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交易依旧在
待大祭司离开之后,池忆白神情恍惚了许久,让翠竹将桌子上的东西收好,端着葡萄便进了屋子,想着吃完葡萄再洗澡睡觉。
池忆白咬着葡萄,紫色的葡萄对她有着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翠竹端着滚烫的水倒入桶中,心思却半分都没有放在热水上,面色惨白,时不时的转身看着池忆白,却只字不言。
“扑通!”水桶被翠竹一个不留神落入了地板。
滚烫的水溅起,翠竹虽身手不凡,却因为神智呆滞,所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立马溅上了滚烫的热水,她却像是没有看到一半,呆呆的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池忆白擦干净手指,上前几步,将翠竹拉到远处。
掀开衣裳,翠竹的手臂已经烫出了几个水泡。
“怎么这么不小心?”
池忆白拉着不在状态的翠竹来到床头,拿出金疮药,细细的涂抹在翠竹的手上。
药涂在手臂上会有一股冰凉的触感,翠竹一个激灵回过了神,看着双手上的水泡,很明显的呆滞了一下。
“小姐……”翠竹泛红了双眼。
“嗯?”
池忆白专注于给翠竹上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翠竹的反应过于奇怪。
上完药之后,她又吹了一下,清凉的药香传入池忆白的鼻息,倒是极好闻。
“小姐,你不怪我?”翠竹轻声的说道,带着哭腔。
莫名其妙的话语让池忆白有些懵。
“什么?怪你什么?”
翠竹咬了咬嘴唇,原本惨白的嘴唇被咬出了一股血迹,看着有些心惊。
“若不是我误信了那封信,小姐的身子现在……现在也不会……”
看着池忆白日日受着寒气的苦,她其实是十分难受的,不管怎么说,她跟了池忆白许多年,这么多年看着她一直受病痛折磨,心中怎么可能好受?
可今日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池忆白原本……原本是无需如此痛苦的的。
“小姐……奴婢对不起你……”
哭得撕心裂肺。
池忆白忍不住笑出了声:“傻丫头,这不怪你。”
伸手摸了摸翠竹的脑袋:“你又悲伤神,不能预知未来,怎么可能一开始就预知旁人的想法,你不也不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不是么?所以要怪只能怪他们,所以这件事情怎么都不能怪到你身上。”
翠竹却还是哭个不停。
池忆白叹气,这丫头,最近确实是极爱哭的。
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等着翠竹哭完,以前倒是没有发现,她哭起来泪水这么多。
……
第二日,池忆白去了大理寺。
因为三皇子被关在这里。
怎么说大家都是有交易来往的人,池忆白自然还是得关照一番。
“你来了?”
三皇子面色红润,手中拿着书卷,周身一丝伤痕都没有,若不是这气氛委实不对,池忆白必定会以为三皇子是进来度假的。
谁被抓起来还过得如此舒坦的?
“看起来,你过得比我想象中还要好。”
池忆白声音十分温柔,听起来就像是春日里的风,十分舒适。
三皇子笑了:“只要活着,那必定得好好的活着不是吗?”
监狱的狱卒却没有将牢门打开,三皇子如今是重犯,而池忆白是即将要登上后位的人,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两个人近距离接触?
若是三皇子用池忆白威胁皇上,挟天子以令诸侯,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池忆白倒是很赞同三皇子的淡然:“是,皇上没有准备杀你,你只管好好活着,之后便会有人放你出去。”
三皇子浅笑:“我知道。”
这些消息,他知道的比池忆白要快。
小九不是一个狠毒之人,即便是登上了皇位,他也不会杀他。
对小九来说,情感比什么东西都要重要得多。
所以他从来不担心自己会死。
“你来寻我,可是有事情要问?”三皇子将书卷放下,起身走到池忆白身旁,笑得清淡。
池忆白看向周围:“你们都下去,没有吩咐,不许进来。”
狱卒觉得不对:“小姐,不可啊……”
造反的人,怎么可以单独和池忆白待在一起?
“他再怎么厉害,也无法逃出牢笼不是么?你们无需担心我,我自有思虑。”
池忆白的声音不容置疑。
周围人皆是一愣,翠竹眼神一闪,想要说些什么,但看了看三皇子,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淡淡的退了出去。
“小姐同三皇子有话要说,都退下吧。”
翠竹退了出去之后,池忆白才再次转头看向三皇子。
“我且问你,先皇,是怎么死的?”
虽话语中没什么情绪波动,但死死捏着衣裳的手指显示了她内心的波动。
她……不愿相信先皇是被皇上杀的。
三皇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怎么,你觉得是谁杀的?”
池忆白眉眼一闪,死死的盯着三皇子:“是你是么?调配京中所有的兵马,只为……抢在九哥哥之前杀了皇上,夺得皇位?”
三皇子嗤笑:“那你觉得,为何我还会待在这里?你不愿相信是小九杀了父皇,那你不信便是,认定是我杀的不就行了?”
池忆白咬唇:“你……可是认真的?”
莫非,先皇……当真是皇上杀的?
“我骗你做什么?有些人,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知道吗。”三皇子说罢,继续做下,拿起书卷,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池忆白低下眉梢:“我保施书芷不死,交易还在。”
三皇子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自然。”
那日池忆白回去之后,整个人都陷入一种莫名的惶恐。
若是皇上连先皇都下的了手,他又为何要装模作样的留下三皇子的命?
不管怎么说,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得很。
两日后,皇上派人接池忆白入宫,说是要准备登基大典,池忆白没有拒绝,只是跟着前来的公公一起入了宫。
再次见到皇上,他的目光越发的沧桑,脸上的胡须看得出来是许久没有剪了,为了平复上任的各种问题,他应该许久未能睡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