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冷暖
各种巧合让程茵不得不十分频繁地给周新红打电话，以至于周新红每次接到她的电话都感觉像是催债的，十分抵触。 .
程茵说来说去，是不往钱扯，只是心里却已经是心急如焚了。
周新红刚要挂断电话，程茵忽然道，“妈，我要和您说个事儿。您别生气。”
“什么事儿？”周新红的胸口好像是扭住了一般，“什么事儿，你说吧。”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程茵这几天因为这个原因已经不敢随意的打车了。
不过她下班的地方离了十几公里，坐公交得一个多小时。
而且地处偏僻，公交十分的不好等。
她又不像是徐芸芸一样有自己的车，来来回回十分的不方便。
“妈妈，我欠了一点钱。改名字要打征信证明。有负债不让改。”程茵说道这儿心情十分的沉重，“我短时间内还不。”
“欠多少钱？”周新红问道，心想着莫非是欠了个一二两万？
程茵抿抿嘴，“大概有十二万。”
程茵的话还未落，周新红那边一静，忽然声音一提，“你，你说多少？”
“各个地方的小贷加起来，大概有十二万把。”程茵小声的说，周新红却像是被打了一闷棍，半晌没有转过来。
“怎么会欠了那么多。”周新红问道。
“平常打车，你也知道这几年了，我的工作根本不赚钱，不赚钱我要吃喝还要给客户送礼。每年都在倒贴，我用信用卡和小贷周济，没想到左拆右拆，结果闹下来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周新红觉得自己很对得起程茵了，家里前前后后在她一个闺女身花了小六十万了。结果找了这么一个工作。
可恨她谁也不认识有没有本事儿。
她头有点晕，以前的时候闺女不懂事儿，大学的时候非要听那个方圆的。
现在又闹到如此大的一个窟窿。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
“我不想和你们要钱，再说我都多大了。”
“不想跟我们要钱这样呀。要不是这事儿把你的问题爆出来，你还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周新红闭了闭眼，“这件事儿不要让你爸爸知道，他高血压。这吧，钱的事情我想办法。”
“哎！”电话那边传来嘟嘟的声音，程茵裹着冬衣又往前走了一公里才总算到家里。
夜里已经十点了，她还没有吃饭。
这会儿电梯停电了，她住的楼层偏高，只能够一个人往攀爬。
这会儿竟然没有一个可以打电话联络的人，徐芸芸去了国外，妈妈那里不行，爸爸那里她害怕说错了话，程蓉那里这个点儿肯定已经睡了。
其他的朋友，程茵却发现那些以前的朋友竟然也一个都没有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自己。
面对着黑漆漆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的回音的楼道，她只能够一步步的向走。
她想好歹她这几天读了一些书，懂得了更多的道理，如她当下读的《瓦尔登湖》一般，之前，她更清晰的认识了周遭的环境和一切。
她觉得她如今像是一只摔在井底的破罐子了。
她打开手机登了知乎，搜着是不是有同病相怜的人可以互相舔舔伤口。
不过那只言片语的安慰也却只是浮在表面，那一刻她忽然觉得生其实死难，只要生是最勇敢的，而死不国师逃避问题。
打开页，页似乎处处被一些葩的各种死亡的新闻包围着，程茵扫了一眼关掉了。
她必须想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
正巧徐明宇给她打了电话过来，毕竟她一个女生留在大城市里。
周新红与程梓温似乎还是担心打电话花钱，也不太湖关心孩子们的心里。
徐明宇想到芸芸这几日出去了，觉得程茵这孩子怪可怜的。
徐明宇这电话打过来几分钟，随便问了几句话。
程茵几乎把她现在的情况，像是倒豆子一般的说了个干净。
徐明宇听了有些沉默，“你确定没有当受骗？”
“真的没有，我是这几年积攒下来的债务。我现在都不知道面对你们了。”程茵说完了，徐明宇嗯了一声，“我知道了。”说着他挂了电话给徐芸芸打过去了。
这件事儿徐芸芸是知道的，但是徐芸芸觉得这不是他们家的事儿，再者说了，她也不觉得程茵应该告诉她爸爸。
最起码徐梦梦给他们打电话说不要让徐明宇知道这件事儿的时候，他们是都不想给自己家里惹这个麻烦的。
徐明宇也是头疼，毕竟孩子是他带到城市里找的这样一份工作。
先前让程茵等了三年多，浪费了不少时间，现在又因为他这个工作每日永远完不成的任务和罚款，让他也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周新红夫妻。
盼望着她这个工作赶紧转正，谁知道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徐明宇打电话给徐芸芸问了事情的真实与否，欠款多少。
徐芸芸告诉了徐明宇，徐明宇应了一声，没说几句把电话给挂了。
他这一挂断电话，徐芸芸等人游玩的心情也少了大半。
徐芸芸生气地给程茵打电话说了她一通，言外之意，她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这语气，这样子跟四年前，程茵在出租屋里等待徐明宇找工作时候一模一样。
一直以来，程茵都觉得徐芸芸似乎对自己好了一点点，她这个人十分的渴望别人的关心。
但是那些伤自尊的字眼一个个冲着她过来的时候，她却觉得，原来她在对方的眼里依旧是那样的不堪。
这其实怪不了谁。
这人一旦依附于别人，难免会受人歧视。
便是对方这只援手不怎么好，她也会以一种居高临下的面目来看待你。
唯一撑起自己尊严的是自强自立，不依附。
程茵自己在屋子里坐在床偷偷抹了一会儿泪珠，举目无亲，无一个人，无一个朋友可以帮助她。
是她曾经关系十分好的方圆都会找借口说家里老人生病了，只拿出几千块钱来打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