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朕疯了

    庆清和在无海中落井下石:“还真是不把你这个小皇帝放在眼里。”

    朕:“再说朕就,就……”

    庆清和:“就怎样?”

    朕咬牙切齿:“哭给你看!”

    庆清和:“……去让零甲查看案发现场的痕迹。”

    朕照样吩咐了,“现场没破坏吧?”

    泽不达摇头:“本来是打算收拾干净的,可是为了一丝蛛丝马迹,微臣只好忍住打扫的心思,将那间客房的门紧锁起来。”

    朕拍拍他的肩膀:“真是辛苦你了。”

    刺杀的地方正是天字一号房,开窗便是远处青山环绕,低头草木扶疏,一派清新淡雅。泽不达自从回到京城在这里住下后,便喜爱在这间屋里看书,久而久之便成了书房。

    “他连屋都没进来就被逼了回去,应该是受伤了。”泽不达指着窗棂道,“微臣自幼喜好些机关设置,想着一路上的波折,便在房中也设置了一些以求保命,没想到这么快就起了作用。”

    零甲对泽不达所说的装置感兴趣,详细咨询一番后眼眸微微睁大,“你这个书生胆儿倒是真大。”

    泽不达羞涩道,“哪里话哪里话,不敢当不敢当。”

    朕也吓了一跳,泽不达设置的机关,只要从外面开窗,便会启动机关,之后形容刀枪剑雨也不为过。

    “微臣不过就地取材,用了些窗外削好的竹子罢了,哪里有什么刀枪与剑。”泽不达笑道,“好在这些人专门从窗子走,不然微臣还真是手无足策了。”

    零甲在窗棂前果然发展一抹殷红的血迹,正好是滴落下来的形状,砸在足下的窗棂上,接着迅速逃跑。

    “从那日之后便少有刺杀的事。”泽不达后怕道,“否则我当真要守着这间客栈足不出户了。”

    小玉子抽空问了一句:“去其它地方不能躲避吗?”

    泽不达摇头:“我自小在这里长大,甚至还有我幼时贪玩设下的机关,在这里和其他地方想比,总是客栈对我来说安全一些。更何况,去其它地方的路上也不安全。”

    庆清和道:“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把他拐进京城里。”

    朕有点茫然:“他刚夸完这间客栈又安全又熟悉。”

    庆清和:“从频率上看,他在京城外被刺杀的次数均大于进入京城,上次的刺杀恐怕只是一个试探,这说明这些人在京城内还是有一定束缚在的,只是不会像以往般光明正大,毕竟在太子脚下。”

    朕如数这样忽悠泽不达,未曾想对方沉吟片刻,欣喜赞同,“太棒了,微臣这下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

    朕:“朕在京城还有一处别院,此处别院鲜有人知,旁人若是问起也尽管回答在朋友借住便可。”

    泽不达欣然同意,要不是朕还有几句话要讲,对方怕是已经收拾细软走人了。

    朕想这里不合适探讨些国家大事,便挥手让泽不达收拾去,趁着天完全黑下来前赶回京城。

    整装完毕,泽不达关了富贵客栈的大门,哐的一声,上面那一点又吧嗒掉了下来。

    泽不达面不改色地将那一点反扣过来,眼不见心不烦地走了。

    小玉子要与泽不达同骑一匹马,这俩人身板一个比一个孱弱,就算摞上三个,马也不成问题。

    小玉子上了马,嬉皮笑脸道:“你怎么给扣过来了?不将那一点放回原位啊?”

    泽不达翻身上马,冷着脸,肃声道:“看不见就当不存在。”

    庆清和:“这个人还唯心主义。”

    朕:“这不是耍赖吗?”

