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伏敌闻惊讯
夏鱼进得宫门四下看去,见这皇家之地朱甍碧瓦,桂殿兰宫,笑看敖烈道:“民间百姓忙碌终生只为了三餐微饱,陋屋栖身,你们这些皇族王公倒是懂得奢华享受,住的都是一样的玉殿金楼。”
敖烈大窘,却又似无言以对,心中烦恼扬手冲那年轻皇帝道:“不必再往里面走了,找一安静偏殿即可。”皇帝点头,道前面即是宫内道殿。
众人走进道殿,皇帝高座,敖烈道:“提炼仙丹乃机密之事,闲杂人等都回避一下吧。”
皇帝赶忙应允,挥手赶走了宫女太监,留下一众侍卫紧闭了殿门。敖烈置了那珠石于正中桌上,对国师道:“还请国师作法提丹。”
国师心知有诈,堆笑避道:“师兄法术高我一等,还请你们先行作法。”
敖烈倒不推辞,二指并拢,默念起那点石之术。少顷间听得那珠石裂开,敖烈上前,从中取出一枚丹药来。
皇帝大喜道:“妙啊,妙啊!”边说边走下殿来。敖烈二指夹起那丹药,高举道:“此丹大有固本提阳,强身健体之用,但若要破皇上这无皇子之惑,恐仍不足啊。”
皇帝听罢大急,忙拜道:“还望天师作法,赐我子嗣,解我朝之忧。”
敖烈还礼道:“那也不难,我方才已经说过,此事还须得国师相助啊!”说完转身,冷笑看向国师。
那国师知晓大限将至,惊慌托辞道:“贫道法力甚微,恐无力担此大任啊。”四下张望,似在寻找生逃之路。
敖烈笑道:“国师勿要谦虚,还请国师先替皇上服下这枚丹药再行发功,待药效发作行于经脉后,借得国师鲜血数滴滴于水中献皇上喝下,便可解了这后宫之忧了。”
那国师哪里敢应,见敖烈拿着丹药便欲过来,忙推辞道:“我法力微末怕是炼不化道兄的仙丹,此事还请道兄代为完成为佳。”
夏鱼讥笑道:“国师法力如何尚且不说,这脸皮变化之快着实让人佩服,不知刚才是谁在外面喊着什么天下道家,唯他独尊的,这才不到一个时辰呢。”
国师不住躬身作揖道:“师姐点化得极是,我今日才知晓从前实在是坐井观天,不知中原道教之博大精深,此番得三位道友指点,我已心服口服,这就回西域一心向道,绝不再踏足中原一步。”
敖烈听他竟敢喊夏鱼师姐,心中已是大怒,再看他那副求命模样更不耐烦,近前一步变色大声喝道:“好你个蟾蜍老妖,还不快现出原形,交待阴谋始终!”
国师知已败露,转身即向门口冲去,门前侍卫冲上阻拦,顷刻被其拔剑砍倒了几个。夏鱼纵身掠过,拔了血玉灵剑一招蓬莱问客迎面刺出,那国师也算有点道行,侧身避过竟突然张口鼓鳃,吐出一口污水。
夏鱼忙运气躲过,身后几个侍卫却躲闪不及,被那污水粘了皮肤瞬间皮溃肉烂,惨叫倒地。夏鱼知不能大意,当下定心静气,蓬莱剑法娓娓展开,那国师抵挡十余招后自不能敌,长剑脱手,被夏鱼抵剑制住。
敖烈转看皇帝道:“此妖为五百年蟾蜍所变,潜入宫中,意图谋反。我已查明还有其同党多人,俱在长安朝中。”说完拔剑指向国师,念起显形咒来。
那国师大惊失色,欲再挣扎,夏鱼抵紧剑锋道:“我们昨夜已喂你喝了显形粉,今若现出原形,恐再难返还人身,你修炼数百年才得人形,孰是孰非且想好了。”
国师还待犹豫,却见显形咒已然起灵,其肥胖身躯骤然变形,一只硕大蟾蜍随着经语若隐若现,吓得殿内皇帝侍卫纷纷惊叫退后。国师知晓大势已去,立时跪倒在地,磕头求饶道:“大仙饶命,大仙饶命,我都交待,我都交待!”
