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机关算尽

    和狭山旬相携来到鱼协,遥夏十分意外门口堆了许多人,照理说这么忙,众人不应该聚在一个地方才对。

    难不成发生什么事了?

    遥夏才刚凑到外围,就听见□□急败坏的声音:“潮留至!你怎么看人的,明里不见了你都没注意到吗?!”

    潮留至此刻也十分慌张:“我也不知道…我、我载着明里过来换装,我去停车,明里说她先进去,结果进来就只看见地上散乱的衣服,哪都找不到明里!”

    “你!!”

    中心一阵推搡吵闹,还伴随着要和千咲他们的劝说,看上去似乎是光要冲上去揍潮留至被众人阻止了。

    嘁,可惜了这波……

    ……

    不对!

    明里小姐失踪了!!

    遥夏瞳孔一缩,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击打着她,她手指冰冷,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头看向狭山旬。

    她不是没有想过,他会对她身边人下手。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明里小姐。

    ……七星护城,实在是太懂她了。

    知道她最不愿的,便是把无辜的人拖下水。

    即便是他的圈套,她也会甘愿跳进去。

    周遭的喧嚣仿佛在逐渐离她远去,她只觉冰冷无比,突然一只厚实的大手搭在她肩上,鱼协会长的脸竖在她面前,他冲她笑笑,走进圈中心。

    “大家别急,所幸明里失踪后立刻就被发现,她人应该不会离这太远。鸳大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家组织好人手分头去找,其余的人不要到处声张引起恐慌,也怕刺激歹人,明白吗?”

    “是!!”

    鱼协的男人哪个不是跟着会长闯荡,他的出现瞬间稳住了众人不安的情绪,犹如一颗定海神针。

    吩咐完男丁,会长扭过头看向一众女性,他又道:“明里既然能无声无息被人掳走,少不得处于昏迷的状况,恐怕找到也难以继续担任贡女女侍一职。虽然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想阻止这场舟曳祭,才出此下策,但若是无人担任女侍又恐引起观众不安,恐怕得麻烦你们其他人代替明里,抱歉。”话毕,会长向众人低头深深鞠一躬。“可是你们放心,接下来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还请大家助我一臂之力!”

    会长充满威严的保障让女性们也安心不少。

    这番话也让遥夏的理智回笼。

    ……也对,会长伯伯说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毕竟在举办舟曳祭前一天,她还能听见有些人抱怨不该办这活动。

    可是……

    遥夏眼睛暗了暗。

    她莫名的笃定,凶手一定是七星护城。

    就凭潮留至那句“地上散乱的衣物”。

    真正想阻止舟曳祭的犯人一定会破坏衣物。

    所以她只要看见衣物的完好程度立刻就明白了。

    一想到这儿,遥夏抬腿就欲往更衣室里面一探究竟,狭山旬忙一把拉住她,低声呵斥道:“你往哪跑?”

    遥夏无奈,只得跟他解释一遍。

    狭山旬拽着她不放手:“正是人多混杂的时候,你现在单独行动,无异于给他制造机会。等等罢,他们会提及这件事的。”

    遥夏垂下眼睑,无奈长舒一口气。

    果然,很快就有人把裙子拿了出来。

    介于明里失踪的事情,大家自然是不放心再让年轻女孩子担任这个职位。

    悲催的是,明里的身材很好,这件量体裁衣的裙子同样打击着众位妈妈的心。

    遥夏看着会长手中完整无缺的裙子,不觉冷笑。

    她飞快掏出手机给姬川传信。

    而就在遥夏心事重重的同时,千咲也正烦恼着。

    怎么办…大家都在烦恼…于情于理,她作为汐鹿生的人也该主动担责,可是在那么多人面前表演,她好怕…

    千咲心绪不宁的搅动手指,不自觉咬紧了下唇,抬起头,却发现木原纺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顿时有些无措。

    “怎、怎么了吗纺君……”

    木原纺静静的看她,“你想去做,还是不想?”

    千咲一下子呼吸急促起来。

    被他……看透了。

    “我…我不知道。”

    平日和光他们一起,她一直都是充当跟随者的角色,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

    沉默蔓延开,久到千咲都感觉有些难堪了,纺却冷不丁的说道:“我,还挺喜欢你的。”

    “?!”千咲倒抽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唉?唉?这个人突然间说什么呢?!

    “你上次不是鼓起勇气大声派传单,请大家签字支持舟曳祭吗?那样子,我挺喜欢的。”

    “原、原来是指这个啊……”

    “?指这个是?”

    “没,没什么!”

    千咲抚着心口,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燥热却不知为何驱散不开,好似心尖也被暖意填满。

    是了。

    本来她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她和明里姐的身材最为接近,当初裁剪的时候自己也帮忙试穿了多次。

    千咲不再犹豫,决心举起手。

    就在此时,一个软糯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那个,请让我来吧。”

    说话的不是他人,正是爱花。

    许是大家都没想过这个成天笑咪咪,看起来就需要人保护的萌妹子会主动站出来,大家都愣了。

    就连千咲举在半中央的手也傻愣着,还是纺好心帮她放下。

    会长第一个反应过来,他语气温和的跟爱花确认道:“你确定想当女侍吗?为什么?”

    爱花点头:“嗯…本来舟曳祭也和我们汐鹿生有关,既然现在需要人手,我也想帮忙,好歹我会游泳嘛,嘿嘿嘿…””

    傻了眼的光这才回过神,连声反对:“不行不行不行!你怎么可能做得了!这事我不同意!”

    爱花委屈扁嘴,光君好伤人哦……

    “我想,向井户有权自己做选择。”

    纺清冷的声音透过光的耳膜,那淡然的模样激得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们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插嘴,总之我不同意!”

