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东海屠龙
海峡深邃，黑暗幽深，万里无草木，怪事嶙峋，恶浪滔天。
申屠夫站在一块巨礁上，看着海峡深处的一个巨洞，说道：“我的剑意，全是杀戮中悟出的，尤其是屠龙！”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的剑意，叫天怒七杀！以杀破剑，以杀破天！”
无欢站在他身后，沉思不已。
或许，“无”就是一切虚无，斩灭一切。
申屠夫看了看深思的无欢，说道：“这海峡里有条老蛟，现在我就用我的天怒七杀宰了他，你注意参悟我的剑意！”
“好。”无欢语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似乎并不关心申屠夫的生死。
申屠夫却是心生喜悦，暗道：或许，他能把我的天怒七杀补全吧。
剑客，最大的愿望就是完美自己的剑术。
一切，都可以在所不惜！
申屠夫爆步一瞪，巨礁炸裂，冲天而起，右手反转，将天怒剑抽了出来。顿时，血光上冲九天云霄，下照巨海深渊，申屠夫就像一个灭世的魔神一般迎风而飞。
“吼！”海峡巨洞中发出惊天嘶吼，震得波浪倒卷，风云皆散。
这条老蛟，不得了啊！
“哈哈，老蛟，出来受死！”申屠夫御着无量血光朝着巨洞大喝。
“吼！”一条青黑光影从巨洞中电射而出，傲立在礁石上，上顶云霄，下踩沧海，双目如炬，鳞甲如盾，额头处隐隐有凸起处。
这条老蛟，几乎快进化成龙了。
申屠夫不敢托大，将自身的剑意催发到极致，双目都已经赤红如血了。申屠夫哈哈一笑，说道：“小子，看好了！”
说罢，申屠夫提着巨大的天怒剑，催动真力，使天怒剑爆涨百倍，带着无量血光，一剑立劈而下。天地茫茫，似乎只有这一把剑！
一剑无华，唯有滔天的剑意.....
以及....杀意。
老蛟腾飞而去，一口青黑色的吐息闪着光辉朝天怒剑迎去。
巨大的天怒剑劈下，碰着吐息，虽被缠滞了一会儿，但依旧劈了下去，狠狠劈在了老蛟的头上。老蛟受击，大怒不止，张牙舞爪，扑击不停。
申屠夫狂舞天怒剑，越舞越快，远比昨天和无欢比剑时快多了。剑花千放，血色剑光激射，无量血气乱窜，把老蛟的每一次扑击都完美防御了下来。申屠夫下面的沧海慢慢生出了无量血色，似乎真是一片血海了！
申屠夫猛劈一剑，将老蛟劈开，喝道：“小子，看清楚了，这才是真正的天怒血海！”说罢，申屠夫把天怒剑一提一指，指向老蛟，下面翻滚不止的血海冲击而上，朝老蛟涌去。
血海滔天！
轰隆隆，天空雷霆轰鸣，闪电霹雳。
天，怒了！
老蛟被困血海，连连扑击撕咬，嘴中更是吐出青黑色光芒攻击。
申屠夫看见被困的老蛟，说道：“下面这一剑，你专门为屠龙而生的！”申屠夫把天怒剑遥指老蛟，天怒剑发出通天龙吟，上面的缠绕的血气愈加汹涌浓厚。剑气外放，慢慢凝成一条血色巨龙，张牙舞爪，狰狞凶恶。
“接招！”申屠夫大喝，血色巨龙携着杀气、怨气，疯狂地朝老蛟冲去。
原来，当年申屠夫不仅杀了那条淫龙，更是将龙的灵魂炼进了天怒剑中，成了天怒剑的剑灵。
这一招，就叫“屠龙天怒”。
老蛟看到一条血色巨龙扑击而来，心中大骇，蛟终究不是龙，对龙有一种天生的畏惧！面对冲来的血龙，老蛟不得不硬着头皮迎击上去！
“嘭！”两“龙”相撞，顿时山崩海裂、凶浪翻天。
最后，血龙终究没有抵过老蛟，被老蛟生生击散了，但是老蛟也不好过，鳞甲破裂，头颅染血，气息紊乱。
此时，天空密密麻麻下起了大雨，在天怒剑血光的映照下，瓢泼大雨更是血色一片！
血雨天降！
申屠夫把天怒剑扛在肩头，冷冷看着老蛟，说道：“你修为还不错嘛。再接我天怒七剑第三剑.....”
