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如果
“那么真实的人，怎么会是尸体呢？”他脑中乱成一团。
刚才大嫂要走，要去杀死秋水，他却无法阻止她！他现在还能做什么？
抬起头再次看着天空，他放轻声音问：“柔雅，能告诉我海棠在哪里吗？”
四周经过的路人听到他的询问，抬头看了天空一眼，他们看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疯子。
空中没有回答。
他失望地垂下头，突然看到手环里出现了一个导航地图。
那里是……医院！
原来海棠在那里！
“谢谢你，柔雅。”
他面对天空小声说。
他知道她能听到。
跟着导航地图到达医院，医院设立在司法城内，院内警卫森严，戒备森严，还好有柔雅帮助他避开那些监控。
成功避开警卫进入医院三十七楼，每间病房掐滚动的电子屏幕上，写着面前病房里居住病人的身体情况。
他一个个寻找，路过的护士经过他身边，没有理他，他慢慢地寻找，终于在最南边的病房前找到了海棠的名字。
“仇海棠”
病房前的电子屏上写着这三个字。
他在里面！
从病房门上的玻璃往里面看去，他看到海棠正坐在病床上，拿起勺子吃饭。
他受伤了，是车祸。
从电子屏上，他看到这些信息，知道了这些天海棠不能来找他们的原因。
“先生，请问你是？”
他转过身，身后一个护士正警惕地看着他，手里还拿着一些药瓶。他不好意思地退到一边，解释道：“我在找我的朋友。”
“是里面那位先生吗？”
“……不是。”
“那您能让开一下吗？我要把这些药拿进去。”护士礼貌地说。
他往左边走几步，看到护士在门上按了一下门铃，然后病房里出现一个医生，为她开门。
原来里面还有其他人。
他愣了一下，隔着玻璃看了里面的海棠一眼，现在他脸色红润，看起来很有精神。
里面护士倒出药片，一片片放进他输液的瓶子里，医生坐在病床边正在说着什么，海棠似乎很苦恼。
他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让他安心养伤吧。
他心里想着。
转身准备离开，迈步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身体发冷，小时候地震来临前的那种特殊感觉再次袭来。
手臂剧烈抖动着，一种不详的预感在他心中挥散不去。
他低头看看手腕上细白的手环，想了想，沉默一会儿后把它放在海棠病房前。
为了不让出行的人踩到它，他把手环特意放在病房一旁的小桌子上。
在他摘下手环的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离开了他，他感觉到解脱。
自从认识海棠，海棠就一直无私地关心、帮助他，他在修斯困窘潦倒时的房租、他来洛怡途中的路费，他能与外界通讯的手环……都是海棠送给他的。
海棠是一个好人，他应该回报他，现在留下来不仅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海棠。
捏碎手里的车票，他步伐轻松回答花园城，当他从地面乘坐电梯进入秋水的家里时，柔雅正坐在客厅里等他。
她并不意外他会回来。
“秋水回来了吗？”他问。
柔雅摇头，她坐在沙发上，他看到柔雅的身体与二楼一个房间相连，似乎正在控制什么。
“我去做晚饭。”他说。
他相信秋水会安全回来。
在厨房心无旁骛做饭，体内细胞的暴动更厉害了，身体状态一起越来越差。
厨房一边有一面镜子，他抬头看着镜子里的他，在他头顶有一个数字，不断减小。
看着那些数字，他心里竟然非常平静。
他真的是死神的儿子？
那他的巫力是什么？
洛萧雨在创造人体改造技术之前创立了很多种模板，里面预言了巫力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可是其中没有一种与他现在的情况相同。
洛萧雨是秋水的姐姐，或许他现在还有机会得到答案。
他心里暗暗想着。
柔雅就在外面，如果他想知道答案，只要走出去就好。
柔雅是一个温柔的人，她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人提出的任何要求、任何问题，只要提出的问题在合理的范围内。
手指机械地剥了蒜瓣，他的脚步没有移动，一墙之隔，他没有勇气询问。
就像他没有勇气去见海棠最后一面、去平安京见老头最后一面一样。
就这样吧，反正他已经快死了，知道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这样想着，他做好了晚饭，都是秋水爱吃的菜，把这些菜放进保温盒，他坐在餐厅里等待秋水回家。
……
天色渐渐灰暗，当最后一抹光消失在天空、平静的洛怡市开始吵闹时，他安详地在餐厅的沙发上进入梦乡。
这一梦，他梦到了柔雅匆匆从楼上冲下来，被巨大的动静惊醒。这一等，他在黑暗中等了整整九个小时。
在窗边，柔雅全副武装准备从几百米的高空跃下，她收到了来自管家的信息，准备砸破玻璃去救秋水。
“等等！”
看到她即将跃下时，他忍不住叫住了她，快步走到窗边。
昏暗的夜色下，柔雅头顶的数字一降再降，最后那个数字定格在三十七分钟。
“我和你一起去。”
柔雅回头看着他，他眼中能看到的数字，他也能看到。
“决定了吗？”柔雅问。
“嗯。”
他面无表情点头。
三十七分钟，太短了，他会努力让这个数字增加，增加到令他满意的程度。
“走吧。”
柔雅伸出手，带着他一起走向混乱的前方……
……
跟着柔雅在暴动的城中四处寻找，他眼中出现了尸体、无数枪支弹药、火药碎屑，和漫天遍野的废墟残渣。
这些都是凡尘做的吗？
他心里非常惊愕。
他们一路颠簸，一路寻找，两枚巨型虐杀炸弹悄无声息在前方爆炸，数不尽的尸体被气浪卷上天空，落在他面前。
“小姐在那里！”
柔雅惊喜的声音传来。
他抬起头，看到面前宛如海峡一样幽深的沟壑隔绝了这里与爆炸的那边。
“我们怎么过去？”
他语气艰难问。
“可以从那些石板上到达那边，我先去找小姐，沈少爷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