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归来
没错！我就是爱与正义的飞天小女警！
他刚想问, 被玄奘扯了扯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悟能一脸不敢置信：“翠兰走了？”
“走了。”高太公叹息, 望着他的眼神有哀怨之意，“你也走吧, 若不是你, 我们家何必沦落到这个地步？散了, 散了！”
要不是他带了一个看起来就很能打的帮手和一个看起来深藏不『『露』』的和尚, 他早就直接让人把悟能赶出去了。
悟能呆呆地站着，有些不知所措，玄奘偷偷瞄他, 发现他眼圈都红了。
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没有风风光光回来把翠兰降服, 再绑了他那个相好, 甚至连见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原来翠兰不会在原地等他。
“丈人。”悟能呆了一会儿才跪下来拜了两拜，“我愿意留下来为二位养老，这本就是我的本分。”
玄奘：“？！”
悟空凑到玄奘旁边悄声嗤笑：“你看看他，还讲本分，笑死人了。”
玄奘严肃道：“悟空，不要老是嘲笑师弟, 你看他多可怜，如果他真的要留下来的话，我们跟菩萨求求情。”他低下头, “你不要打我, 我们两个也能取经的。”
悟空问：“我打过你吗？”
“我们家也不需要你了。”高太公哼了一声, 指了指悟空注意到的那个少『『妇』』，“这是翠兰恢复男儿身后收的妾室阿巧，已经有了翠兰的骨肉，我们老两口，现在的愿望就是把孩子抚养长大，其他什么都不考虑了。”又道，“你若是愿意，拟一份休书，我代翠兰收了，以后再无瓜葛。”
被点名的阿巧乖乖跟悟能福身：“见过姐姐。”
悟能已经完全傻了，半点反应没有。
什么？翠兰不但走了，还，还有别人了？！不但有了别的女人，还，还跟她有了孩子？！
他心里谈不上是愤怒还是什么感觉，总觉得一股气压在心头，难受得无法呼吸。
不但悟能晴天霹雳，玄奘跟悟空也被雷得外焦里嫩。
玄奘一脸“看吧我叫你不要『『乱』』说话吧”，想上前替悟能说话，却被悟空阻止了。
悟空恭恭敬敬道：“王爷，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就不要再心中有愧了，快些回去继承皇位才是正道。”
玄奘：“……”非得这么玩一下吗？
悟能：“？”
俩人在高太公几个震惊的眼神中把悟能搀了出去，玄奘还好心把马让给他骑。
* * *
悟能坐在马上仰望苍穹：“也不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走，说不定还能遇到。”
玄奘递给他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素『『色』』手绢。
悟能把手绢摊开捂在眼睛上，不愿意让人看到他现在的模样：“师父，你怎么娘唧唧的，还带手帕，这种杂东西太多行李才那么重的。”
玄奘说：“我是随身带的，不占行李重量。”
悟能道：“更娘了。”
玄奘垂眸：“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
悟能道：“师父既然家有老母亲，也不好好养老。”
玄奘轻声道：“她不在了。”
出了高家庄继续西行，比之前所见要热闹富庶许多，就连山间野物都活泼起来，有灵『『性』』的小鹿远远跟着他们，一旦有谁望过去，又很快跳开钻进茂盛的灌木丛中。
悟能把手绢重新叠好：“既然是这么贵重的东西，师父还是收好吧。”
“东西只有用起来才是活的，一直不动，终究是死物。”玄奘道，“悟能，既然凡尘俗念已经无缘，就一心向佛吧，你心不静，为师给你念段经文，或许你会有些感触，你也跟着我一起念。”
悟能：“……”听完更想哭了。