    庆清和:“……”

    这小皇帝可能要从帝国戏精大学获得名誉博士的称号了。

    泽不达说完后,双手紧紧地卡住小玉子的腰,不知碰到哪里,痒得小玉子跟条活鲤鱼似的在马背上扭了半天。最后马受不住,前腿腾空跃起,嘶鸣半响。

    小玉子扑住马脖子抱好,埋怨道:“你做什么呢?”

    泽不达顺势趴在小玉子的背上,他总比小玉子年长几岁,身高也长一些,这会儿好似将小玉子整个人包裹起来,“我不会骑马啊,当然要有一学一了。”

    泽不达后背上左右对称挂着两个大包袱,看到此时的画面,朕不知为何有些眼睛疼。

    小玉子:“……”

    零甲身上还随意搭着一个包袱,是当初泽不达收拾完之后多余的一个,零甲实在看不下去对方面对奇数一脸崩溃的神情,二话不说拎起来细软就走。

    他见小玉子扭得跟条上了岸乱扑腾的活鱼一样,便道,“玉涑差不多得了啊,在马背上都扭成个锦鲤了。”

    庆清和不知想到什么,插了句,“听说锦鲤是好运气的象征,抱住转一转便能否极泰来,正好玉涑跟泽不达还是一对cp。”

    朕:“西皮?”

    庆清和:“哈哈哈,你倒是无师自通,叫西皮也没错,你就当成一对理解好了。”

    朕听着好玩,便跟大伙闲说上这么一句。

    可是朕忘了,在场的还有一个唯心主义的死忠粉,以倒霉闻名京城的泽不达。

    泽不达还未从小玉子名字山跟他组了cp中回神,又听真龙天子一句戏言,登时沉迷沾喜气的警铃大响,原本揽着小玉子腰的双臂箍得更紧。

    小玉子被勒得好不容易才喘了细细长长的一口气,嗓子声都尖细起来,“快……快……松手……”

    娘的,这人瘦的皮包骨头,力气怎么跟头熊似的!

    泽不达脑袋顶在小玉子的背上左右匀速地蹭了两下,满足道,“我娘说的对,我总会有一天遇到命中之人。”

    这个能蹭喜气的大锦鲤可是要抱好了,能不能摘下贫困倒霉大户的帽子就在今天了!

    小玉子听这话一哆嗦,背僵硬地矗在马背上。马站了半天不见有动静,不耐地打了个响鼻。

    零甲哈哈大笑:“小玉子,等下了马让哥也抱抱啊,沾沾喜气没准回去就能找个大媳妇呢。”

    小玉子脸色铁青,朕估计他是被后面的泽不达勒的。

    泽不达面色不耐地瞪着零甲,似乎是想下了马他自己第一个冲过去抱住零甲,以报对方口舌占便宜之仇。

    朕在空中甩了个马鞭,啪地一声,收了众人的注意力,“还走不走了?要不要给你们举办个拥抱大会?”

    众人立即严肃起来,纷纷谴责对方的嬉皮笑脸并互相推诿责任。

    朕:“……”

    朕的大康果然要亡。

    庆清和:“我这才想起来你的作息时间,不是说下午要做功课吗?我看你玩得倒是很欢快。”

    朕认真地偷换概念:“这怎么是玩呢?这是户外作业,是一种……”

    庆清和:“理论与实践相结合?”

    朕:“对对对!说得太好了!”

    庆清和:“看来你倒是经常玩,理由都找好了。”

    朕辩解:“朕没有,朕不是,这都是为了大康的江山社稷,朕才来笼络未来的肱骨大臣。”

    庆清和:“可千万坐稳了,你头顶十米高的高帽有点重心不稳。”

    朕:“……”

    庆清和忽然觉察哪里有些问题,便问:“皇上进出宫都应有记录或随从,你除了小玉子和零甲,怎么没见到其他同行的?”

