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现实足够残酷

    “明介,你长大后要做什么?”

    “我开玩笑的了。”顾禅咧嘴,宠溺地摸了摸明介脑袋,“像明涵那么温柔的孩子,才不会这么残忍呢。所以小介,无论将来如何,你死都相信你哥哥,义无反顾得盲目信任便可。”

    “拯救世界。”

    这个世界如白天黑夜,一分为二,光明的一面被记录史记,遵循着凡人所认知的轨迹,而黑暗的一面,是被吸血鬼所支配的恐惧,政治上的干预,经济上的渗透,军事上的强侵,人们只能做待宰的羔羊,被圈养在世界所精心安排的牢笼里。

    血腥,杀戮,强取豪夺,烽火狼烟下是让人崩溃的战争。

    可是,每当血族的势力逐渐强大,政治版图逐步扩充之际,都会在下一刻急剧萎缩至原点,不只是阳光的限制,更有一群特异人种的存在,时时刻刻制衡着,压制着血族的力量。

    而这类人,便是“天盗者”,吸血鬼的世仇,人类的希望。

    天盗者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特异人种,他们的实力足以颠覆朝代,主宰历史,却因为过度的强大又自以为是,在派系内斗之下,导致很长一段时间,无波无澜,甚至消失匿迹。

    若非二战中那个被称之为神社组织的兴起,重新召回了一群天赋异禀的天盗者,依靠着彪悍的实力以及坚如磐石的制度体系,势如破竹地摧毁了血族构建的法西斯联盟,对二战的胜利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否则这世界的格局得再翻天覆地一番。

    而明介和哥哥正是“天盗者”,为了贯彻梦想,加入了神社,从此肩负上“维护世界和平”的光荣使命。

    “哥哥,你长大后要做什么?”

    “……”

    许多年之后,明介才明白哥哥的这个沉默蕴含了多少悲伤,孤寂和决心。

    可是四年前,哥哥失踪了……和那把攸关天盗者命运的“钥匙”一起销声匿迹。

    一时间谣言骤起,最后将对神社忠心耿耿的哥哥定义为“叛徒”二字,明介有些可笑,更有些悲哀。

    “我开玩笑的了。”顾禅咧嘴,宠溺地摸了摸明介脑袋,“像明涵那么温柔的孩子,才不会这么残忍呢。所以小介,无论将来如何,你死都相信你哥哥,义无反顾得盲目信任便可。”

    今夜,少年抱着胸,站在这家酒吧门口已经差不多一个小时,少年的食指反复敲着手臂,脸上尽露焦灼和不安的神情。

    这时,一个人约摸四十出头的男人走出酒吧,男人刚毅俊朗的脸上错落着些许胡渣,有着岁月留下的沧桑痕迹,也有着成熟男人难以言尽的空前魅力。

    “师父……有埋伏。”明介收回遐思,低声说到,一只手已掐住了指诀。

    男人只是点了根烟,两块钱一包的大前门,烟很淡,因为男人抽了几口便嫌弃地皱了皱眉。

    “师父……有埋伏。”明介收回遐思,低声说到,一只手已掐住了指诀。

    “师父。”少年走近,吓得男人忙掐灭了烟头,“他们怎么说?”

    男人叫顾禅,曾也叱咤风云过,无奈一次“全军覆没”后的惨败,让他从人生巅峰跌入谷底,从此便游手好闲顺带担任起了明家兄弟的指导老师。

    “恐怕要下最后的判决。”顾禅疲惫地苦笑,“大家找了明涵四年,一无所获,神社早厌倦了这种循序渐进的和缓手段,接下去……”

    “一旦展开全方面追捕,一旦有更强势的人参与其中,一旦围攻开战,哥哥一定凶多吉少。”明介攥紧了拳头,“这群胆小鬼,有精力对付哥哥为什么不去剿灭吸血鬼。”

    顾禅叹了口气,“人总是会从有利于自己的一方着手。更何况对神社来说,与血族签订了不战协议,这狗屎一般的表面和平才是全人类最大的福音,而你哥哥呢,目前来讲,是威胁天盗者乃至全世界的恐怖存在。”

    从大英雄变为大魔王?