一路上一个人在呜呜咽咽压抑地哭，一个人在不骄不躁嗡嗡嗡念经，悟空十分不耐烦，往耳朵里塞了两团棉花都堵不住，越走越快，几乎要离开他们视线。
玄奘在他身后跑：“悟空，你慢点，我追不上你。”
“我去周围转转，说不定能把你那男媳『『妇』』给找出来。”悟空道，又笑玄奘，“师父，你那千里马再不发挥它的功效，怕是三个月走不到啊。”
玄奘：“……”他的教育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这是千里马？”悟能不哭了，低头『『摸』』着马鬃『『毛』』，“这样慢悠悠的，看不出来啊。”
他往马屁/股上一戳，马受到刺激，嘶鸣一声，狂奔起来，扬起滚滚尘土，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玄奘：“！！！”他跟在后面狂追，但天生体弱，没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停了下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闯入人迹罕至幽深昏暗的黑松林中。
玄奘欲哭无泪，不知道该不该动，好歹留下来一个啊！他知晓自己吃一块长生不老的体质多么诱人，一旦徒弟们稍微离远点，肯定就有妖怪循着味道找上来。
悟空他们那晚可是说了，现在天下大大小小妖怪都传开他吃了能长生不老，说不定一直就有人在暗处盯着……
果然他还没有站稳，周围跳出十几个奇形怪状的小妖拿着木棍木叉一类的武器，嚷嚷道：“来了个和尚！”便抓头的抓头，捉脚的捉脚，把他给抬走了。
* * *
这些妖怪看起来不像悟能那么有情调，山洞也没个花花草草装饰，一路上只看到白骨森森，扔得到处都是，阴风阵阵，夹杂着血腥味等种种恶臭，偶尔带了肉香，却让玄奘要吐了出来。
终于小妖怪们将他放了下来，七嘴八舌讨论：“他看起来很好吃，蒸了？”
“还是煮着好。”另一个小妖怪流口水，“一看熬高汤就很营养。”
“我喜欢吃烧烤……”
“都别动。”一个稳重点的妖怪制止了他们，“大王说了，凡是和尚，都要留下来给他过目。”
玄奘心里一颤，这么注重和尚的，一定是得知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的消息。
若是悟空和悟能再没发现他丢了，他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小妖怪们都聚拢上来研究他。
“原来这就是和尚啊！”
他们摘掉玄奘的佛冠，并好奇地『『摸』』他的光头。
玄奘：“……”
没见过和尚，连秃子都没见过吗？！你们妖怪护发这么好的嘛？
玄奘委委屈屈仍由他们『『摸』』着，头皮都要磨掉了，从他们闲聊里得知大王一般待在水里，没事的时候才会上岸教导他们。
居然还是两栖动物……
希望大王能够在水里呆久点，最好睡一觉，希望徒弟们心不要那么大，师父可是很宝贵脆弱的。
然而一分钟不到，就有小妖通报：“大王来啦大王来啦！”
小妖怪们一哄而散，丢下了玄奘，最后一个跑开的小妖怪还好心把佛冠给他戴上了。
玄奘抬头望向那两栖动物，被蹂躏的事后模样可以说是楚楚可怜了。
“大王，我们捉到了一个和尚！”比较稳重的妖怪献宝道。
“干得不错。”大王点点头，“最近要严加注意，所有和尚都要带回来，一个都不能放过，要是有别家得到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小妖怪们应了。
玄奘观那大王，更加瑟瑟发抖，五大三粗，『『毛』』发散『『乱』』，目『『露』』凶光，长相阴沉，留着络腮胡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大王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玄奘理解为他要独享长生不老。
