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花肥
“都说鲜花插在牛粪上，才能长得茂盛鲜艳，只是师弟的花，那才是别出心裁，把花和药材，都种在修士的脑袋上，真是叫人大开眼界，意想不到，不可思议的是，花和药材反倒长得更加茁壮，品质成色也更佳，用之炼金丹，更是提高两三成成丹率，真绝！绝了！”
“师兄，这不算什么，怎么样才能够，让花在修士脑袋上生根发芽，而修士却不死，也不觉得很痛，这才是技术活。”
“呵呵！师弟对这些花花草草的研究，还是一如既往的狂热。当年，师父就是见你热衷于此，才专门挑选一些种养的法术传于你，众师兄弟们都说学这些没有前途，没想到，匆匆数百年过去，你是第三个结金丹的，而那些取笑你的人，大多数都卡在筑基修为，始终再无寸进。五百年以后，那么多师兄弟，你是第二个成为大乘的。一千年以后，那些筑基期的师兄弟，全部都死了，匆匆又过两千年，许多卡在金丹期，没能突破进阶的师兄弟，也都老死光了。三百多个师兄弟，只剩下我、你、梁师弟、黄师弟和李师弟五个人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没有无用的功法！只有无用的废物！”
“时过境迁，当年一起嘻嘻哈哈的师兄弟，转眼都死光了！唉！”说话的，正是神丹门的门主向前冲，和他的师弟王歪嘴。
这是一间一千平方米的大房子，地板上密密麻麻的坐满了修士，有数百修士之多。奇怪的是，这些修士的脑袋顶上，都长着一株植物，花草滕蔓珍稀药材，应有尽有。这些修士的双眼失神，一看就知道失去了神智。还有一些药材，是从修士的眼眶里面长出来，枝繁叶茂……
这里，就是神丹门的“花肥”房了。所谓的“花肥”，就是在这些修士脑袋顶上凿开一个洞孔，然后往脑浆里播下花草药材的种子，等到种子生根发芽长起来了，就吸收修士的灵力精气，修士却不死，就这样一直为花草药材提供“能量”。还有就是，也可以挖掉修士单眼或双眼，再往眼眶里面播种，其它就相同了。像这样的花肥房，神丹门有十几间之多。
“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死者已矣，生者独痛！”
“是啊！师兄弟们都还健在的时候，没有觉得怎么样，等到他们都故去了，才懂得去珍惜！失去了才懂得去后悔！真的是悔之晚矣啊！”
说着说着，这两人竟然是老泪纵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
“啧啧！师兄弟情深意重！真情流露让人感动嘛！如果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修士是你们的‘杰作’！我还当真的就以为！你们真的是重情重义的大好人喽！”
说话的自然是路朝北了，王歪嘴早就将他从衣袖里面放出来了。王歪嘴很自负，任由路朝北在房间里溜达来回，一点都不担心。在他们看来，一个小小的炼气小子，能够耍出什么花样呢？
“师兄，很多人，在刚到花肥房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义愤填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在大放厥词。等到他们亲眼目睹了‘活体种植实验’，一个个都吓得屎尿齐流，最后当他们知道，也要凿开他们脑袋或者挖眼，种植药材的时候，无一例外，一个个全都惊恐颤抖，跪地求饶！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子能够带来惊喜不？”
“师弟！这个小子的脑袋，你确定也要种植药材么？他能够被左四选中，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或许，收下他做弟子，也不错哦！”
“师兄，这小子是左四的传人。左四一向都与我们神丹门不对付，不能留下隐患，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神四门的传说吗？”
其实，王歪嘴想说左四的死，是师兄你指使的，可是，当着路朝北面，也不好意思说。狡猾的人，做事一向都是滴水不露，向前冲当然明白，王歪嘴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当然听说过！不过是传说罢了！不必太当真！”向前冲缓缓摇头，不以为然的说道。