    明介吸了口冷风,本就忧郁的眼神更加心事重重。

    “我开玩笑的了。”顾禅咧嘴,宠溺地摸了摸明介脑袋,“像明涵那么温柔的孩子,才不会这么残忍呢。所以小介,无论将来如何,你死都相信你哥哥,义无反顾得盲目信任便可。”

    “这是当然。”明介斩钉截铁地说,“不过师父,我要再去趟日本,关于哥哥的事,我有了新的线索。”

    明涵最后的任务,在日本,明涵最后一次的现身,在日本。

    “恐怕要下最后的判决。”顾禅疲惫地苦笑,“大家找了明涵四年,一无所获,神社早厌倦了这种循序渐进的和缓手段,接下去……”

    “他说,哥哥从未离开过东京,且一直在寻找着什么。”明介有些激动,“这是那个卧底临死前最后的坦诚。”

    顾禅沉思,不是说一个早已叛变的卧底的话不可信,因为哪怕仅存一线希望,明介都不会放弃,而是……

    “师父……有埋伏。”明介收回遐思,低声说到,一只手已掐住了指诀。

    顾禅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香烟盒子,在看到明介微愠的神色后,手尴尬地缩了回去,他干咳了两声,“日本是血族的大本营,东京更是吸血鬼盘踞的皇权中心,没有神社的批文,你打算偷渡过去吗?”

    顾禅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了香烟盒子,在看到明介微愠的神色后,手尴尬地缩了回去,他干咳了两声,“日本是血族的大本营,东京更是吸血鬼盘踞的皇权中心,没有神社的批文,你打算偷渡过去吗?”

    “哪怕如此,我也非去不可。”明介坚定地说,“我一定要先一步找回哥哥,向神社证明,哥哥绝不会做出离经叛道的事!他才不是叛徒!”

    “唉……”顾禅无奈地叹了口气,将一只老式怀表交给了明介,“明天去威海老港,找一个叫张宾的船夫,他会想办法带你去日本。”

    明介受意,感激又歉意地看了眼顾禅,自从四年前那件事后,明家一夜潦倒,彻底成了神社的忌讳,哥哥明涵成了嫌疑犯,明介更是受尽了他人的白眼与鄙夷,之所以没被舍弃,不过是忌惮明涵的力量以及自己作为一个人质被监控罢了。

    夜,更深了,起了风,也起了雾,雾霭朦胧,散发着腥甜的味道,腥得似忘川河水的气味,甜得像彼岸花开的绝命芬芳。

    “师父……有埋伏。”明介收回遐思,低声说到,一只手已掐住了指诀。

    顾禅弹掉了烟蒂,回以一个警惕的眼神,这个雾不同寻常,不用嗅,只是看着便让人毛骨悚然——大夏天的上海晚上根本不会起雾!

    “咣当咣当……“隐隐约约好似听到了唢呐与锣的声音。

    音乐由远至近,从模糊到清晰!

    不对!是哀乐!

    顾禅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盯着声音来源的方向,果见一支送丧队伍悲泣着从远处走来,随着雾气的加重,哀嚎之声不绝于耳,下一瞬雾气消散,马路两边不知何时已排满了呜呜啼哭的群众,皆披麻戴孝,而马路中间四个身着艳红纱衣的人,各自抬着棺椁一角,施施然轻驾而行。

    四人皆身形单薄,犹如纸片人般,可那棺椁看上去极沉,四人抬起来却不费吹灰之力,甚至有种悬浮在半空的错觉。

    “幻象结界,十里送葬。”顾禅略带欣赏地看着那队人马,“长街尽头,魂归断乡。”

    待顾禅话音刚落,本是哀怨的哭丧之人竟赫然站起,朝着两人张牙舞爪地围堵过来,明明是不现实体的丧魂,却有着真实的物理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