敖烈停下咒来,让那蟾妖将整件事情完整交待了。皇帝后怕道:“想不到我最宠爱的妃子竟然是狐精所变!我现下即下令,将长安城内余党逐一缉拿。”
敖烈扬手阻道:“皇上且慢,此事同党过多,恐易打草惊蛇。不如将计就计,任长安余党将被俘道人运到洛阳,我已设下计谋,十五日亥时定可将其一网打尽。”
皇帝细闻计谋,点头赞同,当下敖烈将那蟾妖废了武功法力,交由侍卫秘押起来。三人拒了皇帝的一再挽留,敖烈道:“望皇上善待被困道人,此事机密我等不便在洛阳久留,今日已是十二,三日之后我再去洛水河边领兵杀妖,以解皇上之忧。”
皇帝忙应和称是,仍心有不甘再三挽留,敖烈夏鱼笑笑,各自御了宝剑,载着云清回了连云山。
两人在连云观中闲居数日,每日茗茶游山,倒也潇洒快活。转眼三日已过,夏鱼敖烈辞别云清,又在洛阳城里闲逛了半日。
眼望这满城繁华,敖烈叹道:“三界之中,还属这人间生活最为真实,如若遇有太平盛世风调雨顺,那就更是不让仙界了。”
夏鱼见得他突有此等感慨,不禁吃了一惊,醒过来笑道:“难得三太子看得上咋们老百姓的平淡生活了,只是三太子从小锦衣玉食被人服侍习惯了,殊不知我们老百姓都是粗粮果腹,粗布为衣,辛劳终年只为温饱的啊。”
敖烈正色朗声道:“西海太子也好,天庭神仙也罢,在我看来不一定有这些百姓过得充实真切。如能与自己心爱之人在一起,耕有三亩良田,生有一儿一女,在我看来便是最好的了。”言罢停下脚步,深情向夏鱼看去。
夏鱼知其所意,心下欣喜,面上却装不知,调侃道:“三太子可要失望了哦,你那狐狸姐姐这次可偏是贪享浮华入宫为妃,不能陪你耕田苦读了哦。”
敖烈一听大急,正欲解释,已听得夏鱼如铜铃般笑起,敖烈更是紧张,仓促间却不知如何言语,夏鱼看他模样心中不忍,收起笑声低头小声道:“好了,我知你心意便行了。”
敖烈长松口气,却听夏鱼又道:“我听那鼠妖所言,似乎洛水狐王已对那年轻皇帝动了真情?”
敖烈点头道:“我也听到了,她应该是被蛟王要挟控制住了,也许她的本质不坏。”
夏鱼拨了拨辫子淡淡笑道:“我就是觉得她长得很好看,如果不是个坏妖怪,当个贵妃皇后什么的与那个年轻皇帝,倒是非常般配。”突心中一动,急声道:“若今晚遇见了她,咱们。。。咱们杀不杀她呢?”
敖烈摇摇头叹一口气,轻拉起夏鱼的手默默前行,待俩人行到了那洛水河边,正好亥时。
走至山道之下,隐蔽处一声哨响,走出了大队人马,夏鱼仔细看去,领头的正是鸿胪寺的常太卿。双方礼过,常太卿道:“请二位放心,长安来的道人都安置妥当了,近几日绝未走漏半丝风声,也按你们指示,带了道服过来。”
夏鱼敖烈谢过。常太卿问道:“天黑之际我们便埋伏在此,适才暗中见到不少人等进入山内,现整座山已被重兵包围,是否当下进山抓人?”
敖烈想了下,道:“暂不急于动手,待我俩先上去查看一番,以我佩剑为令。”言罢念了遮目咒,与夏鱼并肩上山。
行至半山,夏鱼见侧旁林子里面闪着点点灯火,两人放轻脚步走了过去,果然见林子正中聚了十来个人,待得离近了,听着声音嘈杂,好像在争论什么。
敖烈拉了夏鱼,飘到近前的树上,两人垂腿坐下,敖烈拿出亮妖镜扫了一把,打手势道全都是妖,两人相视一笑。突听见下面对话激烈起来,夏鱼定睛望去,说话的正是那洛水狐王。
只见那狐王倒不再是从前嬉笑之貌,面色严肃道:“我意已决,待得今晚事成之后,我便只身离开,再不过问江湖中事,还请各位代为转告大王。”
众妖中一头目样者道:“狐王这是为何,我等计划了这么多年,眼看大王大功将成,正是你我建功立业之际,你此时离开,又是何必。。。”
狐王叹了口气,仰头看了眼天上月亮,夏鱼对着月光看去,竟见其眼中泪光闪动,和着那精美脸庞,夏鱼动了恻隐之心,秘语敖烈道:“她真好看啊!”敖烈笑着摇头不语。
却听狐王道:“我本是秦岭中独行的狐狸,修行六百年才得到人身。我一介女子,从来都无意什么列土封疆,荣华富贵,清苦修行只为了寻找钟情于我的如意郎君。现今长安城里那年轻皇帝待我荣宠一身,也遂了我的六百年梦想。”
那头目大笑道:“狐王情深义重,我等佩服羡慕。只是蛟王已经说过,待得事成之后,这中原之国都归你所有,到时你大可以也后宫三千,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呢?”
狐王摇头道:“你还是不懂,你们这些人,都不会懂的。”她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我本已心死,殊不知两年前东海海底见到那对蓬莱门的年轻情侣,那份情谊连绵,那种生死相依又感化了我,这两年我在长安过得很如意,你们今天既然都出来了,就不要再回朝了。”
夏鱼敖烈又相视一笑,牵手轻握,却听得那头目冷笑道:“小情小调害死人,有什么好羡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对小情人害得他们的师父,堂堂天庭第一剑客被削去仙名剥了仙身,恐不日归西!”
夏鱼心中大震,啊的叫出声响,险些从树上掉落下来。下面众妖大惊失色,头目扬手扔过一把飞镖喝道:“遮目法,有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