“传说中，神四门门主有四次复活的机会，第一次，是如果被人杀死，其传人神功大成时，可以颠倒乾坤逆转阴阳……第二次，是如果不慎练功走火入魔死亡，其传人如果神功大成，可以引魔入体勾魂夺魄……第三次，是如果没能飞升仙界，寿终正寝老死，其传人神功大成，可以化骨为魂重塑“真身”……第四次，是在渡天劫的时候陨落，其传人神功大成时，可以施展时间逆流，来到渡劫之前......当然这个前提条件是，其传人神功大成，当然是指神四门的独门神功，别的功法不算，而且，其传人必须要复活他！否则，在渡劫飞升的时候，必将陨落！这也是为什么，神四门的每一位传人，都是一身通天彻地的本事，去寻找传人，也是尽心尽力。既成全了传人，也是为了自己！左四只是死了一次，理论上，还可以再死三次！所以，如果这小子，练不成神四门的神功，那么，左四连一次复活的机会，都不可能！”
“反正，人是你抓住的！为兄也说过，随便你如何处置了，自然不会干涉你。我来这里，主要还是想看看，你的种植手段。”
“师兄，为了在修士脑袋上种植药材，我可是没少受苦！当年，我还是个筑基的小子，那时候就开始了，我抓了好多炼气小子，用自制的钻子，在他们脑袋顶上钻孔，这些人尖声高叫拼死挣扎，结果流血过多都死了！其中有一个嘴角长痣的大个子，真猛真凶真狠！一口就死死咬住我的右边脸颊不放！直到死透了都不曾松口！我的歪嘴，就是这样给他咬成的，真是可恶！后来，我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苦练定身术，终于定身术大成，修士不能动弹了。可是，很多修士还是死了。这些死掉的修士，没有一千，也有八九百了。直到后来，我发明了一种止痛药，加上我的技巧，也越来越熟练了，死的人，也就越来越少。我成为大乘以后，再也没有一人死亡！”
凿人脑袋，挖人眼睛，那么残忍，那样没有人性，被害人，只不过拼死反抗咬一口，居然被说成是凶猛可恶，也只有王歪嘴，这种厚颜无耻之徒，才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吧？不要脸则无敌嘛！被害人死透了都不曾松口，可见，对王歪嘴的恨意，是到了极致。
“精工出细活！师弟是越来越老练了！闲话少扯了！上货了！”
路朝北越听越是心惊肉跳，犹豫不决，他想使出捆仙绳和火弹轰炸，可是又难以下定决心，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还需要更多勇气。
“为免这小子干扰！影响我的情绪，破坏我的好事，还得把他给定住了。定身术，好完美的功法，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只要修为不如我，连神识念头都能够定住，有了定身术，一切都好办事！太捧了！”王歪嘴知道，能够看着他“
开垦”，而不变色的人，似乎都还没有出生，为了避免路朝北，因恐惧而失声惊叫，他只好把他给定住了。
“如此甚好，师弟，就看你的了！”向前冲是来观摩的，也不想多说废话，连连点头说道。
“就先让这个小子，瞻观瞻观，看着‘花肥’恐惧绝望颤抖的表情，也是一种享受！”
王歪嘴说着，“啪啪”双掌轻轻一拍，属下的随从就“吱丫”的推开房门，押着一名神情呆滞的矮瘦修士进来，以路朝北的眼力，当然看不出此人修为。
王歪嘴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竹筒制作的“注射器”，插上针头从旁边的瓶子里吸取“注射液”。然后，对准矮瘦修士的胳膊，一针扎了下去，一分钟不到，注射完毕。
“这些注射液，也就是止痛液了，我给它取名叫‘麻醉液’，这是我花了五百多年的时间，才炼制而成的。有了它，凿脑切肉挖眼刮骨，都不觉得痛了。等到再过几分钟，麻醉液生效，就可以开始了。”
王歪嘴慢悠悠的说着，表面是在给向前冲解说，实则是想看路朝北的神情。他一边口沫横飞，一边不时偷看路朝北，看见路朝北紧张害怕，他就说不出的受用。
王歪嘴又从抽屉里，取出一筒竹签，抖了几下，抽出其中一根竹签。看了一下，说道：“我这个人一向信奉天道，是凿脑钻孔，或者是切割后脑壳，还是挖眼钻洞，但凭天意。唉呀！挖眼钻洞啵！天意不可违！啧啧！”