    “为什么?”

    遥夏不知何时挣脱了旬,走到爱花身边,她扣住爱花的肩膀,目光灼灼的盯着先岛光。

    若是别人插嘴,光便也毫无顾忌的与那人辩驳。

    偏偏说话的却是他才伤害过的人。

    噎住数秒,光吞吞吐吐的反驳:“……爱花关键时候总是掉链子,我不放心她去做。”

    “荒谬,可笑。”遥夏嗤之以鼻,“你不可能一秒不分开的守着她,你的这份保护,只是满足自我陶醉的束缚。”

    “我要是爱花,早一巴掌把你拍飞!”

    遥夏甚至形象的在空中用力挥舞,发出呼呼的风声。

    “不过爱花可没我那么暴力,”遥夏微微推了下爱花的背,“萌妹子一般都用爱感化人。”

    爱花忍俊不禁的呵呵笑起来,她点点头,主动走去牵光的手,丝毫不在意光刚才恶劣的态度,瞳孔中,光只看得到熟悉的暖意和关怀。

    “光君,对不起哦,我知道光君是替我着想,但是这件事我不是突发奇想,前段时间的事情给了我很多启发,我也有自己的考量,所以我希望你能支持我。”

    说罢,她捏紧了光的手,直率的眼眸中摇曳着光自己的影子。

    “舟曳祭结束之后,你愿意听我慢慢跟你说吗?我的心情……”

    “……狡猾。”

    真的,太狡猾了。

    只要被这个眼神渴求,他分明没法拒绝。

    先岛光柔和下来的五官让爱花瞬间乐开了花,她还是第一次说服光君诶!总觉得好有成就感!

    “……呼,笨蛋。”

    光有些寂寥却也不禁被感染了笑意。

    看着那两人的样子,遥夏沉重的心也轻松些许。

    “哟。”

    ……恶魔的耳语来了。

    “自我满足?”

    “一巴掌?”

    “挥得很起劲是吧?”

    遥夏的脖子被一把勾住,狭山旬抓着她的天灵盖狞笑。

    “口才不错啊,还会指桑骂槐了。”

    遥夏心虚的别开眼,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假笑,“呵呵…不,我没有,你别乱说啊……”

    素质三连否认。

    “嘁。”旬啐了一声,用力一摁遥夏的发旋,痛得遥夏哇哇大叫。“天了噜手下留情!!!”

    “不给你点教训你这没良心的总把别人好心当驴肝肺!”说是那么说,旬还是悄悄放松力道,“……别总让人这么操心。”

    他没她想象中那么淡定。

    ……

    直觉告诉遥夏,青梅竹马并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现在的表情,她不自觉轻拍勾住脖子的手臂。

    她懂的。

    若是爸爸跟自己有同样的遭遇,哪怕理智理解他能很好的解决问题,情感上还是会担心不已。

    “没事的,旬。”

    七星护城既然设下圈套,必然也会落入她的陷阱。

    双方都拿自己做诱饵,看谁会笑到最后。

    她没有七星护城那样的自信,所以她集结了所有的助力,她要的是没有意外的结局剧本。

    只要七星露出一点点的破绽,赢的就是她。

    “你要相信我呀!对吧。”

    扭过头,遥夏冲着他露齿嘻嘻嘻的笑。

    旬几乎是脱力的垮下肩来,满脸的丧,所以说他最讨厌的就是遥夏这态度,让他无处反驳。

    “……你比向井户还要恶劣。”

    …嗯,遥夏决定把这句话当做赞美来听!

    听到千咲跟爱花的攀谈声,遥夏连忙钻出身,对着狭山旬耳语了几句,随即窃笑着跑向两人。

    “等等我~你们要重新裁一下衣服的尺寸是吧,我也来帮忙,这样动作快些。”

    “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没事,诶对了千咲你刚才举手莫非……”

    “!!没、没有啊,你看错了吧?!”

    “可是我还看到纺他……”

    “你一!定!是看错了!”

    “呼诶?千咲你脸好红啊……”

    “爱花,千咲也是有很多小秘密的啦~”

    “???”

    瞧见三人说说笑笑走远的样子,狭山旬懊恼的搔乱自己的头发。

    什么事成之后也许我会考虑在千咲面前为你美言几句啊?

    这特么就差把千咲和纺打包捆一块了。

    再说了…

    纺一动不动盯着更衣室的样子把旬乐个不行,他要是抢赢了这榆木脑袋,纺估计得注孤生咯!

    他没想到的是,此刻纺装的却是另一件心事。

    如果没看错,刚才三人开门的一瞬间,他似乎看见拉紧窗帘的房间里,悬空的灯泡倒映出什么。

    想了几分钟,纺总觉得心神不宁。

    ……保险起见,他最好敲门问一下。

    如此想着,纺不再犹豫,举步前往更衣室。

    门内千咲慌慌张张的说着让爱花披好外套,两个脚步声匆匆靠近,门才徐徐开启。

    “……纺?”

    纺越过千咲和走近的爱花,往深处窥视,倏的,他一下子拧紧了眉头。“……遥夏呢?”

    “遥夏就在里面收腰啊……诶等等?!”

    旬一下子拨开两人,还没来得及进入里室,便听得尖锐的破裂声,他脸色一黑,冲了进去。

    纺跟了进来,单手搭在紧握双拳的旬肩膀,对他摇头,“冷静点,既然背后那人如此大费周章,肯定不会轻易伤害她的。”

    “到底怎么回事……啊!”

    千咲惊讶的捂住嘴,紧闭的玻璃窗面此刻正破了一个大洞,呼啸的寒风吹得窗帘飒飒作响。

    很显然,遥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