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二百八十九·蓦然回首，你仍是少年
林姝一愣，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流浪汉就是那个耍的他们团团转的李谙陵。
李谙陵，s市最大的地下组织老大，比利时md有限集团的董事长，首席负责人，那个在他们还是孩童时就设计他们一切的幕后黑手。
林姝从没有想到那么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此刻会拮据在了这么一个如果没有那台老式电视机的亮光就伸手不见五指的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本该是主人用来盛放杂物的地方，也有的人会为了生计去租赁这种地方居住，可林姝从来没有想到过李谙陵也会落魄到了如今的下场。
食不果腹，偷食别人家的酒，看着这个连画面都不清晰的电视机。
她的目光在吃惊中又带着不可置信。
可唯独没有同情。
怎么会有同情呢，同情本就不该给他。
林家的家破人亡，苏嚯的幼时离家还有莫辞的死亡。
这些事件都是他李谙陵的所作所为，而且全都是因为他自己的那颗狭隘自私的心。
那本是一条条活生生的生命，鲜明灿烂，在本该属于他们的领域与世界里发挥自己的光彩。
可如今呢。
林姝闭眼脑海中闪现的是莫辞最后决绝的笑与眯起的双眼，一如旧时却成了最后定格的时光。
黑暗，甲板，黑沉沉的大海是他最后的归宿。
莫辞，莫辞。
林姝在心里默念，泪水不自觉的盈满了眼眶。
“还不够吗？…”
林姝的声音低沉沙哑，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听上去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样。
李谙陵点燃手中的烟，眼神迷离而悠长，他的动作一顿，随即嘴角勾起一个笑来，因为他背对着林姝所以她看不到。
“够？如何够？”
十多年二十多年的岁月里支撑他的不过就只有那仇恨与那残存在岁月里的深爱。
“如果当初死的是你，苏嚯又会如何？”
他依旧背对着林姝，可是开口的话却让人浑身一震。
这句话仿佛砸在了林姝的心口上，让她一瞬间忘记了呼吸。
她从来都不敢去想象没了林姝的苏嚯会是如何。
林姝自始自终都知道她对于苏嚯来说的意义又是如何，她是他的心脏是支撑他一切的源泉。
他就是个傻子，彻头彻尾的大傻子。
她死去他又会如何呢？
秃废，报仇，然后殉情。
是啊，这样牵扯的不也是依旧如此吗？
林姝的心里发慌，一想到她的苏嚯会如此她整个人就慌得厉害连带着肚子里的宝宝也有些不太安分。
林姝用手抚摸了一下肚子等他安静下来后才深呼吸一口气。
“你这样做玫朵阿姨知道了会开心吗？她明明那么的善良那么的…”
“闭嘴！”
林姝的话还未曾说完就被李谙陵的一阵怒吼给打断了。
“闭嘴！”
“闭嘴！”
他站起身来怒视着林姝，整个人都疯狂的厉害。
“她那么善良你们又怎么会不管不顾啊！都放弃了，到最后她自己都放弃了！”
他走过来抓着林姝的衣领就质问她，像是在质问林姝又像是在质问远古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