大王的房间也只是个洞，一进去，玄奘腿都吓软了，里面的装饰品除了白骨还是白骨，堆了不下于十个人头，那些空洞洞的眼睛仿佛有生命一般望着他，呼唤他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房间中有石桌石椅，妖怪没有立刻吃他，而是招呼他坐下。
玄奘战战兢兢地坐下跟他面对面，这才发现他脖子上挂了一条骷髅串，串了九个骷髅。
“我有一个愿望，就是吃掉十个和尚，把他们的脑袋串起来。”那妖怪抚『『摸』』自己的骷髅串，打量玄奘，“加上你，就集齐了。这都是我煮了吃掉的和尚，你的同类。”
玄奘：“……真、真巧啊。”他还要打声招呼吗？
妖怪冷笑一声：“骗你的，这都是路过的逃犯，而且是烤着吃的。”
……真是个有幽默感的妖怪啊。
而且讲笑话为什么要冷笑啊，这样很恐怖的！因为是冷笑话吗！
说起烤着吃，好想悟空给他烤的馒头……
玄奘哀怨地想着，关键时刻徒弟一点用都没有。
“你是从哪儿来的？”大王冷冷地问。
玄奘努力镇静下来，绝对不能说他是从大唐来的：“贫僧乃东边小国一行脚僧，此次是到高老庄探俗家亲友……”
他只是为了自保，这不算犯戒，不算吧……
大王“哦”了一声：“不是大唐的，可以吃。”
玄奘：“？？？！！！”
等、等一下，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难道这妖怪想诈他一诈，让自己承认是长生不老和尚？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左右不都是要吃掉的……
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一阵嘈杂，小妖怪们哭喊着跑进来：“大王，不好了！外面一只特别可怕的猴子闯进来了！说是要他师父！杀了我们好多只呜呜呜……”
玄奘大喜，几乎要跳起来，悟空还是没有辜负他所望！
大王望向他：“你是唐僧？！”
玄奘鼓足勇气点点头：“你你不能吃我，我徒弟很厉害的，他要打你了……”
大王沉默了，死死盯住他，他以为是个老和尚。
“砰！”
外面的石洞炸了个粉碎，孙悟空提着金箍棒闯进来，看到玄奘才心下一松，不由分说跟大王打了起来。
大王使出一把宝杖相抵，无意相斗：“住手！一家人！”
悟空只冷笑一声，一言不发，手下动作更狠，可能是气到了。
大王这才道：“我受观音大士指点，在此等候取经人！”
玄奘：“……？”
悟空这才停下来，但金箍棒依然架在他的宝杖上，望向玄奘。
玄奘弱弱道:“他刚才，的确没有吃我……”
悟净摘掉了前面散『『乱』』的假发，『『露』』出中间一块秃顶，只有周围一圈『『毛』』发依然坚挺顽强地生长出来，目光深沉:“我已皈依佛门，这是观音大士亲自剃的度。”
已经秃很多年了。
也是他当和尚的证据。
悟空不言，这年头妖怪秃头是耻辱，就算有秃的，也一定会费尽心机长出来，再不行用装饰，肯把秃头『『露』』出来的，就是真诚和示好的证明。
他拉起玄奘的手，替他拍一拍身上的尘土，扶正佛冠:“走吧，看看那头猪死哪儿去了。”
玄奘纠正他:“不要这么说师弟……”
“可不是猪。”悟空冷漠，“师父丢了都没知觉。”
玄奘默默想，你不也是嘛。
不过悟空以为悟能会看着自己，也不能怪他。
***
新收的徒弟话很少，只说他俗家姓沙，观音赐名叫悟净，便不再多言，遣散了一众哭哭啼啼的小妖。
玄奘见刚才悟空打死不少，他们洞中白骨又多，便念了一番经超度才离开。
然后他们一起去找悟能。
玄奘见悟空一副憋着气沉着脸的模样，都能想像出悟能的后果，很替他后怕，便絮絮叨叨:“不要太生气啦，我也没有怎么受伤。”就是头都要被『『摸』』破皮了，“八戒现在受情伤很严重，心思不在取经上，我们要理解他嘛，你找到他的男媳『『妇』』儿了吗？看来没有……你瞪我干什么？”他微微抱怨，“你不也是把我丢下了嘛？不能算八戒一个人的责任……”
悟空:“闭嘴。”
玄奘委屈，又凶他……新徒弟还在呢，太不给面子了……
悟空也意识到自己不大对劲，放缓了语气:“以后不会了。”
“嗯？”玄奘还在想着怎么继续劝，没有反应过来。