饶是向前冲一向杀人如麻，闻听此言，脸皮也不禁抽动了几下，“为兄另有要事，就不叨扰师弟了，告辞了！”向前冲一直听说，王歪嘴的技艺，如何的高超，很久以前，就想见识了。只是一直繁忙不得闲，此刻真的瞧上了，却觉得实在残忍难以承受，急忙借故溜走。
路朝北听得头皮发麻，浑身大汗淋漓。以前，他常看美国恐怖片，比如说电锯杀人狂，拿着一把电锯，到处乱锯人，觉得残忍心惊胆擅到极致。没想到，更加残忍的一幕，生挖活人眼睛，就要发生在眼前，想逃，偏偏就无法动弹丝毫，就连眼睛都无法闭上。
王歪嘴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把弓形摇杆，奇怪的是，摇杆的另一头，却是一根细铁棍，铁棍中央是一个小小圆盘，这个小小圆盘的外侧，是一个像啤酒瓶瓶盖的齿锯，这个圆盘齿锯的大小，就像人的眼睛那么大。
王歪嘴左手一把握住手柄，右手抓住摇杆，中间的弓形位置转动的时候，摇速并不是很快，但是“圆盘齿锯”却高速“嗡嗡”旋转着。
“啧啧！看仔细了！”王歪嘴似乎很欣赏，路朝北那惊恐的表情，故意把“齿锯”，在路朝北面前晃了几晃。随即，又摇了几下摇杆，让齿锯旋转得更快一些，这才对准那个修士的眼眶，就直直扎了下去。只听“吱吱吱”的声音，血花飞溅当中，路朝北看得清楚，切口平整，在切割完成之时，那圆盘竟然是紧紧的吸住了眼球，在眼球被稍稍扯出来一些的时候，还能看见眼球体后面，连接着一条细细的“肉绳”。便在此时，圆盘的两侧，居然伸出一把“剪刀”，一下子就把“肉绳”剪断了。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一气呵成，前后不到十秒钟。看着被挖出的眼球，光滑平整没有丝毫损伤，王歪嘴仿佛是在欣赏艺术品一般，很满足很享受。随后又如法炮制的，又挖了修士的另外一个眼球，王歪嘴还是一付意犹未尽的样子。
“小子！我这把眼睛‘摇起子’不错吧？这是我花了五十多年，才研究发明出来的。呵呵！下一个，该到你了！”
王歪嘴此话一出，落入路朝北耳中，犹如晴天霹雳胆战心惊，可是浑身动弹不得，除了冷汗直冒，眼里尽是恐惧绝望之外，无可奈何。定身术真霸道，不仅全身无法动弹，就连说话都不可以。
“啧啧！凿脑钻孔！”王歪嘴这次抽的签，让路朝北紧绷的脸，还是暗自松了口气。虽然，凿脑钻孔，或者切割后脑壳，也很可怕，但是，在这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悲惨时刻，路朝北最不想的，就是被挖眼钻洞。倘若当真被挖了双眼，那么，路朝北就当真崩溃了。
“王歪嘴，我若不死，我一定挖掉你的双眼，也种上药材。左四！左冲！老子死都死了！你又何必救我重生？带来这个鬼地方呢？我有今天，全是拜你所赐！该死的老天！让我重生，就是为了让我当花肥吗？我操！”可是，不能说话咒骂无音，路朝北实在无法可想。唯在心里骂了几通狠话，仅此而已了。就连左四爷，有着救命重生之德，也咒骂难逃。
“别紧张！别害怕！这一针麻醉药下去！保证凿脑钻孔的时候，你不痛！刚才你也看见了，那人被挖了双眼都没啥反应！真的不痛！”王歪嘴笑嘻嘻的，看见路朝北害怕，他就得瑟说不出的受用。
“靠！王歪嘴！钻你的脑袋试试？看你痛不痛？你的那个定身术真心霸道，那个人都屎尿齐流了，就是纹丝不动！”是的，路朝北真的看见，那个被挖眼的修士，屎尿都流出来了，偏偏就是不能动弹。
打了麻醉液以后，王歪嘴拿出一把“钻子”，中间是尖针，两侧是圆柱螺旋状。王歪嘴把一颗一品晶石放进把柄，钻子就飞快旋转起来，对着路朝北的脑袋顶就扎了下去，随着“吱吱吱”的声音，路朝北顿时觉得脑袋顶上，一阵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天旋地转当中，就昏了过去......
“真是弱不禁风！扫兴！真扫兴！把他抬到内室，我要用他种葡萄，四行灵根种出的葡萄，酿出的葡萄酒，一定很好喝！期待啊！哈哈哈哈哈！”王歪嘴说完，转身径向内室而去。
“是！”王歪嘴的两个属下，连忙抬起路朝北，跟在王歪嘴的后面。
“骆驼高峰神丹藏，好山好水好风景。”
“葡萄美酒仙人醉，尽管尽情尽享用。”
“哈哈哈哈哈！”
王歪嘴又在吟诗做对了！
正是：歪嘴种植有门道，挖眼凿脑没人性。朝北穿越多坎坷，险死还生又悲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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