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代战公主
听了白鹦哥的提议，沈弋兮动作微微一滞。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沈弋兮直指问题中心。
“当然，毕竟我遇到了神奇的你，而红鬃烈马里面没有任何传奇玄幻的成分。”白鹦哥泰然自若。
“你的目的？”
“我是一个平权主义者。我的愿望是天下女人都开心。”
“并不能成为破坏戏曲空间基石的理由。”
“只要这个剧本完满，基石就不会坏。”白鹦哥回答得把握十足。
“你到底是谁？”
白鹦哥笑眯眯地回答：“我只是一只系统bug，你可以叫我李虫。”
“王宝钏在哪？”沈弋兮追问。
“同意我的提议了？”
“王宝钏在哪？”
“让我试试看……嗷！”
沈弋兮手下用力，白鹦哥的脚爪开始化成一片片马赛克。
“小姐姐，你太狠心了吧……”李虫哀哀地叫。
沈弋兮垂眸，恍若未闻。
白鹦哥消失的脚爪重新长出来。
在脚腕上，多出一枚金光闪闪的铜环。
铜环连着细细链子。
链子另一头，系在沈弋兮纤细手腕上。
“早说嘛，吓死我了。”李虫拍拍胸口。
沈弋兮懒得接话茬，迈步走出巷子。
满目异域风情。
这里，是西凉国都。
代战公主的地盘。
锁住bug，沈弋兮心里的石头轻了一半。
慢悠悠地走，她眼中密密麻麻滚动着无数代码，王宝钏的代码被李虫隐藏得很好，一时半刻找不出位置……
忽然肩膀被狠狠啄了一口。
李虫在她耳边小声说：“看，茅厕外头有个荷包！”
沈弋兮神色不动：“你要做甚？”
“喂喂，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你要不捡，别人捡走了多不好啊。”
“这是剧本。”沈弋兮并没有兴趣参与完善整个世界。
“那你也不能凭空变出银子来，咱们待会儿吃什么喝什么花什么啊？”
沈弋兮奇怪地望向李虫，重复：“这是剧本。”
言下之意，没必要当真。
“哎呀，你这人真是的，虽然咱知道这是剧本，在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啊，他们都是活的好吗……算了。”
能让李虫说出“算了”，并非它忽然发现拾金不昧是美德，而是地上那枚绣着并蒂莲的绿色荷包，被一个素衣驼背老妪捡了起来。
素衣洗的洁净，上面打了六七枚补丁。
老妪颤巍巍地打开荷包，往掌心一倒，倒出十来枚金珠，忍不住唬了一跳。
“啧啧啧，真是好运气。”李虫感叹。
沈弋兮目不斜视，继续行走，越过老妪，一个拐弯，走上热闹大道。
西凉国虽然不大，都城也够繁华，道路两边卖饮食的、耍杂耍的、卖香烛供品的比比皆是……“这里是大浮屠寺啊，怪不得。”李虫左顾右盼，“我看见幡了。”
沈弋兮继续目不斜视：“那又怎样。”
“干嘛这么冷冰冰。这里有吃有玩，你给点正常反应好不好？”李虫啄啄沈弋兮耳垂，这一次并没有多用力。
沈弋兮道：“这就是我的正常反应。”
李虫叹道：“无趣的家伙。”
沈弋兮道：“谢谢夸奖。”
“这不是夸奖……如果你给我买串糖葫芦，就是夸奖。糖葫芦可是穿越指南里，逛街必备道具！不管是路遇花美男还是路遇恶霸，全仗着它串场呢！”
“《红鬃烈马》写的是架空唐朝之事。”沈弋兮说。
“我知道啊，唐懿宗的时候嘛。你别岔开话题，我要吃糖葫芦！”
“历史上，冰糖葫芦到了南宋才被发明出来。”沈弋兮说。
“啊！讨厌！”李虫跳到沈弋兮头上扑腾翅膀，“都说了架空啊！架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有糖葫芦啊！酸酸甜甜，糖衣脆脆的，山楂糯糯的，我好久没吃糖葫芦了啊！”
“也不是不可以。”沈弋兮变出糖葫芦的本事还是有的。
“当真！”李虫高兴起来。
“王宝钏在哪？”
“……算了，小气。”李虫也很干脆，马上换了话题，“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沈弋兮淡淡地说出两个字：“随缘。”
一人一鸟跟着人群信步闲逛。
走了一阵，李虫抬头看看，奇道：“刚刚好像看过那个卖香的妹子，我们怎么又走回来了？”
“因为这条路沿着大浮屠寺院墙绕了一圈。”沈弋兮道。
“歇会儿呗，你不累吗？”
“不累。”
“我累了。”
沈弋兮抬手捏着白鹦哥的翅膀，举到眼前：“你一直在我肩上。”
“人家说话说多了，好累的嘛。”李虫侧过头，蹭蹭沈弋兮指头，“赏口水喝呗，系统大神？”
“没有。”沈弋兮还在思考自己和李虫为何会停留在这里。
她直觉应该被王宝钏代码吸引过来，可惜代码被隐藏，特地带李虫走了一圈也没有察觉波动……
“让开让开！我要报官！”有人粗声粗气大叫。
——波动，来了？
人群如波。
沈弋兮依然顶着小丫头的壳子，瘦瘦小小，在缝隙里穿过并不费力。
她逆流而上，李虫飞到她头顶，叫道：“呀，苦主出现了！”
“苦主？”
“就是丢荷包的，这下有好戏看了！”
沈弋兮脚步不停。
“喂喂，让我看一会儿嘛，又不会短块肉！”李虫抗议。
“王宝钏在哪？”
“……复读机啊你？”
沈弋兮不说话了。
“你偷了我的金子还装好人！”苦主商人打扮，声音粗重，十分激动，“我饶不了你！”
素衣老妪气得全身哆嗦：“老身好心好意替你保管荷包，你为何冤枉我，见官，定要在官老爷面前说个分明！”
两人拉拉扯扯，三言两语间，周围人都明白发生了何事。
商人如厕，出来匆忙，失落荷包，被老妪捡到。商人发现荷包内金珠数目不对，怀疑老妪私吞，老妪不服，故此闹将起来，各执一词，不知真伪。
正在拉扯之际，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大喝：“闪开闪开，公主巡街！”
——代战公主？沈弋兮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