张静姝听到消息后非常欢喜，把箱子里的衣服都拿了出来一件一件的试。
“香儿，你看我穿这件好看吗？”
香儿摇摇头：“款式还行，颜色太鲜艳了。主子，不如穿那件月白色的，样子素雅，显得人楚楚可怜。说不准太子一看就动了怜香惜玉的念头呢。”香儿说着忍不住笑起来。
张静姝嗔怪道：“你这丫头，惯会取笑我，那就这件吧。”
试完衣服后，张静姝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小纸包交给香儿道：“拿着，错过这次，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香儿接过纸包时手都在抖：“主子，奴婢……奴婢有点害怕。”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呢。”
襄阳去清秋阁没带锦绣，就带了两个小太监。进屋之前，特意让他们等在了门外道：”如果本宫进去半个时辰还没出来，你们就去太子妃宫中报信。”
小太监不解其意，但是主子的心思他们不敢随意猜测，只道了声是。
襄阳刚迈进清秋阁，张静姝就迎了出来，见到襄阳盈盈下拜：“妾身参见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起来吧。”“谢殿下！”
襄阳进屋后坐在主位上道：“本宫想起来，好久没来看看你了，最近朝廷事多，实在没有精力应付这些事。希望良娣能多体谅我。”
“殿下这说的是哪里话，您有正事要忙，妾身万不敢打扰，只求殿下不要忘记我就好。”
襄阳听了这话尴尬的咳了两声道：“不会忘，不会忘！”
正巧这时香儿端来一盘点心，张静姝从她手中接过来道：“我听说殿下特别喜爱吃豌豆黄，特意花了几日去向宫里的嬷嬷们学，做出来好多，就这几块看起来最好。要不，殿下尝尝？”
襄阳这才注意到，那点心竟是她最爱吃的豌豆黄。新做成的豌豆黄，色泽鲜艳，放在瓷盘里显得格外美味，让人看着就食指大动。
“为了做这东西，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张静姝把盘子放在桌子上说：“只要殿下喜欢，我再辛苦也值了。
襄阳捏起一块放进嘴里，温软香滑，余香经久不散。她忍不住多吃了两块。
“你手艺还真不错，这味道和我小时候吃的一模一样。”襄阳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对张静姝说。
点心的基本食材是面粉，吃前不喝水很容易噎着。襄阳觉得好吃，忍不住吃的快了些，一个不小心就噎住了。
她努力的咽了几次，无奈，豌豆黄却结成了块儿卡在了嗓子眼儿。
“水……水！”
“殿下噎住了快去倒茶来！”张静姝一边冲着香儿喊道，一边给襄阳顺着后背。
香儿走到桌子旁，倒了杯水后回头看了看，发现没有惹人注意后，悄悄的从袖子中掏出个小纸包打开，将里面的白色粉末撒了进去。
茶水是温热的，白色粉末遇水即化，不多时就看不见了。
香儿端着茶水道：“殿下，水来了！”襄阳已经被噎得很难受了，此时看到水再也顾不上别的，从香儿手中抢过后一饮而尽。
张静姝对香儿使了个眼色，香儿看着她点点头，张静姝满意的笑起来。
“殿下有没有好点？”
喝了一大杯茶水后，那块顽固的豌豆黄总算是肯下去了。
”好多了。”襄阳想着快到了半个时辰于是开口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今日就不陪你了，改日再过来看你。”
张静姝故作生气的埋怨道：“殿下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转眼就把我忘了。”
襄阳无奈，只能硬着头皮哄着：“你乖啊，我保证说到做到。作为太子良娣不能太使小性儿。”说着说着，襄阳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发热。
她扯了扯领口皱眉道：“天气越来越炎热了，才坐了这么一会儿就浑身都热。”
张静姝知道，这是药效发作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改日一定来。”
张静姝只是笑着不说话。襄阳刚站起来就觉得脚上失了力气，腿一软歪倒在榻上。她感觉出有点不对劲了。
身上越来越热，襄阳努力保持清醒，她转过头看着笑意莹莹的张静姝冷声道：“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张静姝笑着走过来把手放在襄阳衣领处道：“殿下不必担心，此物非但不会伤及殿下身体，过会儿反而会为我们助兴呢！”
襄阳用尽全身力气把她的手甩开。越来越烫的身体已经让她知道这是迷情散，就是传说中的春.药。
”你们出去，快滚！”襄阳眼神渐渐迷离。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冲着张静姝厉声道。
张静姝印象中的太子殿下是个尊贵而又温柔的人。她从来没见过他发怒的样子，殿下在人前一向彬彬有礼，从未红过脸。而此刻，他却让她滚！
“殿下厌恶我竟到了如此地步吗？宁愿自己强撑着也不愿意让我帮您？”
门外的的小太监看时辰到了，殿下还没出来，就要进来。
张静姝看着进到院里的小太监，对着香儿道：“把他们打发回去。”
香儿走到门口把人拦住：“殿下今日宿在清秋阁了，你们回去吧！”
“可是……”
香儿厉声道：“可是什么！我说的话也不信了吗！”
“姑娘息怒，奴才不敢。”说完两人就退出了清秋阁。
屋内，张静姝看着襄阳道：“殿下，我所求不多，只希望您能给我个孩子，让我能在这东宫有个安身立足之地。可您到现在都没与我同过房。她林沁水有哪点儿好，至于让您为了她守身吗！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襄阳看着神色逐渐疯狂的张静姝心底却越来越慌：瞒了快二十年的秘密就要在今日被揭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