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马车遭毁

    久久不见他们说话,楚晚卿却是掩唇咯咯笑起来。那如银铃般清脆动听的笑声在屋中回荡开来,将沉闷压抑的气息驱散。待是止住笑声,她伸出手一副说教的样子指着他们。“你们不会是当真了吧?这种事我又不是没干过,以前怎么没看到你们如此恐惧,怎么,怕我连累你们?”

    楚晚凌眼睫一颤,随即拿起手中的折扇朝她头上狠狠敲了敲,“好啊,竟然又拿我们开玩笑,看来你是想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了是不是?”

    楚晚卿捂着头,眼里泪花直冒,“二哥你下手轻点会死啊!”

    楚晚凌讪讪收回手,刚刚他下手确实重了些。看着她眼中的泪花,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是重了点哈,不如这样,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如何?”

    楚晚卿眸中亮光顿现,粗鲁地摸了摸眼里溢出的水花。“我想吃德福楼的叫花鸡,清蒸鱼还有……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楚晚凌眉头不由地抽搐了几下,转头似征求地看向大哥,见他点了点头,才答应了楚晚卿。“那走吧。”

    本来是借机赢她一回,没想到到最后是他倒贴钱来哄她了!

    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烤炙着大地,郁郁葱葱的树间,蝉儿齐声高唱,似在炫耀什么一般。

    楚晚卿坐在大树底下低下的软椅上,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楞楞出神。

    “主子,若是嫌无聊夜莺可以陪你到处去走走。”夜莺端着切好的瓜果来,放在一旁的桌椅上。

    楚晚卿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哭丧着脸。“我已经有很久没回静心庵了,也不知师太她们过得怎么样。”

    “夜莺可以陪你回去看看。”夜莺将一小碟葡萄递给楚晚卿,小脸一如既往地,无一丝表情。

    伸手接过,她抬起眼睑瞥了一眼夜莺,抿了抿唇,轻声说道:“你整日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在别人看来定是以为我整日虐待你!”

    夜莺眉头轻皱了皱,摆着手正要开口解释,却被楚晚卿先开了口:“夜莺生来如此,不关主子的事。”顿了顿,“每次都是同样的说辞,我都听腻歪了。算了算了,我确实想去静心庵看看,你先去准备一番,明日和你我一起去。”

    夜莺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去。

    静心庵虽然在东离境内,但这一去一回也需要两三天,而这次楚晚卿打算去静心庵住几天,除了让夜莺上街采购一些物品外,也需要简单整理一下行李。

    夜幕降临,书香已经帮楚晚卿收拾好了行李,走到软榻前,看向楚晚卿轻声道:“小姐,行李已经收拾好了,看是否还有什么要带的。”

    楚晚卿思忖半响,“去后厨准备一些糕点吧,小怜很喜欢这些吃食。”顿了顿,“这次你就留在这里吧,有夜莺陪着我去就行。”

    书香缓缓点头,平静的眸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转瞬即逝。但既是如此,楚晚卿还是看到了。她只是微勾了勾唇角,不置一词。

    第二日清早,楚晚卿跟书香交代一些话,便乘着马车去往静心庵的方向而去。马车内,夜莺坐在楚晚卿的对面,张了张口本想说些什么,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楚晚卿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忽然轻笑出声:“夜莺,曾几何时你也变得这么犹豫不决了?”

    夜莺眉眼一敛,低声道:“主子,你明知书香是鬼面阁主安排在你身边的眼线,为何还要留着她?”

    “能怎么办呢,杀了书香,还会有接下来的很多个书香,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只要鬼面阁主在的一天,我就永远逃不开他的掌控。”她说得很是轻松,令人听不出她的情绪。

    “主子,对不起。”夜莺神色一黯,沉着声音道。

    楚晚卿这才认真地看向夜莺,凝声道:“你不要想着去为我做什么,血蛊的解药鬼面阁主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夜莺眉头一蹙,眸子里闪过诧异,出口的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分。“主子知道血蛊?”

    楚晚卿轻点了点头,血蛊是鬼面阁主种在她体内的,这种控制人的手段,很通俗,却很见效。只要一个月她不吃下鬼面阁主给的解药,将遭受无尽痛苦的折磨,但这些年来,她还从未发作过,因为鬼面阁主会按时给她解药。

    而除了她,霁月亦是如此。但霁月体内的蛊虫没她体内的时间长,是以即便是霁月抗命,一年半载也不会发作。

    敛了思绪,“这只是鬼面阁主为了束缚我的筹码,且不说他有没有真正的解药,即便是有,你也不能背着我再去答应他的条件,明白吗!”此刻,她不是叮嘱,而是命令!