“以后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了。”悟空道。
玄奘莫名感到羞赧，低低“嗯”了一声。
“你果真偏心的很。”悟空却突然凑到他身边，“一直给你那会哄的徒弟开脱，都推到我身上是吧？嗯？我是不是还碍着你们了？”
“你说的什么混帐话？！”上一秒还在心软，下一秒又话锋一转，玄奘被他气到了，“师徒情分，怎能用那种，那种，来揣摩？你这个人……”
“那为什么向着他。”
“因为他比较弱嘛，他打不过你……”玄奘理所当然道，越说声音越小，后知后觉发现似乎真的偏心了八戒。
“弱者有理。”悟空道。
“好吧……”玄奘妥协，“我以后不会向着他了……”
后面紧跟的悟净在思考人生，取经人的徒弟是不是有点多，还要争宠。
刚说完，便看到悟能挑着担子驾云寻他们，见到玄奘大惊失『『色』』:“师父不好了，你的千里马被拐跑了！”
悟空一棒子把他的云打散了，让他掉落在地上滚了两下:“你还敢回来？！”
悟能忙往玄奘身边跑寻求保护:“师父哎，师兄又发猴瘟？”
玄奘硬着心肠说:“你把我的马绮走了，我被妖怪抓走了……”
悟能:“？！”他顾不上问玄奘有没有事，拿出九齿钉耙挡住悟空，“哥哥，我的错，等下要杀要刮随你，先让弟弟报个仇！”
悟空:“？”
悟能说完便一耙倒向默默当背景的悟净:“把翠兰还给我！”
悟空和玄奘:“？！！”
传说中的翠兰？
似乎是好一场大戏！
俩人站在一边看他们打，悟空不出手，玄奘也不阻止，两个人的事要两个人解决嘛。
悟净也认出了他，大怒:“你这负心汉，还想找翠兰？”
然后他们打了起来，场面十分刺激，过程十分激烈，用时十分漫长。
玄奘看累了，靠在孙悟空肩上打呵欠，『『揉』』『『揉』』眼睛:“悟空，我们还是去找马吧，没有马，没有办法前行。”
孙悟空深以为然，拉紧他的手去找马，问了下八戒马的位置，八戒百忙之中抽空回答了。
跟着悟空脚速都变快了，走了半天玄奘才在一处悬崖边发现了自己熟悉的的千里马在悠闲地吃草。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的大白马跟一匹黑野马凑在一起亲亲密密，吃一口蹭两下，吃一口蹭两下。
悟空抱着胳膊:“师父，你的千里马被拐走了，看样子是不会陪你取经的。”
玄奘呆住了：“可是，可是它是骟马啊……”
悟空走过去，检查了黑马一番，黑马很听他话，顺从地配合他，随后他走回来，似笑非笑:“巧了，这只是公的，完整的。”
经历了八戒纠结的感情线，玄奘几乎秒懂，宛如晴天霹雳，被雷了个结结实实。
“我们以后离悟能远点吧。”玄奘哭着说，“你可不要被他传染了……龙阳是会传染的吗？”
悔不当初，居然骑一下就学坏了！
“传不传染我不知道。”悟空说，“不过是得离他远点，你这下信了？”
玄奘点点头，叹了口气:“走吧，既然是它的选择，就不要让他勉为其难了。”
悟空明白他要放马，便拉着他往回走:“这下可好，一日千里是行不了了，全靠走的话，一天大概几十里，这要走多久？师父算一算？”
玄奘羞愧得脸又红了，用力瞪他。
* * *
等回到原来的地方，八戒和悟净还没有打完，只不过明显都累了，拿着武器互相对峙，谁也不让谁。
玄奘这时才出来打圆场:“不要打了，八戒，这是你师弟悟净，悟净，这是你师兄悟能。”
八戒：“……”又来一个？！还是仇人？！
悟净比较听话，收了武器走到玄奘背后不言语。
玄奘拍拍他，这才问失魂落魄的八戒:“八戒，你为什么要打他？跟翠兰有关？”
八戒本来无比颓唐，听到翠兰的名字才精神一振，指着悟净道:“那日翠兰找的相好，就是他！”
悟净怒道:“休得血口喷人！翠兰同我是多年好友，上回是他找我帮忙，我才前往教训你，不是什么相好！”他也指着八戒，“反而翠兰对你一往情深，你却背着他找女妖精？若是从前他也不计较，成了亲还这样！你知道他有多伤心吗！你说，翠兰他究竟哪里不好，他待你如何，你有什么脸面找那些腌臜货，还逃走？！”他越说越气，仿佛要将生平所有攒的话一口气倒出，“你知不知道他为了都做了些什么，都付出了什么！”
