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全是水银
“我只负责研究，至于上面的人想拿实验成果去做什么，我也管不着。”
齐荔枝的语气也是少见的淡漠，林璟深看她似乎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谈论下去的样子，虽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疑惑不解，却没有追问下去。
因为他觉得那样没有礼貌。
实际上，齐荔枝肯跟他讲述这个话题，林璟深就明白齐荔枝已经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内心真的把他当做朋友，恐怕连提都不会提起有关于这个话题。
“不过荔枝姐，那个梦靥的成分里，也是硫磺吗？”
林璟深现在果然思考的重心，还是在于他们一会儿出去的时候，要是不小心碰到了那个梦靥，到底应该找到什么弱点，来攻破那个名叫梦魇的怪物。
“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硫磺。”齐荔枝摇了摇头，“首先从颜色来看，就不是硫磺的成分，硫磺通过灼烧后会变为黑色，但是也是那种粉尘状的颗粒。这种颗粒悬浮在空气中，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雾蒙蒙的样子，但是它们不会像梦魇那般，有着清晰的轮廓，分布会比较均匀。”
林璟深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的意思是，梦魇中黑色雾气的成分是不均匀的，有些地方会比较浓厚，而有些地方会比较稀薄？”
“没错，就是这样。”
齐荔枝肯定的点了点头。
“我们之前也进行过可见光穿透实验，梦魇的结构是非常不均匀的。有些地方可以被光线穿透，但是有些地方却不能，且两者之间的距离很短，完全不像是天然形成的浓淡对比。”
齐荔枝是齐家的首席研究员，既然她都如此笃定的说出这个推论，林璟深当然也不会有任何怀疑。
“事情有些棘手啊……”
林璟深捏着下颔，一双好看的眉宇蹙了起来，“不过说不定，我们也可以用这个作为着手点。”
既然梦魇的内部是非常不均匀的，那是不是就说明，那些黑色雾气薄弱的地方，就是梦魇的弱点？
如果到时候不小心遭遇到了梦魇，他带着齐荔枝飞跃而起，从空中直接穿过梦魇体内薄弱的地方，是不是可以像那些可见光实验里的光线一样，就直接透过梦魇的本体了呢？
那样的话，或许可以不用任何伤亡，或者战斗的机会，就能够从梦魇这种怪物的视线中逃出来。
“地下水的资源，好像越来越枯竭了。”
齐荔枝走着走着，便蹲在河流的旁边，用干枯的树枝测了一下深浅。
“126cm-128cm之间。比之前大概要浅了十厘米左右。”
林璟深有些震惊的看着她拿着个光秃秃的树枝比划，心道这样也可以测出如此精确的深度吗？
齐荔枝似乎感受到了林璟深打量的眼神，顿时露出了一脸骄傲的小表情：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我在齐家的时候，可是被称为人形图标的呢！”
“人形图标？”
“对啊——”齐荔枝的脸上满是得意洋洋，“就是所谓的天生强方向感，可以定位标尺，也可以一眼测出质量、体积、还有长度等简单的测量单位。”
闻言，林璟深的嘴角无声的抽了抽：
“既然如此的话，那为什么你之前还会在矿区里面迷路呢？”
“……”
一句话，直接堵得齐荔枝没词了。
“我那是……呃，意外！意外你晓得吗？”
齐荔枝还在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自己找偏了方向。
林璟深只是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调侃下去。
其实他心里是相信齐荔枝的说法的，齐荔枝的确是齐家的人形图标，因为她有着很强大的测算能力，而且精准度十分高。
若非如此的话，也无法成为一名炉火纯青的炼丹师。
可即使是齐荔枝这样强大的人形图标，在熟知坐标的情况下，也同样在经常工作的矿区里面迷了路，就足以说明这座矿区到底有多么凶险，具有多么强大的迷惑性。
“璟深，水源好像变干净了！”
两个人又在地下河道里摸索了一会儿之后，齐荔枝惊喜的叫了一声，林璟深立即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见在前方一个小小的岔道前，地下河流被分为两股，分别流向不同的深渊，看不清楚隧道的尽头到底是什么。
而地下河中的水流，也确实就是在这个岔口前发的生了变化，似乎的确比以前清澈了不少。
林璟深蹲下身来，轻轻嗅了嗅入口处的水源，却立即皱起了眉头。
“这里的水，比方才还要腥臭……”
尽管水流看上去似乎是变得清澈了，可这清澈的河水里，却比方才那种漆黑的河水看上去，要更加充满危险性。
“不会吧……”齐荔枝也跟着趴了下去，刚要把手伸进水体里捧一抹清澈的河水上来，却猛地被林璟深拉住了袖摆。
“不行！不能碰！”
齐荔枝的手适时刹住，她疑惑回头看向惊魂未定的林璟深，“为什么不能碰？璟深，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林璟深咬着下唇，并没有立即回答齐荔枝的问题，而是从旁边拿了一根粗壮的枯木树枝，将它轻轻放在了水面上。
于是，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就出现了。
在林璟深刚刚把树枝接触到水面的那一刻，河道里的水流被激了出来，变成了一粒粒圆润的透明颗粒，柔软的从树枝上方跃了过去。
宛如有了生命的水精灵一般，看上去充满了邪性。
“嘶——”
齐荔枝吓得赶紧往后倒退了一步，她惊恐的盯着那看起来清澈的河水，语声颤抖道：
“是、是水银！”
没错，只有水银才会出现在这种颗粒的状态。
那颗颗分明的水珠，分明就是水银。
而眼前这条看起来清澈的河流里，奔淌的全都是活性化的水银！
“难道那些黑色都不见了。”
林璟深沉吟道：
“原来不是不见了，只是被沉淀到了河底，被水银压在了最下方，因为水银的密度太大，将这些黑色的脏污物质自动分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