    朕:“朕还有两匹马。”

    庆清和:“……”

    朕:“太后是不管朕的,自从你来之后朕担心被他人看出破绽,便遣散了其他侍从,只让小玉子伴随左右。太后一直觉得朕年龄尚小,先前更是被阿爹护成了娇花,自然对朕放下心。朕每天下午都是自由活动时间,自然能出宫多玩会儿,况且朕走得是暗道,当然无人知晓。”

    庆清和这下才了然,只当小皇帝是游戏中的主角光环,并未将他的话当一回事,毕竟这是游戏玩家和npc的本质区分。除了按照游戏剧情走以外,玩家还有很多支线进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将自由发挥最大。

    朕突然想到一件事,便提醒他:“小玉子说上朝的奖赏给你了,你把朕亮闪闪的小金子放哪儿了?”

    庆清和被叫回神,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什么奖赏?”

    朕:“朕每次上朝都有奖赏的,这是一种成长的动力,上回退朝后,小玉子是不是交给你一件物什?”

    庆清和这才回想起小玉子给他的金子雕刻的麒麟,他当时以为那是完成任务后的奖励,顺便感慨这款全息游戏不仅没有人物解说和地图等功能,就连任务奖励都如此日常化,游戏作者的体验远古心思实在感天动地。

    “应该是被我放在床榻角落里了。”庆清和回忆道,“你回去仔细翻翻看,不过你要奖励做什么?你都是小皇帝了,小玉子给你的东西不是从你左口袋放进右口袋吗?”

    朕小肥脸一红,狡辩道,“这种惊喜感是不一样的!”

    庆清和了然,毕竟是个小孩子,喜好亮闪闪的东西也情有可原。就连上朝做任务都成了过家家一般需要奖励的事。

    *

    进入内城,正是晚霞映红的时候。

    朕与他人走得是偏街窄巷,有时甚至从勾栏后面的巷子中穿过,朕不知小玉子和泽不达的脸为什么忽然红成天边彤云一样的颜色,怪异地抿了抿唇,便将此事放飞。

    回到别院时,管家正在门口眺望,见到朕这一行人后连忙迎进,对着泽不达则是略一拱手,“这便是泽大人了吧,不愧是名闻京城的少年英才,实在是一表人才令人心敬之。”

    朕稍作琢磨,便想通了这句话:

    倒霉成这种名气的人实在不多见,一见此人心中便颤了三分。

    泽不达说了两句“不敢当”之后,忽然一个影子从身前蹿过去,抱起小玉子转了两圈:“抱锦鲤,蹭喜气!”

    泽不达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上前一把将小玉子扯出来后,双手在零甲身上蹭了个双数。

    零甲:“?”

    泽不达:“把你蹭得喜气抹走,再把我的擦给你。”

    零甲大惊:“你把我的媳妇给蹭走了!”

    泽不达冷笑:“这个到没有,还给你留着。”

    话音刚落,零甲嗷地一声捂住后脑勺,猛地转身冲着身后一角的空气大喊:“干啥又拿石头打我!”

    朕:……

    此时还未到宫里用膳的时候,为了保住朝廷命官的性命,朕赶紧让管家将泽不达喂饱。一脑袋包也不知怎么把一乙得罪了的零甲则为朕将易容卸掉。

    已经吃完一桌的泽不达见到朕的真容后松了口气,忽然又觉得不妥,左右为难地看着朕。

    朕一摆手:“不治你的罪。”

    泽不达:“不怕皇上降罪,皇上的龙颜实在是……幼年期的真龙天子之相。”

    朕权当对方夸朕可爱了。

    倒是对方在见到小玉子卸去易容后,脸蹭得又红到耳后根。

    于是只好低头进食,弥补自己的慌张。

    没眼力劲儿的零甲在一旁插刀:“你这都吃了第三桌了,是不是要把天吃出个窟窿来?怪不得饿晕过去,就你这饭量,你得做宰相才能养活自己啊。”

    泽不达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双手叠膝,正经道:“但可以为了媳妇勒紧裤带!”

    小玉子:……

    零甲:……

    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