“天哭！”
申屠夫把天怒剑一转，剑指苍天，一道血色光剑冲天而去，隐没在完全雷云之中。
“轰隆隆”天怒入天，天雷变色，天空黑云紫雷不再，全是血红一片。
天啊......雨，全是，血液啊。
血雨，是天在哭吗？
天怒剑勾动天象，这一剑，必定惊世骇俗！
申屠夫把天怒剑一兜一转，牵引着血雨朝老蛟疯涌而去。
血雨电射，点点颗颗都如雷电箭矢，皆有穿山裂石之威能！
老蛟拼命了，张开大嘴，更加深沉的青黑色光芒涌现，疯狂的朝血雨卷去！这一口吐息，可是含有老蛟的真元之气在内啊。
无数的血雨电射而至，一颗颗皆是穿过了青黑色光芒，没有受一丝阻碍，带着无尽的威能狠狠轰击在了老蛟身上。
“轰”“轰”“轰”.....血雨轰击，若惊雷炸石，一朵朵血花在老蛟身上乍现，触目惊心！
天哭，是为“天哭”下的生灵么？
天哭血雨，轰击了半个时辰才结束。申屠夫依旧肩扛大剑，御气而立，仿佛一个屠世的魔神一般。远处，海峡已经被破坏殆尽，夷为了平地，老蛟倒在地上，混身上下没有一点好皮，全是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老蛟，已经，死了。
申屠夫看了看老蛟，说道：“怎么不禁打，天怒七剑，我才用三剑诶，后面四剑还没展示诶。”说罢，申屠夫无奈的转身准备离去。
“吼！”一道青光闪过，快逾闪电，狠狠撞击在了申屠夫的背上。申屠夫受创，背后血肉开裂，还口吐鲜血。
申屠夫猛然回头，只见，一条青色的龙正盘旋在空中，冷冷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青龙开口说道：“人类，多谢你帮我打破千年的桎梏，让我得以蜕化成龙！”
原来，这条青龙就是刚才那条老蛟蜕化而来的。老蛟本来已经练出了龙元，只不过一直没能打破蛟身的束缚，无法蜕化成龙。如今，在申屠夫的误打误撞之下，毁灭了它的蛟身，使它蜕去了蛟身，成就了真龙之躯！
破后而立！
这条龙，绝对不平凡！
申屠夫凶恶得看着青龙，不言不语，杀意慢慢升腾。青龙貌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杀意，说道：“你帮我打破桎梏，作为感谢，我.....”
“就让你化为我的血食！”
说罢，青龙飞腾而来，其速度之快，远超老蛟。
申屠夫受到偷袭，心中怒火狂升，天怒剑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怒气，血气狂飙，震鸣不止。申屠夫引剑指天，勾引天雷，喝道：“天怒！”
一道血色天雷出现，上贯九霄，下连沧海，怒轰而下，狠狠朝青龙追去！
破后而立，由死转生，青龙功力可不止增长了一星半点。青龙运行飞快，快到闪电都没能追得上。青龙临近，申屠夫来不及出剑，唯有将剑平展开来，当作盾牌挡在身前。
“轰！”天地炸响！
青龙狠狠撞在了天怒剑上，申屠夫被撞得倒飞而去，口中鲜血更是狂吐不已。青龙得势不饶人，趁势追击！
申屠夫连忙稳定身形，提气聚力，整个人散发出丝丝血气，双目发出血光，凶恶异常地盯着青龙，迎击而上，拖出血色尾焰，喝道：
杀
无
赦
一剑挥出，天地间衍化出无数的血色天怒剑，直射横飞、斜斩歪切、上劈下斫，密密麻麻，全部朝青龙招呼去。
青龙大骇，张嘴吐出无量青气，与无数天怒剑对撞碰击。然后青龙凭着龙族的绝顶速度，左飞右蹿，四处躲避，不去硬接这一招。
申屠夫把天怒剑一兜一转，喝道：“收！”顿时，所有的天怒剑都剑指青龙，朝青龙射去，密密麻麻，封闭了青龙所有的退路！
这一剑，真是不留退路，杀无赦！
青龙口中青光狂吐，笼罩自己全身。“叮叮叮”无数天怒剑斩击在青龙身上，发出无数的金戈交击之声，闪出密如繁星的火花。
“吼！”青龙在天怒剑中大吼，全身爆发出无量青光，照得天地沧海一片青绿。青光所过之处，申屠夫化出来的天怒剑全部击成齑粉，化作丝丝血气消散。
青龙击散“杀无赦”一招，申屠夫不管不顾，爆冲而来，天怒剑斜指苍天，上面散发着近乎妖异的血光，爆喝道：
斩
立
决
天地间出现一把通天彻地的天怒剑，震散云霄，激起浪涛，携着滚滚风雷，朝青龙立劈而下。青龙才从“杀无赦”中挣脱出来，已经是遍体鳞伤了，如今又被“斩立决”一剑劈下，实在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嘭！”巨大的天怒剑狠狠劈在了青龙身上。可是，天怒剑并没有劈实在，刚碰着青龙的身躯就滑到了一边，劈在了巨礁海峡之上。顿时礁崩石裂，浊浪飞溅。
青龙大感侥幸。
申屠夫冷冷一哼，说道：“这一剑不宰你，是我要出第七剑了！”后面半句明显是申屠夫说给无欢听的。无欢在不远处的礁石上，平淡冷静的看着这一切，却在暗暗参悟申屠夫的剑意。
此时的申屠夫身上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整个天地间的血光血气都慢慢回涌到申屠夫体内，连天怒剑上面的杀意血气都消失了，变成了一把黯淡的赤剑。
杀意，全消！
青龙见状，认为申屠夫已经力竭，刚才是在说大话。青龙仰天而吼，强用龙元，提升极致功力，准备给申屠夫绝命一击。
青龙在积蓄，申屠夫却越来越平凡，平凡得像一个普通人。
“吼！”青龙怒吼，震散层云，化作一道青光扑来！
申屠夫平静看着飞来的青龙。
“杀！”
申屠夫一声怒斥，震动沧海，恐吓鬼神，天地俱惊！申屠夫双手持剑，立劈而出，只见在茫茫天地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杀字，颜色血红，血光万丈，血气翻滚！
天怒七剑第七剑——杀！
天地玄黄，所有的杀意都怒涌而来，汇入这个“杀”字。
杀！
弑神灭鬼，斩天断地！
青龙实在料不到，申屠夫最后一剑，居然是没带一点杀意发出的来.....