悟净顿时，似乎意识到说到不该说的，默默退回玄奘身后。
悟能怔怔地听他说话，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他现在去哪儿了？”
悟净道:“你见不到他的。除非他想见你。”
“他要怎样才肯见我？”
悟净又不说话了。
等你认出他。
* * *
没有了千里马，玄奘寸步难行，跟悟空商量让他耍杂耍卖艺挣钱买马的可能『『性』』，被悟空当场拒绝。
日落西下，一户人家都没有看到，玄奘越走越慢，慢到八戒和悟净都要赶上他了，跟悟空嘟囔:“悟空，我饿了。”
悟空让八戒看行礼，一点吃食都没有了，到高老庄时他们又没有补给。
悟空道:“化缘吧。”
然而暂时找不到人家，天黑是走不了的，他扫了眼魂都不在的八戒，最后指使新来的:“悟净，你去给师父化点吃的。”
悟净答应很爽快:“好。”
过了几分钟他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血淋淋的鹿，被扒开了内脏，悟净另一只手还拿着根鹿腿啃，将鹿扔在玄奘面前。
玄奘差点没晕过去，颤声道:“悟净，我们是出家人，不能杀生，也不能吃肉……”
而且，是是是生的啊啊啊啊啊！
悟净满嘴是血，玄奘见他咀嚼生肉，觉得他手里的鹿腿就是自己的腿，头晕目眩，看都不敢看。
悟净“哦”了一声，将鹿腿扔掉，笑了笑，『『露』』出一口沾血的白森森的牙，跟他胸前的骷髅交相辉映。
玄奘下意识想『『摸』』『『摸』』自己的脑袋，指着他的骷髅串问:“这个东西，一定要留着吗？”
悟净低头『『摸』』了『『摸』』:“这个啊，有用的，留着。”
最后还是悟空看不下去，清掉了鹿尸首，下山去给玄奘找饭吃。
玄奘泪流满面，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不想要沉默寡言的徒弟了！快给他个正常的徒弟吧！正常就好！
现在他才知道，悟空才是最宝贵，最正常的那个。
玄奘试探道:“贫僧来自东土大唐，前往西天求取真经……”
黑大汉欣喜脸。
玄奘也很欣喜，难道真的又是一个徒弟？
黑大汉往石洞深处喊:“媳『『妇』』儿，是真的唐僧！我们有肉吃了！”
玄奘:“……”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洞内阴影处走出个白衣秀士，行动如弱柳扶风，身体孱弱，面容苍白，眉尖微蹙，似有愁事，他走到黑大汉身边，二者形成鲜明对比，跟着打量玄奘:“我不想吃人肉，怪害怕的。”
玄奘:“？！”不是媳『『妇』』吗？他没有认错『『性』』别吧！
“吃了他，我们才能长久啊。”黑大汉安慰他，“我替你煮熟了，一点点把肉撕下，保证让你看不出来是人肉。”
秀士这才勉强点头:“我想吃红烧肉。”
黑大汉道:“煎炸煮炖，都给他来一套，反正这么大一只。腿可以红烧，胳膊就用面滚一滚炸了，面里掺上鸡蛋，又酥又香，内脏用来炖汤，心给你好好补一补，头也一样，看这和尚模样，汤一定是『『奶』』白『『色』』的，随便加点佐料就很鲜了，脚和手剁了腌起来，拌香油当凉菜下酒。”
短短时间，他身上各处的肉都有了用途，听他们跟研究鸡鸭一样讨论自己，玄奘背后一阵阴冷，无法想像有多么痛苦，苦兮兮盼着悟空来救他。
不过黑大汉很会做饭的样子……
秀士展颜一笑，偎依在他怀里:“都听你的。”
黑大汉嘿嘿一笑:“媳『『妇』』儿，你笑起来真好看。”
玄奘:“……”原来他们是断袖。
他有些震撼，以前在寺里也见过偷偷『『摸』』『『摸』』的三两对，但没这么频繁过，妖怪都喜欢断袖吗？八戒也是……
他思考了一下，可能是女妖稀缺的原因，毕竟这一路走来，他都没有见到女妖怪。
秀士俯身捏了捏他脸和胳膊上的肉，很是满意:“这和尚又软又嫩，肉一定很好煮，要给父亲送点，一同长生不老。”说罢有些感伤，“可惜母亲是尝不到了。”[西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