    夜莺认真地点头应下,是了,主子只知血蛊在她的体内肆意疯长,只认为那是鬼面阁主束缚她的筹码,但她不知,血蛊在月圆之夜时,会控制她的心智,任由鬼面阁主操控,成为一把杀人如麻的利刃。

    但她既是答应了主子,便不可能再去找鬼面阁主,只能将一切希望,寄托在霁月身上。

    见夜莺应下,楚晚卿才松了一口气,她实在不想夜莺为了她,再次去冒险,甚至赔上性命。“我先睡会儿,到了你再叫我。”

    夜莺“嗯”了一声,随后掀开帘子看了看天色,这才双手环胸,靠在车上闭目假寐。

    过了一会儿,马车忽然受到猛烈的撞击声,紧接着一阵强烈的颠簸,整个马车直朝一侧倒去。夜莺瞬时睁开眼眸,身形一闪迅速掀开帘子去控制奔跑的马。

    马儿似是受了惊吓,疯狂奔跑,坐在马车里的楚晚卿连站都站不起来,马车剧烈晃动,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甩出来一般,桌椅上的东西全都摔落下来,她只得抓住里面的扶手,将自己的身子勉强固定住。

    楚晚卿气得咬牙,这车夫至于这么狠心报复她吗?往日里,她不见得欺负了他呀!

    终于,马车被夜莺控制住。看着满地狼藉,楚晚卿长长出了一口气。此地道路狭窄且不平坦,又是在半山腰上,要是一个不小心很可能车毁人亡。刚刚,真是凶险!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楚晚卿掀开车帘,打算下去。

    夜莺跳下马车,朝楚晚卿伸来手,扶她下了马车。驾车的车夫此时已是满头大汗,惊魂未定。刚刚要不是夜莺及时出来拽住马,此时他们很可能连车带人一同滚下山去了!

    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车夫解释道:“后面也有辆马车,但此地道路狭窄,根本不可能两辆车并行,只是后面的车不知怎么的硬是要超先,于是两辆马车相互碰撞,就成了这样……”

    楚晚卿先是轻咧了咧嘴,而后却是皱起了眉头,对着车夫道:“先去检查一下看车里的东西有没有什么损坏的。”

    她本以为马车没事,可是当她抬眸看向那陷入泥潭中已经变了形快要散架的车轱辘,她周身的气温瞬时极速下降。垂在两侧的手紧攥成拳,冷冷地看着那辆追上来的马车。

    夜莺知道,主子生气了,且十分生气!瞥了瞥那辆离他们越来越近的马车,但她知道主子更在意车里的东西,便上去检查了。

    当那辆装饰的精致气派的马车在她面前停下来时,楚晚卿眼眸一眯,迸放出极其危险的气息。然过了会儿,她强压下心里的波涛汹涌,打算会一会这路大神!

    一黑衣男子朝前打量了一眼前方毁状惨烈的马车,转头对着坐在自己身侧正双手紧拉着缰绳的白衣男子低声道:“六公子,前方的马车毁状惨烈,这……”

    闻言,白衣男子脸上浮现尴尬之色,咧了咧嘴,似握着烫手山芋般,忙地将自己手中的缰绳扔给了黑衣男子。

    楚晚卿怒极反笑,她走到那辆精致马车的前面,冰冷的眼光直直射向那白衣男子,定睛一看,她又是一笑。“这长得倒是斯斯文文的,却不想竟是这般无礼蛮横!我且不说你们毁坏了我的马车,你们自己不要命,也不至于乱伤无辜吧!”

    白衣男子正是君倾城,听到楚晚卿的话,他蹭地一下从马车上跳下来,卷起袖子,气势汹汹的走到楚晚卿面前。“话不要说的这么难听!你现在能站在这里也就说明你压根没事,说吧,要多少,本公子赔!”

    楚晚卿咯咯笑起来,如刃的目光紧紧锁着君倾城,冷冷讽刺道:“你是想作死吧,看到那了没,跳下去就算没被摔死,也会将你淹死!绝对不会给你活着的机会的!”

    楚晚卿所指的,正是道路旁的山谷,山下灌木丛生,长满了密密层层的荆棘,而山谷底下,是自山上留下的湍流,声音浩大,响彻整个山谷。

    君倾城伸长脖子朝下探了探,又忙地缩回来,他抿了抿唇,刚刚的气势被楚晚卿的话所浇灭,底气显得不足了。“那你想怎样?”

    “怎样?你现在竟然反过来问我怎样!呵,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出身富贵人家,难道你爹娘没请先生叫你如何做人吗?”

    “呦,你谁呀,要教育他也没轮到你吧,不就是撞坏了你的马车吗,你不就是罩着这梗想多捞点钱吗,废话不多说,开价吧!”车上的君染墨掀开帘子下来,妖孽的容颜布满阴翳,这要是再让这泼妇骂下去,他的脸面恐怕都没了!妆点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