绝杀之剑！
平静的屠夫，或许才是杀意最盛之时。
可是，青龙已经来不及了，“杀”字太快了，青龙还未来得及逃，就已经被“杀”字撞上，化作丝丝血气瓦解了。
千年修炼，化蛟成龙，却.......
天，会因此发怒吗？
一剑“杀”字，震慑乾坤！
申屠夫御气落地，来到无欢的身边。只见无欢身上缠绕着丝丝黑气，双目紧闭，仙台清明。无欢，从申屠夫的剑法中参悟到了他的剑意，从第七剑中，他似乎看到了“无”。
天怒七剑，攻伐无双，强调一味的强攻绝杀，浴血而战，性命相搏，每一剑，都要有灭绝天地的气概！
天怒第七剑——杀，乃是无双的杀伐之剑，破灭太虚，摧毁宇宙！
无欢见申屠夫演示一遍天怒七剑，就能够参悟其中的无上剑意。申屠夫心中很是高兴，喃喃自语道：“这小子很有希望继承老子的天怒剑意，也不枉费老子大干一场哦。”申屠夫伸了个懒腰，刚才和蜕化至青龙的老蛟大战，他也是疲惫不已啊。申屠夫也豪放不羁，直接躺在巨礁上睡觉。巨剑作枕，礁石坐床，快哉，快哉！
无欢沉思，一直在想：“无”就是破灭一切，斩断一切，万物归虚么？
或许，是吧。
申屠夫最后那一剑，斩天裂地，却是达到了剑道破灭一道的巅峰了。
“无”，或许就是毁灭与死亡吧。
无欢海边参悟了七天七夜，直到第八天黄昏才苏醒过来。
海上落残阳，光辉万丈长！海天之交，一轮红日正在缓缓落下，散发出无尽的光芒，照的海面上光波荡漾。
见此情景，无欢心中一惊。这，就是最后的力量么？
申屠夫见无欢醒了，大咧咧地说道：“小子，终于醒了啊。来来来，陪老子喝喝酒。”说罢，申屠夫就抛了一个酒葫芦给无欢。
无欢接过，看了申屠夫一眼，大喝两口，喝完之后，说道：“你的剑意，是不是要破灭一切，斩尽一切？”
“噢？”申屠夫带着惊疑的眼光看了无欢一眼，说道：“你小子不错嘛，居然能参悟到我的剑意。”
“你的剑意不难。”无欢平淡说道，“难得是，你能把破灭剑意修炼到如此火候，也是前无古人了。”
“哈哈，你小子不赖嘛。那我为什么只说是前无古人啊？”申屠夫心中欢喜得很。
“因为，我会把破灭剑意修炼得比你还强，直至‘无’。”无欢目视远方，自信不已。
申屠夫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冷峻不已，说道：“那，你现在是在提醒我，早点杀了你，永除后患吗？”
无欢不答，不置可否。
残阳落尽，夜色弥漫，海雾升起，浪涛声不断不休。
二人，却是沉默不已。寂静，死亡一般的寂静。
杀气，是否隐藏在黑色的寂静之中？
过来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申屠夫才开口打破沉默，说道：“你说的‘无’是什么东西？”
“剑道的极致。”
“剑道的极致？‘无’？....是斩灭一切，万物归虚，天地归无？”
“不知道.....或许，是吧。”无欢顿了顿，沉思片刻，说道：“我从你的天怒剑意中的最后一招，隐隐约约感受到了‘无’。”
“是吗？可是，我一直觉得，天怒剑意，不仅只有七剑，后面应该还有，可是，我找寻了二十年，我都没寻到第八剑的剑意。”
“或许，你的第八剑，就有‘无’吧。”无欢叹道。
“小子，你虽然感悟到了我的天怒剑意，但是施展出来，绝对不及我的三成。”申屠夫洋洋自得。
“为何？”
“因为你根本没有足够的杀伐之气。我的剑意，就是杀意，你杀意不足，剑意的威力也会大打折扣。”
“怎么办？”
“哈哈，这东海之内，有无数的生物，你先去杀一万生灵吧！”
“好！”说罢，无欢就纵身飞去，去杀伐东海强大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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